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半蹲下来，将小机器人放在手中。
“没错，之前我并不知道你是从毛毛身上分离出来的，我不认为自己可以决定放弃谁的生命。”
豆豆动了动机械头，声音带着笑意，“您真是一个温柔的首领啊，换做别人，或许会毫不犹疑的牺牲它，如果是那样或许我一辈子都没有恢复的机会了。”
“一辈子没有恢复机会了？”白龙眉头微皱，“艾洛的方案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我严格来说算是残缺的存在，灵魂和肉身分离，形成两个独立的个体，而肉体一旦死亡，哪怕提取其中的生命力，对我来说也是巨大的损伤。”
听到豆豆的回答，白龙排除了一个猜想，“艾洛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他的父母知道，严格来说艾洛算是我的弟弟。”豆豆笑着回答。
两人之间竟然有这样的渊源。
豆豆看了一眼白龙，道：“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告诉您，不如您先坐下说。”
“可以。”白龙也不拘小节，正准备席地而坐，就发现毛毛的样子变了。
变成了一个毛茸茸的沙发形状，正好可以供一个人坐在上面。
白龙：……
“坐在它身上……吗？”
豆豆点了点机械脑袋，“当然，不能让您站着和我聊啊。”
白龙看了一眼手上的豆豆，又看了一眼毛毛变成的沙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尝试坐了上去。
在坐上去的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不想起身的想法。
实在太舒适太柔软，甚至是总部顶层的沙发都不如它百分之一的触感。
“豆豆，现在可以控制的了毛毛了吗？”
豆豆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准确来说，现在我和它处于心意相通的状态。”
此刻的黑手套再次干起了老本行，藏在暗处，准确来说是整理一下混乱的情绪。
毕竟他不想被首领看到自己愚蠢的表情。
“首领，我现在只能记起变成机器人之后的事，而身为凯拉毛时期的记忆几乎没有，或许需要我跟它融合过后才能想起。”
白龙用手摸了一下“沙发”的扶手，回应道：“关于让你复活的事，现在要改变原本的计划了。”
豆豆沉默的点头，他身上牵扯了很多，却也不能为了复活忽视过去的一切。
“属下最想搞清楚的一件事，就是为什么让我分离出去，变成一个机器人，到现在我也无法理解。”
他望着天空，小机器人的身体模拟出了天空的颜色，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类，我是一点点长大的，从一个小孩变成大人的模样，唯一与常人不同的是，每一天我都必须进行一个手术，爸爸说我得了一种病，未来弟弟会学会治疗的方法，由他在，我的身体就得到了保障。”
豆豆苦涩地笑了笑，“原以为艾洛会学医，没想到他成了研究人员，后来还加入了第四大队，但他的性格注定不会接受管束，我也是因为他脱离四队的契机，与他一同加入了第三大队。
因此，我们都很认可队长，他是一个宽容的人，没有他我们注定无法在拾玖组织继续待下去。”
豆豆说了许多，关于过去的，关于别人的，关于自己的……
在知道自己是一个生命后，他终于明白曾经产生的种种感情，并非是模拟出来的，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拥有灵魂。
白龙作为一个倾听者，耐心地听着他并没有太多逻辑的叙述。
过了不知多久，豆豆也知道自己说了太多话，浪费了很多时间，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抱歉，首领，属下不小心说了太多的话。”
“没关系，时间还够。”白龙温和地说完后，也明白现在确实花了太久的时间，准备主动引导话题：“关于复活，你准备如何跟艾洛去说？”
听到白龙的问题，豆豆也陷入思考。
“现在有两个方法，第一种：是将我芯片中的灵魂剥离出去，与本体融合，变回本身应该拥有的样子。
第二种：将我转移到新的身体后，与我本体进行融合，我虽然依旧是机械身体，但生命感情记忆都与本体共享，相当于拥有了两副身体。”
“第二种看起来更好一些，有什么弊端吗？”白龙问。
“有，首先第二种需要艾洛的配合，并且失败的可能性很高，而第一种，只要取出芯片植入到本体中，很顺利就可以成功。”
白龙对他的情况做出了判断，“这件事需要和艾洛讨论之后再决定，成功率有多高完全取决于他。”
“……没错，但属下不知道他会怎么选。”豆豆的语气带着迟疑。
“怎么？难道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吗？”白龙缓缓站起身，轻轻拍了一下毛球。
“不……属下只是希望决定的人是他。”
“为什么？”
“因为这么多年，他为了我牺牲了很多，所以……他有选择的权力。”
见豆豆如此坚定，白龙也没有多说什么。
关于他们的关系，还是要他们自己处理的，白龙不准备参与过多。
“毛毛体积这么大，你准备怎么转移？”白龙指着恢复成球形的毛球问道。
“它有瞬移的能力，所以不用担心转移的问题，之后等我到了艾洛那里，直接将它转移过去就好了。”
豆豆的解释，也让白龙明白，这只毛球是如何从顶层跑到月池湖这里的。
毕竟那么高的楼，还有防御设施，都不是轻易就能离开的。
这样想来……如果其他人或者动物，也拥有瞬移或者传送的能力，防御是否会失效呢？
【不会，从内部离开容易，从外面进来不行。】
小心心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白龙指着月池湖外的栏杆，在心中回道：可这里，不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小心心：……
【这里的很多力量和您的本源相通，所以您是唯一特殊的存在，除了您之外，不会有任何意外的存在。】
这下，白龙对拾玖的防御也放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