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眯了眯眼睛,他感觉这里有东西,只是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十分的轻微,就像是普通人感觉有蚊虫在身边快速飞过的程度一样。
少年四下打量了一圈,随后在侧面的岩壁之上看到了一块不易察觉的肢体,那是人类的肢体,看样子应该就是不久前才被切开的。
这肢体估计来自那些梵影所说的,跟在他后面的人,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没有进来的工具。
要知道这水道下面可还有更多的暗流,即使是祝卿安若是没有用化蘖变化出这只筏子,也需要花点时间才能从这里出来。
祝卿安感觉六脉武者应该不算是什么烂大街的白菜货,总不能进来的人个个都是六脉武者,所以不需要筏子吧。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筏子被毁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进来的人内讧或者是遇上了前方的什么乱流。
但是祝卿安可是记得,自己应该还漏掉了一个法尸,此刻这里的情况看起来就像是那具法尸的所作所为。
祝卿安用化蘖变化出了一柄强弓,这周围除开主水道,还有更多位于上方和下方的洞窟,祝卿安虽然可以在微光的环境之下视物,但若是对方执意躲藏,终究还是有方法躲开的。
犹豫片刻之后,祝卿安再次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窥探感,随后少年便灵机一动,将那澄心取出,对着自己照了一下。
在看见镜中自己的瞬间,祝卿安便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拔高了几分,随后便好似用这镜子观望镜中世界一样,他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来观摩自己。
少年将手指自那镜面之上收回,那丝窥探感已然被他从自己的感觉中提取了出来,几次感受之后,祝卿安便知道了对方的大概位置。
这法宝,看起来还怪好用的。
祝卿安将澄心收起,随后装作没有发现的模样,继续划着小舟向着来途寻找了片刻,然后才装作放弃了搜寻,开始顺着那水流离开这洞窟。
躲在洞窟之中的法尸只感觉自己那虚假的心跳一而再,再而三的涌上心头,当真是死见了人了。
终于,那人似乎是放弃了继续寻找,那微光再次开始变强,马上就要变弱,然后离开了,而他即将获得暂时的自由。
就在那光芒从暗到亮的刹那,光亮之中似乎夹杂着什么东西直向他的面门而来。
等待死亡,等待未知的恐惧终于击垮了法尸的心,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支箭矢紧随而至,洞穿头颅,连带着扭断了颈椎。
祝卿安放下化蘖化成的弓,这个隐患终于解决了,这类法尸很像当年在三汇山那里处理的人魈,二者皆以人精气的一部分而成,但是因为自身已死,无法产生精气念头补足自身,便需要从外物找补。
人魈是从同类和入侵者身上找补的,这法尸可已经没有同类了,祝卿安可不敢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万一他闯下山去,虽然会逐渐死亡,但是也会造成可观的伤害。
还是那宽阔的房间,远处的云彩架在山峰之上,恰似那雪白的笔尖架在了笔架上似的。
“沛公是准备出资重修延河堤吧,我送您一份大礼可好。”
祝卿安看着面前的老人,沛公的老家就在延河旁边,老人准备重修那堤坝,无论是试图最后给家乡留个物件,还是准备以此来获得些香火都是可以理解的。
刚好,祝卿安知道一处黄金的留存之地,那黄金是前朝贺家从百姓身上刮下来的民脂民膏,如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倒也刚好。
“哦,愿闻其详。”
沛公观望了一下祝卿安身上那多出来的一道香火气,显然,对方这次获利颇丰,甚至于再一次的拿到了一件香火法宝。
老人此刻有些无奈,自己或许是路径有些不对劲,虽然同样制作出来了几件胚子,但是一直不得要领。
“这下面有当年前朝贺家留下来的一批黄金,我没有怎么清点,但是也绝对不算小了,虽然对于堤坝来说依然有些杯水车薪,但也算是一份绵薄之力了。
祝卿安要来了地图,在那上面点出来了那个天井的所在地。
“我还有一个小要求。”
沛公点头,示意祝卿安尽情的提要求。
黄金,或者说俗世的金钱对于他这个级别的人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当然这指的是生活方面。
沛公有自己的徒子徒孙,如果只是生活,他并不需要担心这些东西,大部分能用金钱买到的东西他都可以轻松的得到。
但他若是想要让别人依照着自己的目的行事,来完成一件本来是需要国家出资才能完成的水利建设,那么依然需要庞大的资金。
大煜暂时是没有延河堤修建计划的,这项计划如果完成虽然看起来会收益颇丰,但是前期的投入实在太多。
所以这并不是如今准备全力去推高人口数量,好让天佑帝封神的大煜官方所需要的。
沛公虽然贵为儒道魁首,但是儒道本身是支持天佑帝计划的,在小的,细枝末节的方面,儒道和大煜都可以为这位地位尊贵的老人让个道,行个方便。
比如原本准备在祝卿安身边浑水摸鱼的众多六脉武者,会选择卖沛公一个面子。
但是在重大的决策上面,沛公作为儒道的魁首,天然便被下面的徒子徒孙,以及自己一直以来的立场所左右。
如今修建堤坝,虽然获得了大煜官方的同意,但是需要的财资,人力却需要沛公自己来出。
祝卿安的这份礼物若是放在往日只能算作锦上添花,但如今却是大雪中送来的炭火。
“那里面有不少的书,我出来的时候做了固定,但是没有来得及带出来,挖出来之后我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