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尊贵的少爷小姐们，”克利切深深地鞠了一躬，鼻子几乎要碰到地板，“克利切祝愿你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他的声音沙哑，语气恭敬，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罗恩开口解释道：“这就是克利切，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
哈利刚想点头回应，就听见克利切继续低声嘟囔着：“……肮脏的泥巴种玷污了高贵的布莱克老宅……败家子少爷带回来的垃圾……可怜的女主人要是知道……”
罗恩和金妮立刻愤怒地开口：“不许喊她泥巴种！”
艾薇拉：？
不是老弟，当面骂人，这么敢？
赫敏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却并不是生气，她眼里带着同情：“克利切你、你是不是不太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我们可以听到……”
艾薇拉伸手轻轻拍了拍赫敏的手臂。
“你在说什么？”哈利厉声问道。
哈利的手则是正摁着罗恩，罗恩早在听到克利切骂处泥巴种的时候就想冲出去给他一拳了。
“克利切什么也没说，尊贵的先生，”小精灵又鞠了一躬，手中的破布在扶手上留下一道黏糊糊的痕迹，“克利切只是在完成女主人交代的清洁工作……”
他的长鼻子抽动着，似乎在嗅着空气中的什么气味。
克利切又再次低下头，离他最近的艾薇拉听到他在说——
“一个刚来的小崽子，一个纯血叛徒，一个泥巴种，还有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货色……哦，我可怜的女主人……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房子被她逐出家门的儿子搞成了什么样子……”
艾薇拉：？
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货色是在说她吗？
也对，她还没跟克利切说过话，他只知道自己是斯内普的养女，并不确定她的身世。
楼梯下方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小天狼星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脸色阴沉得可怕：“滚开，克利切！别在这说这些！”
克利切畏缩了一下，瘦小的身子几乎要缩成一团，但嘴里仍在不停地嘟囔着：“……败家子少爷辱骂可怜的老克利切……高贵的布莱克家族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孽种……”
小天狼星皱起眉，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够了，你现在就离开——”
“等等——”赫敏突然喊道，她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别这样对他……”
小天狼星和哈利都惊讶地看向她。
“什么？”小天狼星难以置信地看着赫敏，“你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吗？”
“听见了，”赫敏抿了抿唇，认真开口，“但这正是问题所在，他显然被虐待了很多年，才会变成这样。”
“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正是为了改变这种情况而成立的，他们应该得到尊重和——”
罗恩忍无可忍：“赫敏，你能不能先忘掉你那个‘呕吐’！”
赫敏愣了一下，有些无措：“可就连邓布利多都建议我们要仁慈地对待克利切……”
小天狼星和哈利异口同声道：“拜托，别提邓布利多了。”
两人一愣，疑惑地看向对方，一时之间没太明白对方对邓布利多的怨念从何而来。
克利切低声道：“哦，这个泥巴种竟然在为克利切说话？就算这样，克利切也不会喜欢她的，克利切会像女主人一样厌恶这些人……”
小天狼星的语气冷极了：“克利切，我让你立刻消失！”
“是，少爷，克利切这就离开……”小精灵佝偻着背快速后退，身上那张破旧的布单在地板上拖出沙沙的声响。
但艾薇拉几人分明听到克利切退到拐角时还在用嘶哑的声音念叨——
“……但愿小天狼星少爷像他弟弟一样……雷古勒斯少爷从来不会这样对克利切……”
“你们看！”赫敏激动地说，“他明显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我们应该帮助他，而不是这样粗暴地对待他。”
小天狼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赫敏，你不了解这个疯子——”
赫敏眨了眨眼睛，试探地恳求道：“可这似乎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我们为什么不选择放他离开呢？”
小天狼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行，他知道太多凤凰社的事情了，绝对不能放他走，而且他也绝不会离开。”
“你也大可以试着告诉他，跟他说他自由了，看看他会不会吓得一头撞到门框上。”
远处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克利切嘶哑的咒骂声：“……该死的泥巴种弄脏了地毯……高贵的布莱克老宅啊……”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闪现一种可悲与同情：“哦……”
哈利却没心思管这些了，他只是看着小天狼星好奇地询问道：“雷古勒斯是谁？”
艾薇拉准备迈开的脚步顿了一下，好熟悉的名字？
好像听谁说过来着。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是我弟弟，一个傻瓜，懦弱地听从我母亲一切……”
哈利：“他现在在哪？”
小天狼星顿了顿，面上的神情沉寂了下来：“他死了。”
“他是个愚蠢的人，竟然加入了食死徒，愚蠢又软弱的白痴，十八岁的时候就死了……”
提到雷古勒斯的时候，小天狼星的语气不同于批判父母的锐利刻薄，他的确很看不起雷古勒斯，但又为弟弟的早亡抱有一丝不明显的悲伤遗憾。
哈利有些不知所措：“啊……”
小天狼星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嘲讽：“没关系，他们都说他比我要优秀，是个让他们满意的好儿子，嘁。”
莫丽的声音再次响起：“下来准备吃饭！”
小天狼星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走吧，去吃饭，有空带你看一下这个房子。”
哈利点点头。
艾薇拉垂眸，并不赞同小天狼星话里的蔑视，根据小巴蒂曾同她讲过的那些事情来看——
至少，在小天狼星十六岁逃出家里的时候，是还不满十五岁的雷古勒斯撑起了布莱克家族的责任。
他的确选错了前路，但挺有担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