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龙座上的朱皇帝,从容淡定,再一次敲响了御案。
咚咚响声,令两侧的文武群臣,振聋发聩,精神为之一振,聚精会神啊。
“诸位臣工”
“厦门大战,既然打起来了,”
“呵呵”
“到底要打多久,规模有多大,结果又是怎么样”
“这个问题,就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了”
“那是延平王,达素,耿继茂,李率泰的事情了,他们说了算”
“呵呵”
“都没事的,对咱们来说,他们打他们的,咱们打咱们的”
“只要,他们打起来了,沿海的水师,就无暇他顾,就挡不住咱们的水师北上”
“还有,你们也不用操心,担心延平王会战败”
“以朕,还有兵部几个臣工,对福建清军的实力估算,他们肯定打不赢的”
“首先,他们的水师力量,严重不足,不可能击败延平王的专业水师”
“最大的可能,也就是搞一个大偷袭,突袭战,最后还是要输掉的”
“更何况,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达素,耿继茂,李率泰,黄悟,这么多的军头,自私自利,根本不可能齐心协力”
“一个个的,都想着,无本买卖,都想着别人去送死,送人头,自己捡便宜”
“呵呵”
“对吧,因道侯,这一点,你是最清楚的,也是最有发言权的”
、、、
话声到了最后,朱皇帝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尚可喜的身上。
这个家伙,是满清的四大藩王之一,寡廉鲜耻,不忠不孝的代表,最有发言权啊。
“呃”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尚可喜的脸色,瞬间就五颜六色了,支支吾吾的。
没得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跪地高呼奉承道:
“陛下,说的是”
“陛下圣明,陛下高见”
“陛下,英明神武,洞察人心”
、、、
语无伦次,扯七扯八的,内心惶恐不安的因道侯,心里苦啊,苦逼委屈的不得了。
这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啊,黑脸都快变成染坊了。
满清的四大藩王,当然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军阀巨头,不忠不孝,寡廉鲜耻,自私自利。
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现在是因道侯,不是平南王啊。
这他妈的,大庭广众之下,被朱皇帝点出来,尚可喜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呵呵”
“起来吧”
老辣的朱皇帝,继续呵呵微笑着,示意尚可喜起来。
这个老杀胚,确实是狠人呐,杀人如麻,眼里根本没有活物。
这一次,缅甸四川大移民,再一次把他身上的杀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有不听话的,沿途走得慢的,都是一刀下去,一刀两段的结局。
非但如此,还不是一个个杀,而是一队队的杀,采用连坐制,真正的屠夫狂人。
以至于,邬昌期的都察院,参尚可喜的本子,堆得跟小山似的。
迫不得已,朱皇帝就把尚可喜调回来了,反正也要东征北伐了,带在身边安心点。
后续的移民,就交给文安之的次子文武,反正该怎么做,他也学会了。
“好了”
“诸位臣工,没什么意见吧”
搞定了老叔公,尚可喜,朱皇帝才看向一众大佬,随意问了一下。
这时,左右两侧,文武群臣,一个个都无奈无语了。
唯有站出来,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恭维回道:
“陛下圣明”
“陛下说得对”
“陛下高瞻远瞩,明见万里”
、、、
他们能怎么办啊,朱皇帝太强势了啊,霸气更霸道。
兵马都准备好了,战略半年前都商议好了,现在一句话,明天就出兵,彼之娘之的玩意啊。
不听话的,可以啊,眼前的尚可喜,就是最好的例子,拐着弯挖苦嘲讽,骑脸输出。
再不听话的,扶纲,皮熊,就更好的例子。
皮熊卧榻在床,奄奄一息,扶纲直接被踢走,远离朝堂,一辈子的仕途,提前终结了。
“行了,行了”
“一个个的,都站回去吧,别啰嗦了,正事要紧”
、、、
朱皇帝一脸的不耐烦,摇了摇头。
他妈的,真见不惯这帮老狐狸的口是心非,假模假样的,摆手让他们站回去。
随即,把目光看向左侧,脸色变的无比凝重,沉声问道:
“现在,朕再确认一件事”
“龚尚书,邹尚书,卢尚书”
“兵马,钱粮和兵械,准备的都怎么样了”
、、、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兵马,火炮兵械,其他的都是扯淡。
所有的国家,古往今来,都离不开这三个东西,缺一不可,类似于天时地利人和。
朱皇帝回师半年多,也准备了半年多,囤积了大量的钱粮物资和兵马,就等着这一哆嗦了。
下面,被点名的三个大佬,相互看了看。
最后,还是老杆子,大西南的领头羊之一,户部老尚书龚彝,当仁不让的站出来。
一本正经的,躬身行礼,率先开口回答:
“回禀陛下”
“钱粮都没问题,户部都准备好了”
“白银400万两,米粮150万石,谷物100万石,干草350万束”
“这些钱粮,全部存放在广州,贵阳,还有少部分,是存在夔东和南宁”
“另外,还有200万白银,50万石米粮,户部也会陆续押往前线”
“还有,陛下的少府,拨付的200万两犒赏银”
“其中120万两,存放在广州府库,另外80万两,就存放在贵阳,南宁等地”
、、、
“回禀陛下”
“兵部,也没问题”
龚彝说完了,紧随其后,邹简臣也站出来了,恭恭敬敬的,大声表态。
“回禀陛下”
“四路大军的兵马,基本上都已调拨到位”
“湖广三路的兵马,囤积在贵阳,夔东,桂林府,随时可增援,进入最前线”
“江西一路的兵马,就囤积在广州府,可随时北上,发兵江西”
“北伐的大军,数量众多,就比较麻烦”
“陛下的亲军,四大骑兵营,四大步兵营,一直没有动,就在昆明府”
“其他的,都囤积在南宁,梧州府,可通过西江,顺流而下,快速发兵广州府集结”
“阿拉干,旧港府的水师,也都到位了,就囤积在琼州海岛港口,可随时东进广州府”
、、、
“呃”
前两个大佬都说完了,剩下的卢若腾,支吾沉思了一下,还在酝酿当中。
没得办法,他是新官上任,时间太仓促了。
半响后,才抿了抿嘴,站出来回道:
“回禀陛下”
“工部这边,基本上没问题”
“普通的兵械,长枪,大刀,弓弩,基本上不成问题了,都配齐了”
“甲胄,也基本上没问题了,就是储备不足,新兵营肯定不够的”
“对了,还有那个新式甲胄,就是红毛鬼子的那种,打造的不多,仅仅几千副”
“火炮,也基本上,还行吧”
“二炮营,二炮司,陛下亲军,已经全部更换,调拨到位了”
“其他的明军主力,加上调换下来的火炮,也都装备了不少火炮,上百门的样子”
“遂发鸟铳,抬枪,遂发手铳等等,还在大规模扩产当中”
“二炮营,陛下的亲军,几大步兵营,也都装备了不少,其他的,就要等几年了”
“厢车营,这都没问题,已全部打造调配到位,还有不少备用配件”
、、、
哔哩吧啦的一大堆,额头微微出汗的卢老头,终于还是回答完了。
不容易啊,这个老杆子,头发须白,还得履职新岗位,累死累活,快乐的老黄牛。
但是,再苦再累,他也得干好,往死里干。
没得办法,现在的大江南,就指望他呢,在朝堂里站稳脚跟,给后辈们指引方向。
“嗯”
上面的朱皇帝,也有点受不了,卢老头太啰嗦了。
但是,还是忍着不耐烦,嗯了一声,开口说道:
“行了,够了,可以了”
“兵马钱粮,到位了就行”
“兵械方面,慢慢打造,慢慢补充调换吧”
、、、
大西南,人力物力财力,就这么多,可以的了啊。
他朱皇帝,还有两侧的文武群臣,又不是孙猴子,变不出更多的战略资源啊。
将就着吧,先用着吧,后面再补充,边打边更换。
反正,再怎么积蓄力量,也比不上满清,地大物博,人多钱粮多,战略资源能碾压大西南。
“咳咳”
“咚咚咚”
扯七扯八的,很快到了廷议最后环节,朱皇帝先咳嗽两声,敲了敲御案。
下面的文武群臣,又是脸色一正,变的无比凝重,等候皇帝的发话。
“最后,朕再强调几点”
“其一,朕出征之后,朝廷以皇后为主,就是垂帘听政”
“其二,朕已下旨,成立了留守七人组,七个辅政大臣,共同辅佐皇后,处理朝政大事”
“这七个重臣,分别是良渊郡王,黔国公,吏部张尚书”
“户部龚尚书,工部卢尚书,刑部郭尚书,左都邬御史”
“勋贵,六部,都察院,通政司,五军都督府,翰林院,国子监,各州府县,等等”
“朝廷内外,所有的军政大事,皆由留守七人组,审核,决议”
“但凡有疑问,迟疑不决之事,可交由皇后处理,再做重大决策”
“其三,就是兵力调配的事情”
“西南六省,中南半岛,一旦遇到外敌入侵,或是前线兵力不足,出现意外的情况下”
“如何调兵发兵,如何打仗,战略目标,统兵大将等等,皆由留守七人组和皇后决议”
“但是,前线如何作战,如何杀敌立功,皆由五军都督府内部决议,发放军令将令”
“再有一点”
“此等国策,以后就是定例了,永不得更改,违令者,格杀勿论,族灭九族”
、、、
“对了”
“还有一事”
“蒲甘侯,你的新兵营,也要注意点”
“昆明留守的兵力,并不是很足,你们要加紧训练新兵,以备不测”
“还有啊,你们也要派出一些教官,跟在北伐大军里”
“随军的新兵,丁壮,藩属国的兵丁,都需要继续训练”
“到了战场上,肯定也要收降敌军,招收更多的新兵,补充战场上的损失”
、、、
“对了”
“再有一事,也是最后一件”
“北伐的大军,先期在广州府集合,听从广东连总督的号令,调配”
“朕本人呢,明天一早,就带走金吾卫,虎贲卫”
“朕要先去一趟常德,会一会那个洪老狗,还有那个大叛贼孙可望”
“朕也想试一试,这两个狗贼的分量,够不够资格,死战到底”
“到时候,朕的龙旗,也会放在常德,吸引清狗子的注意力”
“对了”
“尚将军,因道侯,你跟朕一起走”
“你是老将了,战阵经验丰富,朕也好时常请教兵法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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