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被重创后,平分秋色的妖力瞬间碾压了鬼气,也让他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虽然没有半妖半鬼时的强悍,但此刻扭转战局却是绰绰有余。
离墟原本兴奋的神情瞬间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发颤:“这……这是什么怪物……”
吕夏蝉与柴大娃也艰难站起身,神色凝重到了极点,周身的鬼力再次飞速凝聚,他们没想到,濒死的妄镰竟还藏着如此恐怖的后手,这半妖半虫的形态,散发的气息,依然恐怖如斯。
鬼域旷野的战场被撕裂成两半,一边是妄镰化形的惊天对峙,另一边则是妖兽与妖物,鬼将的死战胶着,以虎啸山和黑蚺为首,聂成功夫妇与残达三将,已然与凶蠓的缠斗进入了白热化。
阴风卷着鬼域的阴尘呼啸而过,凶蠓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如鬼魅,它虽无法化为人形,褪去了人形的桎梏,本体的妖兽之力反倒愈发精纯磅礴,漆黑的妖气如墨汁般在周身流转,每一次呼吸都喷吐出带着腥腐的浊风,震慑得周遭气流都为之凝滞,这妖兽体型庞大如山,通体覆盖着层层叠叠的墨色鳞片,鳞片边缘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密密麻麻,严丝合缝,比最坚固的盔甲还要坚实几分,鬼域灰蒙蒙的光落在上面,只折射出冰冷的反光!
虎啸山手持乌金长枪,周身狂暴的妖气源源不断涌入枪身,枪尖亮起刺目的乌光,他大喝一声,长枪如惊雷破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刺凶蠓的躯干,枪尖裹挟的妖气凝成枪芒,势要洞穿那坚硬的鳞片。然而,“铛”的一声巨响,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乌金长枪狠狠撞在凶蠓的鳞片上,竟只溅起几点火星,枪芒瞬间溃散,枪身震颤不止,反震之力让虎啸山手臂发麻,连连后退两步,他眼中满是惊愕,再度挥枪疾刺、横扫,无论是凝聚全身妖气的重击,还是枪尖精准的点刺,都无法在凶蠓的鳞片上留下丝毫痕迹,仿佛刺在了万载玄铁之上。
聂成功夫妇并肩作战,聂成功手持长剑,剑气纵横,妻子则挥动双爪,爪影翻飞,两道身影一攻一防,默契十足,不断袭向凶蠓的四肢关节与眼部等薄弱之处,却始终被凶蠓灵活避开,这妖兽虽身形庞大,动作却灵动得与体型截然不同,闪转腾挪间毫无滞涩,时而纵身跃起,时而俯身疾冲,巨大的翅膀扇动间卷起狂风,竟数次冲破众人的合围,在半空上下翻飞,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掌控着战场的节奏。
残达三将紧随其后,残进手持大斧,残进挥舞长矛,残红催动鬼力轰击,三人配合默契,死死缠住凶蠓的退路。可凶蠓已然杀红了眼,巨大的利爪泛着致命的寒芒,猛地一挥,便带着撕裂血肉的锐响直扑残进,残进仓促格挡,却被利爪的巨力震得兵器脱手,肩头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气瞬间喷涌而出,不等众人反应,凶蠓身形一转,另一只利爪横扫而过,残红躲闪不及,手臂被狠狠抓伤,鬼气外泄,身形踉跄着后退数步!
战局愈发凶险,众人虽人多势众,却始终无法破开凶蠓的防御,反倒被它的利爪屡屡重创,妖气与鬼气交织在半空,腥腐之气弥漫开来。虎啸山望着凶蠓那坚不可摧的鳞片与灵动的身形,眉头紧蹙,沉声道:
“这妖兽鳞片太过坚固,寻常妖力根本无法伤它,我们必须合力锁住它的动作,再寻机会重击其要害”!
话音未落,凶蠓再次振翅跃起,巨大的身影如乌云压顶,瞬间笼罩住众人,鬼域旷野的天光被彻底遮蔽,一片浓重的阴影裹挟着死亡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它那对展开的巨翅扇动间,卷起漫天碎石与枯骨,狂风呼啸如鬼哭,而那数对布满倒钩的巨大利爪,泛着森寒刺骨的光泽,如泰山压顶般再度俯冲而下,利爪未到,凌厉的爪风已刮得众人皮肤生疼,呼吸滞涩。
聂成功反应极快,身形侧身急闪,可凶蠓的利爪覆盖范围极广,那锋利的倒钩还是擦着他的背部划过,“嗤啦”一声,衣袍瞬间被撕裂,几道深深的伤口骤然浮现在他的鬼体之上,黑色的鬼气瞬间喷涌而出,疼得聂成功浑身剧震,气息瞬间紊乱,他心头大惊,求生的本能让他毫不犹豫地就地一滚,狼狈地避开了后续的追击,后背的伤口蹭过碎石,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就在他翻滚的刹那,身后再次传来尖锐的风戾声,那是凶蠓不甘,再度挥爪袭来的声响,爪风凌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撕成碎片,聂成功此刻已来不及回头细看,心中只剩下极致的惊慌与决绝,牙关紧咬,凭着多年厮杀的本能,反手将手中鬼气化成的长剑全力向后扎去,剑刃裹挟着他的鬼力,带着破釜沉舟之势,直刺身后的黑影。
“嗷”,,!
一声凄厉到震彻旷野的哀嚎骤然响起,凶蠓的俯冲之势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如断了线的巨物,骤然腾空飞起,巨大的翅膀胡乱扇动,竟像一架失控的战斗机般,在空中来回翻滚、冲撞,墨黑色的妖血顺着它的头部不断滴落,洒在旷野之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成功,你伤到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弱点”!
黎娜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与急切,穿透了凶蠓的哀嚎与狂风的呼啸,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振,下意识地抬眼望向空中翻滚的凶蠓,目光所及之处,果然见它的右眼正汩汩地冒着黑红色的血水,眼窝周围的鳞片被剑刃划破,血肉模糊,原本凶戾赤红的右眼,此刻只剩下一片狰狞的伤口,鲜血顺着它的脸颊不断滑落,浸染了大片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