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别出来了,外头冷,家里就交给你啦。”见药圃二楼窗户被推开,李昊赶忙挥手大喊。
“贤甥孙,万事小心些,若是空闲下来,想办法给老婆子报个平安,姑奶奶知道你有办法。”穿着供销社大花袄的同安公主从窗户边探出了半个身子。
“姑奶奶放心吧。”李昊望着老太太担忧的眼神,琢磨着来接李世民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把老太太也带回去。
接上“五虎”,程咬金那边也蓄势待发,与族人们挥手告别,五辆全地形车轰轰隆隆的朝远处驶去。
副驾驶上的李昊,起身打开天窗朝后望去,村口,族人们以李佑安为首,皆拱手拜别,未有一人离开。
约莫四十五分钟后,车队抵达长安明德门外。此时天色已大亮,冬日清晨的阳光给巨大的城门楼镀上一层金边。城门边,手持长戟的士兵肃立道路两旁,将好奇张望的百姓隔在外围。车队没有停留,径直穿过门洞,驶入了宽阔笔直的朱雀大街。
清晨快要七点的朱雀大街,原本应是车马渐多,行人渐稠的时刻,但此刻却显得异常肃穆。
街道两旁,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尽是顶盔贯甲,神情肃然的金吾卫士兵。
他们身穿绛红色的军服,外罩黑色皮质裲裆铠,头戴红缨凤翅盔,手持长戟或横刀,在街道两旁如同一尊尊雕塑。
得到消息的百姓挤在士兵身后的小道旁,踮着脚尖,伸长脖子,震惊地望着这五辆从未见过的“大铁车”,议论声,惊叹声被士兵和巨大的引擎声压制着,形成一种奇特的压抑与喧哗交织的背景音。
越靠近皇城正门朱雀门,戒备越发森严,围观的百姓也越多。
当车队快要抵达朱雀门前那片宽阔的广场时,除了更多绛衣黑甲的金吾卫在外围维持秩序,城门下,身着明光铠,更为精锐的左右卫各领十个折冲府,共计两万四千人,早已列队森严。(上府每府 1200 人)
他们盔甲鲜明,刀戟如林,在晨曦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这群人才是这次军演的主力选手。
“奉旨!左右卫~~~列阵!”见到车队驶近,两名身着校尉服色的军官上前几步,其中一人高举手中令旗,运足中气,高声喝道。
命令一下,原本密集列队的士兵立刻如同潮水般向两侧分开,动作迅捷而整齐,金属甲叶碰撞发出哗啦啦一片清脆声响,瞬间在车队前方和朱雀门之间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同时也在车队后方形成严密的屏障。
整个过程无声而高效,让李昊深刻体会到大唐禁卫军训练有素的军容。
沉重的朱雀门缓缓打开,苏令仪驾驶的头车,以及载着公主们的第二辆车,缓缓驶入了宫门之内。
而小老弟们乘坐的第三辆车,以及程咬金他们排在最后的最后两辆车,则按照事先的安排,在校尉的指挥下,开到了门外广场队列的最前方停了下来。
朱雀门在两辆全地形车进入后缓缓关闭,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李世民负手立于朱雀观内(皇城朱雀门上方供人站立的地方),目光跟随着驶入宫门的两辆钢铁巨兽,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身旁,房玄龄,魏征,长孙无忌等重臣肃立相伴。
“陛下,有此等不似凡间之物代步,再加上代国公,宿国公,等诸位国公亲随护卫,更有李郡公莫测之能,公主殿下们此行安危,应是无虞了。”房玄龄抚须颔首,语气中带着感慨与安心。
李世民微微点头,目光转向了朱雀门外。
他瞧见程咬金,秦琼等人,以及程处默、薛仁贵等一众小将,正迅速从另外三辆车上跳下,那一水儿的黑色迷彩作战服,在门外以绛红,亮银为主色调的军阵中,显得格外扎眼,充满了一种精悍与活力。
他再转回身,看向门内刚停稳的车辆旁,自己的三个小女儿,也正被李昊抱下车。
三个小丫头,一身绿色军大衣,背着小手,努力的板着脸,这样的场合,她们想要让自己严肃一些……
“瞧瞧她们这身打扮,那外衣一穿,倒是比朕还气派了。”李世民不由失笑,抬手指向正把扣子解开,露出里面黑色的迷彩服的小公主……
众臣闻言看去,也都跟着轻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陛下,再看李郡公,他这身行头,倒也显得精神利落。”长孙无忌跟着接口。
“精神是精神,就是身子骨看着还是单薄了些。”李世民目光落在正朝自己挥手的李昊身上,微微颔首,轻轻叹了一口气……
“瞧见没,姨父又在夸我帅气。”李昊扭头用胳膊肘顶了顶身边的南平。
“还行吧……”南平上下打量了一下昊哥,撒了平生第一句谎,转身跑了。
“还得是你有眼光。”
李昊给南平比了赞,一回头,见“青山五虎”被抱下车后紧紧靠在一起,小手攥着衣角,大眼睛里充满了敬畏和拘谨,怯生生地打量着周围高大雄伟的宫墙和肃立的甲士,显然是被这皇城威严的气势震慑住了。
正琢磨着安慰两句,就见小公主似乎心有灵犀般的看了一眼自己,随后抽出小红旗,摇晃到“五虎”面前,回想了一阵之前参观“大老祖”时导游的话术,清了清嗓子,用稚嫩且努力显得庄重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开了口。
“翻迎乃到明秦女游团~~~介尼系窝们哒第一站,房秦,今天阔能咩有机废带腻们参观系几哒故居呐……”
“停……先集合你的队伍吧,咱没那么多时间……。”李昊第一时间捂住丫头的嘴,照这个口吻说下去,小家伙容易把她自己说死掉……
“外甥,我坐哪辆车?德謇那一身黑色行头我有没?”
正准备招呼丫头们跟他一起登上城楼,胳膊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回头一看,是红拂女,她今日依旧是一身利落的劲装,英气逼人。在她身后不远处,长孙正从mpV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