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二,辽东锦州城外,朔风凛冽,如刀割般划过脸颊。
李勇和两个属下骑着马,静静地凝视着不远处热闹非凡的锦州城。
李勇居中,身姿挺拔,目光深邃;安大奎在李勇右侧,落后一个身位,他身材魁梧,满脸的不耐烦;
左边是文辟,同样落后一个身位,文质彬彬,眼神中透着睿智。
“大哥,终于到了,这辽东鬼地方,冷得能把人骨头都冻碎!”
安大奎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儿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羊皮袄,嘴里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
李勇没有言语,只是紧紧地盯着锦州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他的思绪仿佛穿越了这冰冷的空气,飘到了远方。
“大哥是担心,开春了,东建哒各部会联合南下?”文辟轻声说道,打破了沉默。
“是啊!说是内斗,可万一只是一个借口,那首当其冲,这锦州城将沦为战场!”李勇忧心忡忡地说道,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
文辟听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此刻说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太过绝对了。
他收回思绪,劝道:“大哥,多想无益!咱们还是尽快进城,将圣旨交给林总兵才是正经!”
“兄弟说得对,进城!”李勇说完,轻轻一抖缰绳,驱马缓缓入城。
他们并没有跑起来,因为依大秦律,在城内不得纵马狂奔,否则,杖六十,且马匹充公!若是冲撞到百姓,不仅要赔钱,还要被关进大牢十天!
进城后,街道两旁的百姓们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但李勇三人无心欣赏这繁华的景象,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辗转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了总兵府衙。
总兵府衙正堂,林渊正在伏案书写,他的神情专注,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仔细看去,原来是一份奏书,上面的内容正是想提醒朝廷,这一段时间以来,东建哒动作频频,尤其是黑西部落最为活跃。
正要继续写下去,林渊的亲兵统领林福走进来,他脚步轻盈,走到林渊面前,恭敬地行礼,说道:“将军,府衙外,有兵部的人求见!”
林渊放下笔,皱着眉头,疑惑地问:“可有说因何而来?”
“说是来宣旨的!”
“快快让人准备香案,请他们进来!”林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立刻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林福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好几个亲兵抬着香案,捧着香炉,匆匆走进正堂,摆放妥当后,林福才带着李勇三人进入正堂。
“参见林总兵!”李勇三人齐声说道,声音洪亮,充满了敬意。
“三位免礼,都是同僚,不必客气!”林渊微笑着说,他的笑容和蔼可亲,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林渊的表现,让三人都对他的印象很好。李勇也没废话,从身后的包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圣旨。他双手捧着圣旨,走到香案前,清了清嗓子,开始宣旨。
不一会儿,李勇宣读完旨意,林渊将圣旨交给林福,感叹道:“陛下真是神机妙算,本官还说写一份奏书给陛下,提醒陛下时刻关注东建哒的动向,没想到,今日就收到陛下的旨意!”
“林总兵所言极是,陛下一代圣君!我等凡夫俗子自然不能同陛下相提并论!”李勇正色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对陛下的崇敬。
“三位一路辛苦,且在锦州城歇息几日,再回京如何?”林渊微笑着征求几人的意见。
文辟微笑着拱手答道:“总兵大人,有所不知,我等来辽东,除了宣旨以外,尚书大人还让我们三兄弟在辽东听从林总兵您的吩咐,待明年春暖花开,若是,东建哒无南下动向,我等再回京!”
林渊微抬了抬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知这位兄弟姓甚名谁?”
“在下文辟,字厚坤!刚从五军督护府调任入兵部衙门,在军史库做一个副管事!”文辟恭敬地答道。
“在下李勇,字山朗,我们三人都是从五军督护府调任兵部的,我三人是结拜兄弟,我虚长他们几岁,忝为大哥!”李勇又指着文辟和安奎,“这是我二弟、三弟!”
安奎对着林渊行礼,挠了挠头,憨笑着说:“林总兵,我叫安奎,没字,您叫我大奎就好!嘿嘿嘿……”
“三位既然是八拜之交,那么我就不单独安排房间了,离总兵府衙两条街,有一处宅院,三位就住在那儿吧!”林渊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关怀。
李勇三人谢过林渊后,便跟着林福来到了那处宅院。这处宅院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十分精致,干净整洁。三人走进宅院,各自回房休息,准备养足精神,迎接接下来的任务。
时光飞逝,转眼间到了腊月初八。这一天,天气格外寒冷,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东建哒夜合部,一座宽敞的营帐内,纳木察正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的身旁,坐着他的小儿子博尔济,博尔济年轻气盛,脸上带着一丝倔强。
“父汗,阿古力大哥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博尔济焦急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纳木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阿古力这孩子,办事一向稳重,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也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耽搁。”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纳木察和博尔济对视了一眼,站起身来,走出营帐。只见阿古力骑着一匹骏马,身后跟着几名随从,正缓缓向营帐走来。阿古力的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定。
“父汗,我回来了!”阿古力翻身下马,走到纳木察面前,恭敬地行礼。
纳木察看着阿古力,眼中露出一丝欣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一路辛苦你了。”
博尔济跑上前去,拉住阿古力的胳膊,兴奋地说:“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你了!”
阿古力微笑着拍了拍博尔济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弟弟,我没事。”
三人走进营帐,围坐在火炉旁。阿古力喝了一口热茶,缓缓说道:“父汗,这次回来,路过了几个部落,发现他们表面上都在支持我们夜合部,但实际上都在观望。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们很可能会倒戈,投向黑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