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处张望，仍然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一方通行对着地面跺脚，将矢量以波的形式发送出去，反射后又接收回来，通过发射波和返回波的方向角和仰角，在脑内计算出多普勒频移。
几秒后就算出了答案。
在位置暴露后，这个人也没有接着隐藏下去，而是主动站出来现身。
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这个人的特点，那就是帅。
虽然光从外貌来看很庸俗，但这确实是让人无法忽视的一点。
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就像从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一样。
身上穿着古典学院风格的白色礼服，英伦风十足的绅士手杖，再配上浓密蓬松、带有自然卷度的中长发型，在好莱坞也是很少见的类型。
没人认识他是谁，只是在经过米娜的时候他很热情的打了招呼：“好久不见啊，虽然你不是本人。”
米娜一阵疑惑，又反问：“我们认识吗？”
这位美少年反应过来，又笑着自嘲：“对啊，这副样子你也认不出来，天川宫小姐真是的，其实用我原来的样子就好，非要给我创造一个这样的身体。不过也好，起码年轻一点。”
虽然这话说的不知所云，但起码可以搞清楚一点，这个人的样子是按照天川宫的审美创造的。
不过对于他本人来说，关注点好像在于年轻，而不在于貌美。
接着他又来到上方二人面前，礼貌的轻触帽檐：“余下的事情我可以给二位解释，关于天川宫小姐的事情，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就会答什么，尽量以和平的方式来避免误会，可以吗？”
看到他彬彬有礼的样子，上条当麻也被这股高素质的绅士风格感染到，也学着用礼貌的腔调问：“帅哥你是？”
“这还用问？”一方通行嗤之以鼻，“肯定是相好的，不然就是男朋友。”
“什么！”上条当麻突然警觉，瞳孔和音量在一瞬间放大。
再看那人时，上条当麻就好像审讯室里看待嫌疑人的眼神，但话到嘴边声音又降下来：“你是吗？”
更急人的是，那家伙说话也很缓和，居然还真的把这当一个问题来分析：“嗯，如果是年轻时候的我，确实会喜欢天川宫小姐，当然现在我也算年轻啦，只可惜我忘不掉亡妻，等什么时候释然也许会去追求。”
“那你能告诉我你亡妻长什么样吗，我给你弄张照片挂床头，让你天天念着想着。”上条当麻好心的提出帮助。
听到这里的人类莉莉丝忍不住了，哪怕是个待在保姆的怀抱里的婴儿也耐不住性子大喊。
“你们还要扯到什么时候，就不能说名字吗？”
那个帅家伙反应过来，“哦，很抱歉，现在都没有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威廉·罗伯特·伍德曼。”
“没听说过。”上条当麻和一方通行连连摇头。
就算说出名字也和没说一样，还是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米娜倒是认识，她站出来解释：“虽然样子变了，但如果你真是伍德曼，那就是当初黄金黎明的三大创始人之一了。”
确实如她所说，不过关于伍德曼的历史太早了，他退隐的时候，亚雷斯塔还没加入呢。
至于伍德曼和天川宫的相识也很早，在三战时就认识了。
包括世界上第一副塔罗牌，以及前幻想杀手的圣者遗体，都是伍德曼交给天川宫的。
曾经的他为了追寻人人都很能上天国的方法，舍弃了肉身，将灵魂悬挂于幽暗森林百年。
这次重新来到汉默史密斯的布莱斯路36号，天川宫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创造了一个新的身体。
然后，伍德曼作为使者来维护仪式场的安定。
“所以你是敌人吗？”一方通行秉持着怀疑态度。
“不是。”伍德曼将其否认。
“那你能告诉我们天川她的计划吗？”上条当麻追问。
“可以。”伍德曼点了点头。
那就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街边的咖啡馆内。
伍德曼和其他人围坐在一个小桌子旁，敞开心扉聊着即将发生的事。
这场面倒像极了刚认识的远房亲戚，嗯，凭着自己的小聚会来谈判。
作为服务员的后方之水端来了咖啡，但这张专门设计典雅的小桌子倒是有些放不下了。
人类莉莉丝索性把多出来的一杯拿起来泼到恶魔莉莉丝的身上，可后者根本无力反抗，因为白金翼把她当犯人一样捆着。
伍德曼端起咖啡轻抿一口，又放在桌子上提出一个问题：“你们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也许不够好，但大家都在努力的。”上条当麻在深思熟虑之后，委婉的做出回答。
一方通行则是直言不讳的评价：“纯垃圾。”
海啸，地震，火山爆发，饥荒，旱灾，洪灾。
这些是人力控制不了的天灾，每当这些事发生的时候，人类能做的就只有预防或者是亡羊补牢，不停的治标不治本。
但接下来伍德曼说的不仅仅是天灾，还有人祸。
“先生们，回顾你们的一生我想问一句从小到大你们经历过的所有苦难所有痛苦所有委屈和不幸，是像地震这样的自然灾害造成的，还是同为人类的其他人造成的。”
这句话说完，上条当麻和一方通行以沉默代替回答。
或者说根本不用回答，从他们的人生经历就可以看出，如果世间少一些意外或者恶意，绝对不会是今天这样的遭遇
伍德曼接着问：“或者我再换一种说法，一个是因为地震而失去父母的孩子。还有另一个孩子，他的父母赌博酗酒，离婚后谁也不要将他抛弃，父亲进了监狱，母亲跟了流氓，反而没钱的时候过来找他。我想问一句，这两个孩子哪个的人生容易被毁掉，哪个更容易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他又接着说：“如果往大一点讲，次贷危机发生的时候，有多少正常还房贷的人被牵连到家庭破碎自杀，有多少所谓的专业机构为了利益打了虚假的3A贫瘠，欺骗了无辜的人。”
“从中世纪到现在，创造的价值和财富足够全世界幸福生活，但就算再过100年，也还是有痛苦的，无辜的底层人民。”
“但讽刺的是，无论任何人身居高位，他们都会做出相同的事情，他们都会做出让大部分无辜者承担痛苦的选择。”
“现在告诉我，炸掉地球和彻底根除人性之恶，这两个哪个实行起来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