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苏少卿盯着眼前缓缓凝聚的人形生物，心中满是震惊。
那生物的眉眼、身形，甚至青色长衫上被幻境撕裂的破口，都与自己分毫不差，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对方体内涌动的武气与灵力——武者的刚劲与灵者的阴柔在经脉中流转，强度竟与他此刻完全一致。
“我自己打自己？”苏少卿微微惊道，但下意识的将武气悄然沉入丹田，灵力则顺着指尖蔓延，渗魂诀已在不知不觉中发动。
突然，假苏少卿动了。
左脚向前踏出，鱼龙步的步法轻盈如羽，瞬间拉近至三丈之内，右掌带起灼热气浪拍来，掌风撕裂空气，正是炽火掌！
“来得好！”苏少卿不退反进，同样以鱼龙步侧滑，左臂横抬，武气轰然灌入经脉，淡金色光晕覆上手臂——金钟罩！
“铛！”
两掌相触，金石交鸣般的脆响震得人耳骨发麻，苏少卿只觉一股熟悉的灼热之力撞在臂上，金钟罩的光晕剧烈震颤，而对方掌间竟有一缕极淡的灵力顺着缝隙钻来。
“连灵技都复刻了？”
苏少卿借反震之力旋身急退，心中暗惊。
苏少卿清晰感觉到那缕灵力试图缠上自己的武气，若放任不管，不出十招，怕是和之前的猴王一个下场。
但假苏少卿岂会给喘息之机，脚尖点地，身形如离弦之箭再射而来。这次右拳紧握，拳锋凝聚着刚猛武气，破风之声刺耳——至阳拳！
苏少卿瞳孔骤缩。这一拳的角度、力度，甚至武气流转轨迹，都与他平日出拳习惯分毫不差。
至阳拳需阴阳体为基，寻常武者绝难催生出这种与体质相融的刚劲。
“只能接招！”他咬牙，武气与灵力同时翻涌。借着鱼龙步绕至对方侧方，左掌虚晃作势要攻，右拳却在暗中蓄力。
但假苏少卿似是早有预判，旋身避开虚招，右拳变掌，炽火掌的热力再度暴涨，拳掌相错的刹那，苏少卿突然变招，右拳擦着对方掌风，轰向其肋下。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至阳拳！”
“嘭！”
拳锋撞上仿造体肋下，却被一层淡金光晕挡下。苏少卿只觉拳上传来熟悉的反震力，对方竟在中招前刹那催动了金钟罩！
仿造体借势后退半步，左掌顺势拍出，掌风带着渗魂诀的灵力直取苏少卿心口。
这一掌角度刁钻，恰好卡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
“好快！”
苏少卿仓促后仰，掌风擦着鼻尖掠过，衣襟被灵力扫中，泛起一层细密白霜——渗魂诀已开始影响他的武气流转！
两人拉开距离，彼此眼中都映出对方身影。
苏少卿喘着粗气，能感觉到体内武气运转慢了半分，而仿造体的气息也出现微不可察觉的滞涩——他的渗魂诀同样起效了。
“原来如此，渗魂诀对付旁人时起效缓慢，可对付这尊与自己体质、灵力完全相同的“镜像”，反而能更快地找到破绽。就像一把钥匙，刚好能插进对方的“锁孔””苏少卿心中一动。
这仿造体虽复刻了招式与力量，却避不开渗魂诀的特性，毕竟灵力气息本就同源。
假苏少卿的攻势凌厉，炽火掌与至阳拳交替施展，武气如惊涛拍岸，逼得苏少卿连连后退，更棘手的是，对方的渗魂诀始终如影随形，每次催动武技都觉经脉发滞。
“不能再拖了。”
苏少卿目光扫过地面碎裂的石片，突然有了主意，他故意卖个破绽，左肩微沉，似要以鱼龙步闪避，实则将灵力全部收敛，暗中将武气灌注双腿。
假苏少卿果然中计，右拳带着至阳拳的刚劲直取他左肩。就在拳锋即将及体的刹那，苏少卿猛地旋身，以违背鱼龙步常理的角度横移半尺，同时左掌拍出——不是炽火掌，而是将渗魂诀的灵力全部凝聚掌心！
这是险棋，放弃防御强行突进，只为让渗魂诀更直接地侵入对方经脉。
假苏少卿没料到他会如此变招，拳锋落空的瞬间，已被苏少卿的掌风拍中胸口。
“嗤！”
灵力如细针般扎入对方体内，假苏少卿动作猛地一僵。苏少卿能清晰感觉到，对方体内的武气运转出现明显滞涩——至阳拳的刚劲竟弱了三成！
“就是现在！”苏少卿眼中精光爆射，体内武气毫无保留涌出，至阳拳的拳锋凝聚起耀眼光芒，如烈日坠地般轰向仿造体胸口！
假苏少卿仓促间催动金钟罩，淡金光晕却因武气滞涩而黯淡许多。
“砰！”
拳锋穿透光晕，结结实实轰在假苏少卿胸口。对方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发出沉闷巨响，周身武气与灵力瞬间紊乱，身形开始变得透明。
苏少卿踉跄后退，强行压制翻涌的气血。掌心传来刺痛，渗魂诀的反噬让灵力阵阵抽痛，但他死死盯着那逐渐透明的身影，不敢松懈。
假苏少卿挣扎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下一秒，它的身形彻底化为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石室寂静下来，只剩苏少卿粗重的喘息声。然而，苏少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头顶的石壁簌簌落下粉尘，四周火把的光芒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恭喜你，传承者，你击败了镜像，通过了考验。”老者再次出现，但声音却不再和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能放我出去了吧。”苏少卿道。
“阴阳之道，在于平衡，更在于破局。你能战胜自己，却未必能看透‘虚妄’。”老者道。
“你什么意思，还有其他考验？”苏少卿问道。
话音未落，石室四周的墙壁突然如水波般荡漾起来。那些原本坚实的石壁逐渐变得透明，露出后面无数个“石室”——每个石室里都站着一个苏少卿，有的在施展炽火掌，有的在运转金钟罩，甚至有个身影正与另一尊镜像缠斗，招式与他方才的动作分毫不差。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