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走出帐篷的时候,岳家军大营的炊烟已袅袅升起。伙头军们轻手轻脚地忙碌着,铁锅里的粟米粥咕嘟作响,被火烤过的炊饼散发着麦香。值夜的士兵在营帐间来回巡视,铠甲摩擦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本来张越想给岳家军来个早餐大换血的,不过最后还是被岳飞制止了——主要是临阵更换大家吃惯了的食物容易导致肠胃出问题,若是打仗打一半拉肚子就麻烦了。
所以最后张越只是弄了些豆浆、咸菜来,这些东西岳家军平日驻地里也有的吃,只是出征在外,不方便弄而已。
“等大家打完胜仗,我给大家弄大餐!”张越大言不惭地拍胸脯——他平日花钱的地方少,又没法跟老爹解释自己的小金库哪里来的钱,所以是几个网友当中攒钱最多的人之一。
而且来之前朱小靓已经表示,若是给岳家军送物资都走公账,不要心疼,更不要小气,他们在现代管够。
唯一的要求就是莫给现代人丢人,上了战场不要吓尿了裤子。
......
五更的时候,岳家军已经来到了金军大寨外围。
根据此前斥候的回报,金军把百姓们另设一营,只留部分渤海兵看守,警戒并不严。
天边尚未泛白,岳飞用望远镜看了下,正看到那些金军哨兵在打瞌睡,接着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背嵬军精锐,他们人人衔枚,马蹄裹布,显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然后他又摸出怀里的对讲机,按动按钮:
“啄木鸟已经抵达树林。”
过了几秒钟,另一个声音响起:
“野猪已经抵达树林东南侧。”
......
原本还在喝咖啡提神的岳云心急火燎对着张越问:
“我们昨天的代号是什么来着?”
“忘了。”张越一边喝牛奶一边回答,“不行就叫名字呗,不一定非要用代号。”
“那可不行,张兄弟你不是说这种无线电要用代号防止别人窃听么?我们万一要是作战的时候遗失某一台怎么办,还是要养成习惯。”岳云想了想,“我记得当时是一个个子特别大的动物来着,是水牛还是熊瞎子...”
“是大象!”张越也想起来了,“大象!”
于是岳云也拿起对讲机:“大象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出发!”
......
在确认所有人已经就位后,岳飞下令动手。
金军哨兵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岳家军的神臂弓手射落。营门处的守卫刚想示警,傅选已经带人冲至近前,隔着寨门戳死其中一人!
另外几名跟他一起冲过来的背嵬军立即拉开寨门,没有任何人发出“杀!“之类的声音给自己壮胆,更后方的跟过来的神臂弓射手抬手射死那几名一边逃跑一边发出预警的金军。
不过这些动静终究惊醒了金军大营,已经有巡逻队听到声音往这边赶来。
背嵬军如潮水般涌入,由于已经探知百姓们主要在另一边,所以他们没什么顾及,当中的骑兵开始点燃火把并丢向各种军营帐篷,金军大营瞬间大乱。
不少金军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便见营中已乱作一团。有人慌乱地抓起兵器,却连敌人在哪都看不清;有人刚冲出帐篷,迎面便撞上背嵬军的刀锋!
“宋军袭营!宋军袭营!”终于有金军将领反应过来,嘶声大喊。
然而,已经晚了。
岳飞早已探明百姓被关押的位置,因此背嵬军毫无顾忌,直接向金军主力营帐突进。骑兵纵马冲撞,步兵持刀砍杀,整个金军大营瞬间陷入混乱!
跟在后面的张宪部也涌进了金军大营,前军的将士们无不奋勇向前,金军没能聚起抵抗就被碾了过去。
“往东南方向杀!”
岳飞并不打算把金军大营杀个对穿,那样虽然听起来很痛快,但是越往里金军的防卫越严密,所以他的任务是制造混乱,然后跟庞荣里应外合,把金军大营外侧搅成一锅粥。
......
与此同时,董先率领踏白军直扑签军营寨。
守营的渤海兵并不比金军强到哪去,面对董先的突袭,立刻作鸟兽散。
被囚禁的百姓们大部分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听到外面的杀喊声,不少人吓得躲在原地不敢动弹。
但也有胆子大的人四下张望,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签军不被视作正规军,自然也没有配套的辎重,也就没有帐篷住,只有自己打包的行李被褥,好在现在是夏天,最多是喂蚊子)
然后他们看到有打着“宋”字旗号的军队打进营寨了,这个情况迅速让百姓们陷入慌乱,并叫醒周围的人准备逃跑。
再然后他们听到了一个极为洪亮的声音,就是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乡亲们!俺是洛阳董先!岳家军来救你们了!“董先操着浓重的乡音大喊,
他的声音在扩音器的帮助下远远传了出去,宛若雷霆一般。
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欢呼。
“是岳家军!是岳家军来了!“
附近负责看守的渤海兵还想弹压,但看到越来越近的岳家军,最后还是丢下武器逃命。董先一边带人冲击营内驻军一边分出一队人马来疏导人群,领头的将官对着人群大喊:“所有人,往南跑!岳家军接应你们!“
百姓们但见岳家军将士纷纷让开道路,便纷纷扶老携幼,向南逃去。由于不少老幼行动不便,这队人马又从营中找来不少骡马辎重车辆,拉着老人小孩儿上车,会赶车的士兵们坐在车头,开始熟练赶车。
......
金兀术是被吵醒的,当他得知宋军来袭营的时候,急令亲兵集结。
虽然外围的金军乱成一团,不过金军本身的营地非常大,又分多个营地拱卫主营,所以岳飞的攻击还没蔓延到主帐。
他一边传令让周边的金军集结,一边自己披甲。
等天亮起来的时候,金军终于组织起反击。不过此时岳飞已经杀到金军大营东南,与庞荣汇合,整个金军大营南部都乱成一锅粥,四散逃窜的金兵不分东西南北,有的甚至逃去的营外,逃去大营内部的金军则把“岳家军杀过来来”的消息带了回来,引起了更多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