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 章 白芷告发
“夫人这是在夸陈平？”陈平眼底笑意铺呈，月色流淌。
“本宫只是在陈述事实。”
夜风吹过，戚夫人下意识地拢了拢披风，随后抬眸看向陈平：
“陈大人选择稷下学宫可是有用意？”
“有。”陈平眼底波光微转，悠悠笑道：“夫人不妨猜猜。”
戚夫人看一眼陈平：“大人这是想要重建稷下学宫？”
陈平目色一亮，随后不觉轻笑道：“夫人果真灵心慧性，此般见识，纵览朝堂，亦鲜有人及。”说罢陈平抬手抚了抚衣袖，笑对戚夫人：
“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文化凋零。稷下学宫曾是百家争鸣之地，贤才汇聚之所，若能重建，必能广纳天下英才。”
戚夫人闻言微微颔首：“此事虽好，却非易事。”
“事在人为。”陈平携一抹笑意看向戚夫人：“人力、物力倒好说，只是这财力——”
戚夫人扫一眼陈平：“陈大人富可敌国，这点财力自然不在话下。”
“陈平可是在为夫人做事。”陈平玩味地摇了摇手里的藤蔓：
“夫人自己说的，陈平所想若与夫人筹谋之事契合，夫人必当倾尽全力，不会让陈平失望。”
戚夫人一窒，随即蹙眉：“陈大人要多少？”
陈平笑着伸出三根手指，在戚夫人眼前晃了晃，神色悠然，眼中却透着一丝狡黠：“三百万钱，于夫人而言，应该不算难事。”
戚夫人闻言，面色骤冷：“陈大人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陈平展颜一笑，随即走近戚夫人徐徐而言：
“夫人明鉴，重建稷下学宫，表为兴学育才、振文化之衰微，实则暗合夫人鸿鹄远略。
待学宫落成，天下俊才咸集，皆沐大汉之德泽。此后诸贤于朝堂展其抱负，却无需知晓幕后乃夫人襄助。
夫人但可暗中留意，伺机将合意之士招致麾下，以为己用。
如此，夫人既无需显山露水，又能广纳贤才，实乃一举两得之策。”
戚夫人皱眉不语，似在权衡。
陈平见状唇角勾起一抹狡黠：“当然，夫人若是嫌贵，陈平倒还有一策？”
“什么办法？”戚夫人抬眸。
“以人情相易。”
“本宫出钱。”戚夫人不假思索道：“会尽快送至陈大人府上。”
陈平心中一窒，神色瞬息万变，稍作平复后，陈平敛去眼底的异样，拱手作揖：
“夫人深明大义，实乃陈平之幸，此事必不负夫人所托。”
戚夫人微微点头，随即挪了挪被冻僵了的双足：
“时候不早了，陈大人若是无事，本宫便先行一步。”
陈平眸光不经意间触及戚夫人冻红的指尖，心中微动，于是自袖间取出一枚玉佩递予戚夫人：
“暖玉，报夫人送琴之义。”
戚夫人一怔，随之侧身婉拒：“陈大人好意本宫心领了，诸有不便，还望陈大人见谅。”
陈平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地笑意，倒也未强求，于是对着戚夫人躬身一拜：
“陈平告辞。”
戚夫人随之颔首还礼。
陈平离去后，戚夫人正欲举步离开，却见佩兰神色匆匆，疾步而至。
佩兰微微喘息，屈膝行礼后对戚夫人道：“陈大人临走之际，随手抛给奴婢一块玉佩，说是夫人遗失之物。”
言罢，佩兰双手将手中玉佩呈上，忍不住惊奇道：“夫人这玉佩竟透着暖意，用来暖手再合适不过。”
戚夫人眸光微动，于是抬手接过：“走吧！”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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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永宁宫，采青正在服侍吕雉用药，白芷垂首恭立于一侧，屏息凝神。
汤药的苦令吕雉微微皱眉，采青见状忙递上一小块蜜饯，却被吕雉摆手示意。
采青会意，于是退至一旁。
吕雉抬眸看一眼白芷，声音不疾不徐道：“你在央月宫领差当值多久了？”
白芷额头轻垂，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与恭顺，有条不紊地回道：
“回皇后话，奴婢忝居央月宫，已有三月又余。”
吕雉微微点头，取起手边的帕子拭了拭唇角：“央月宫近来可有异动？”
白芷略做思索后回答道：“自戚夫人探亲回宫后，央月宫内一切如常，并无异动。”
吕雉闻言，并未立刻言语，只是眼眸微阖，似是不经意道：
“你可想好了再说，若有隐瞒，后果你该清楚。”
白芷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不敢多想，白芷赶紧跪地：
“皇后明鉴，奴婢句句属实，绝无半分欺瞒。”
吕雉不语，眉心微微蹙起。
一旁的采青见状，于是上前一步提醒白芷：“主子没有异常，那她身边的宫人呢？”
白芷听闻，心中一凛，随即低头仔细思忖，片刻后，白芷似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忙伏地叩首道：
“启禀皇后，奴婢日前在宫巷间无意间听闻，戚夫人身边婢女若华，似在暗中行那巫蛊之术。
“巫术？”吕雉眸光微动，随即端起手边的茶盏缓缓开口道：“具体说说。”
“诺！”白芷不敢怠慢，立马跪直了身子恭敬道：
“奴婢听闻，那若华每至夜深人静，便独自潜入宫苑僻处，随身携一布囊，内盛异物，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咒文。”白芷说着继续道：
“一开始，奴婢只当是宫人说笑，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昨天夜里奴婢执勤的时候，偶然在宫苑的角落拾得了一个遗落的布囊，发现里面竟是烧焦的人偶，恐怖异常。”
吕雉闻言，手中的茶盏不自觉握紧，语调冰冷道：“那人偶之上，可有异象？”
白芷用力点头，面色却带着后怕道：“那人偶周身密缠黑线，似蜿蜒毒蟒，四肢关节处死结紧缚，扭曲可怖，眉眼间以诡异朱砂点就血印，宛如被咒恶鬼，奴婢初见之时，吓得魂飞魄散，几欲昏厥。”
吕雉冷然皱眉，目光扫过地上的白芷，一字一句道：
“证据可还在？”
“回皇后，奴婢当时被吓得不行，便随手将布囊给就地埋了，眼下应该还在那里。”
吕雉看一眼采青，采青会意，于是走近白芷正色道：
“巫术向来为宫中所禁用，据你所闻，虽是若华在暗行巫蛊之事，但溯其根源，幕后必然是其主子在引导。”采青说着看向白芷：
“留好证据，心有不轨者，皇后必定严惩。”
白芷闻言忙伏首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