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又是坐飞机,又是滑雪,还要四处找人,顾可欣回到房间后累得倒头就睡。
直到第二天清晨,她迷迷糊糊地摸出枕边的手机,才发现屏幕早已黑透,手机彻底关机了。
她慌忙找充电器插上,刚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的瞬间,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顾可欣手忙脚乱地划开接听键,听筒里立刻炸响顾振军怒不可遏的声音:“行啊,顾可欣!
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咱爸的电话都敢不接了?”
“大哥,你冤枉谁呢?我怎么可能不接爸爸的电话?”顾可欣揉着惺忪的睡眼,语气里满是茫然。
“你自己看看,昨天晚上我和爸爸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
到最后,你宁可把手机关机,也不愿意理我们爷儿俩。”
顾振军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是不是在你心目当中,姓宋的那小子比我们爷俩还重要?”
“大哥,你说什么呢?”
顾可欣一头雾水,下意识地抓起床单揉了揉,棉质布料在指腹下团成皱巴巴的一团。
“说什么你心里没数!”顾振军在那头重重喘了口气,“我刚才问过外婆了,外婆说你昨天晚上根本没回老宅,留宿在滑雪场了。
你就给我交个实底,你和那小子现在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顿了顿,又长长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焦灼:“你若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捏着,尽管告诉我。
不管他家多大的势力,咱们顾家都不怕!”
顾可欣更迷茫了,抓着床单的手指微微收紧:“大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顾振军冷笑一声,“外婆都老实交代了,说她是为了给你打掩护,才带你去的京城。
你二哥昨天也给我来电话,说执行任务时亲眼见到你和宋默在一起。
你们俩还穿着同款的滑雪服!”
经顾振军这么一提醒,顾可欣才猛然想起宋墨给她准备的滑雪服。确实和他身上那件是同一个款式。
想到两人穿着同款滑雪服在雪地里并肩滑行的模样,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用力抿着唇。
“愣什么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顾振军的声音又拔高了八度,震得顾可欣耳膜嗡嗡作响。
“大哥,我昨天晚上确实住在滑雪场,但我是和慧慧住在一起的。”
顾可欣这才明白顾振军是误会了,连忙坐直身子,急得脸颊泛红。
“昨天我回到房间之后实在太累了,根本没看手机。
早上起来才发现手机关机了。
这刚充上电,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了。
我真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和爸爸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顾振军的语气依旧带着审视。
“当然是真的!”顾可欣的声音也拔高了一些,带着几分委屈和坚定,“外婆和妈妈都跟我说过,女孩子要自尊、自爱、自重。
我就算是喜欢宋默,也不可能在婚前和他发生任何越界的关系!”
电话那头的顾振军听到这话,原本揪紧的心终于缓和了不少。
他还是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
只要是她答应的事情,绝对会说到做到,而且他也相信妹妹不是那种冲动的恋爱脑。
他悠悠地长出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那你一会还是给爸爸回个电话吧!
昨天晚上你不接电话,他气得够呛,后来打不通又关机,估计担心得一晚上没睡好。
对了,爸爸让我去接你,你准备一下,我很快就到滑雪场了。”
顾可欣重重地点了点头,等挂了顾振军的电话,赶紧点开手机通话记录。
这一看,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屏幕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四十多通未接来电。
其中二十个是顾振军打的,十几个是顾南海的。
连李竹心和林言心也相继打了好几个。
看着这一长串触目惊心的未接来电,顾可欣只觉得手里的手机烫得像块烙铁。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先拨通了林言心的电话。
此时,林言心正坐在餐桌旁,吃着顾南海做的早饭。
自从昨天李竹心带着顾可欣去了京城,林教授就一头扎进了研究室。
林言心便和顾南海回了海岛大院。
昨天晚上,顾南海听顾振兵说执行任务时见到了顾可欣和宋默,当时就发了一通脾气。
可等他给顾可欣接连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那火气几乎烧到了顶点。
直到后来顾可欣的手机彻底关机,他的怒火才又转为铺天盖地的担心,整宿几乎都没合眼。
在房间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床板被压得吱呀作响。
旁边的林言心也睡不安稳,黑暗中能清晰地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她其实也给顾可欣打了几个电话,对方也没接。
但她心态倒是平和得多,还劝着顾南海:“兴许是玩得太投入没注意,估计一会就回过来了。”
“那手机怎么会关机?”顾南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我不是早就交代过她,出门在外手机必须一直开着,方便联系吗?
你说姓宋的那小子,会不会正在欺负咱们家可欣?”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一掀被子就准备下床。
林言心连忙拉住他:“哎呀,宋墨那孩子我见过,你别把人家想得那么龌龊。
再说了,可欣是咱们自己的闺女,就算不相信别人,也要相信她不是那种在婚前胡来的孩子。”
顾南海却已经下床打开了卧室的灯,刺目的光线瞬间填满房间。
他走到衣柜前翻找外套,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我不管!我现在就去京城!”
“这三更半夜的,你说走就走?”林言心也急了,起身拉住他的胳膊,“等你从这儿赶到京城,黄花菜都凉了!
有这功夫,不如再等等消息。
再说你现在可是一师之长,是能够随地离开驻地的。
真是瞎搞拍脑袋工程。”
整个后半夜,顾南海都没再躺下。
他一会儿在客厅里踱来踱去,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会儿又出去抽根烟,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天还没亮,就起身去了厨房,却对着灶台发了半天呆。
直到睡眼惺忪的林言心说要吃早餐,他才不情不愿地开始做饭。
可就算饭做好了,也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糊弄着。
煎蛋边缘焦黑一片,粥也熬得稠的像浆糊。
显然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做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