依旧未曾踏出宫门半步。
“皇上已然无恙了吗?”章天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探寻。
“尚未。”慕容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注意到,这个女人似乎已将他彻底遗忘在了岁月的尘埃里,她的记忆之门始终未曾为他敞开,没有如过往那般。
他本以为,她会再次忆起他,为何会如此笃定?
他等待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未能等来那份期待已久的记忆回归。
章天爱轻声问道:“皇上,可是有何忧虑?”
“你的头痛与眩晕之症,可曾再犯?”慕容硕的反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章天爱轻轻点头:“已无大碍。”她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却佯装不知。
“亦未曾再忆起什么?”慕容硕的话语中藏着几分试探,他想说,是否未曾忆起过我?但终究还是将这份话语咽回了肚里,转而召来了太医。
太医听完慕容硕的叙述,沉吟片刻后言道:“或许,良妃娘娘因无法忆起过往,故而头痛与眩晕之症得以缓解。”
“但亦有可能,数日之后,娘娘的记忆会再次开启,头痛与眩晕也会随之而来。”另一位太医补充道。
慕容硕只关心一个问题:“如何才能让她彻底恢复记忆,不再如此反复?”
“或许,可以尝试多做些从前做过的事情,多提及些从前的话语,亦或前往那些曾经踏足过的地方。”太医给出了建议。
慕容硕沉默不语,思绪万千。
安公公与春梅心中皆暗自揣测,陛下面对良妃娘娘的失忆,虽时有忧虑,却也不乏暗喜之时。
“此处并非熟悉之地,不利于良妃回忆往昔。”慕容硕的目光投向窗外,言语中带着几分无奈。
太医与安公公等人皆心知肚明。
待慕容硕离去后,他回到了章天爱所在之处。
章天爱微微一笑,随即又收敛了笑容:“皇上回来了?”她的目光在他身后搜寻,未见春梅与安公公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他们是否打听出了什么?
“无人跟随,唯有朕。”慕容硕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是否因失忆而对他心生疏离?
“我忆不起过往,皇上是否感到失望?”章天爱在心中暗自思量。
“朕已询问过太医,关于你的病情。”慕容硕吩咐宫人送来吃食,亲自侍奉于她,动作轻柔而细腻。章天爱已习惯了这份偶尔的温柔,尽管她已忘却过往。
失忆的她,让他学会了主动,而他终究还是未能忍住那份想要呵护她的冲动。
这便是失忆的“馈赠”吧,她一边享用着食物,一边轻声拒绝他的服侍。
慕容硕……
另一边,春梅已打探到围场的一些消息,章天爱隐约听闻了一些。李大夫亦在暗中相助,太医们亦在努力寻找着恢复记忆的良方。
“皇上,已过两日,我何时才能去见贤妃?”章天爱望着他,眼中带着期盼。
慕容硕轻轻摇头:“尚不可。”
章天爱紧盯着他:“何时方可?”
“快了。”他的回答简短而模糊。
“快了?何时?”她追问。
夜幕降临,章天爱与慕容硕相拥而眠。章天爱在心中盘算着,明日是否要假装忆起他。突然,一阵异响打破了夜的宁静,她猛地睁开眼,望向龙帐之外。
又发生了何事?
慕容硕亦瞬间警觉,睁开了双眼。
“有人,皇上,不知发生了何事?”章天爱紧张地向一侧挪动。
慕容硕将她拉近,护在身旁,向外望去。
“会有危险吗?”章天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莫怕。”慕容硕轻声安慰,起身欲前往查看。章天爱亦紧随其后,缓缓起身。
然而,慕容硕尚未踏出宫门,便见一人急匆匆地闯入,跪倒在地,磕头请罪后,颤声禀报了围场之事。有人突然冲进围场大开杀戒,死伤惨重,整个围场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更有凶手向此处冲来,意图不明。
刺杀皇上?对付皇上?亦或是制造混乱?
安公公言罢,抬头望向慕容硕。
慕容硕沉默不语,神色凝重。
章天爱心中一紧,脸色苍白,不知所措。她紧紧抓住慕容硕的衣袖:“皇上……”
“是何人所为?”慕容硕问向安公公,一时无暇顾及章天爱。
是他心中所猜之人吗?
安公公摇头:“陛下,臣亦不知。”
“既然如此……”慕容硕依旧保持着冷静与沉稳,未显丝毫慌乱。
这份镇定亦感染了安公公。
章天爱焦急地呼唤:“皇上……”
“围场之事,你已知晓,外面一片混乱。你暂且留在此处,勿要外出。朕自有安排,会有人守护于外。若有需要,你只需呼唤一声,朕即刻归来。”慕容硕转头望向章天爱,言语中带着安抚与嘱咐。
“可是皇上……”章天爱欲言又止,心中暗自思量,凶手并非针对此处而来?
安公公亦心存疑惑,不解陛下之意。
慕容硕沉声道:“只要朕现身,便无人会再盯着此处。”
“陛下这是要冒险?”安公公闻言,心中一惊。
章天爱亦在心中暗自担忧。
“若有不测,自会有人护送你离开。”慕容硕再次开口,目光凝重地望着章天爱,承诺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言罢,他转身欲行。
章天爱心中满是不安,紧紧拉着他的衣袖,不愿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