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梅被他看得脸微微一热,哼了一声:
“你如此有信心,倒显得我自作多情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华清暗想:
路漫漫水迢迢,一个人赶路确实有些无聊。多个美人相伴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美女,”华清的语调瞬间转换,他嘴角噙着那抹若有似无的邪笑,眼神里锐利的审视被一种看似漫不经心的兴趣取代:
“你如此有诚意,还替我料理了漏网之鱼……我如果执意赶你走,倒显得我不识抬举,辜负了美人恩情了。”
他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拱了拱手,动作带着几分风流倜傥,与他脸上未干的血迹和满地狼藉形成诡异反差。
“那就,”他拖长了音调,目光在胡小梅明艳的脸庞和火红的衣裙上流连了一圈,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劳你大驾了。”
胡小梅被他这突然的转变和直白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脸上“刻意”飞起两朵红霞,内心深处,则是计划得逞的暗喜。
她强压下情绪,努力维持着“侠女”的矜持,微微蹙眉,似乎在认真权衡,然后才仿佛勉为其难地点头:
“哼,好吧,看在你确实……处境艰难的份上,我就好人做到底吧。”
华清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不愧是侠女,气量非一般人所能比。”
两人各自寻了尚算完好的马匹,骑了上去。
马蹄踏过粘稠的血泊,碾过破碎的兵刃和冰冷的尸体,离开了这片刚刚结束屠杀的林间驿道,朝着莘国都城郢都的方向奔去。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被风吹散,又被马蹄扬起的尘土渐渐覆盖。
行至一处相对开阔的溪流边,日头已近正午。
两人下马稍作休息,饮马溪畔。
胡小梅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时不时看向华清,眼神复杂。
她既为计划顺利推进而欣喜,又对华清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难以捉摸的态度感到一丝不安。
她走到稍远的地方,假装整理马鞍,实则暗中用秘法传讯给自己的哥哥胡小戈。
华清则靠在一块溪边大石上,闭目养神,仿佛真的在休息。
实际上,他的心神沉入识海,正在飞速翻阅着原剧情。
信息如同洪流般涌入他的意识:
原主南华清九岁入季国为质,受尽屈辱,性格懦弱隐忍。
父王驾崩,作为唯一合法继承人,仓促归国。
归途已成修罗场,幕后黑手正是亲叔叔,野心勃勃的武威侯南昌太。南昌太绝不容许他活着回到郢都。
胡小梅并非偶遇侠女,而是千年狐妖胡小戈的妹妹。
胡小戈偶然窃听到南昌太的刺杀计划,兄妹俩便精心策划了这场“美人救王子”的戏码,目标直指南华清的王位和王权。
按照原计划,胡小梅会一路护送,两人“互生情愫”。
南华清继位后,胡小梅成为王后,并引荐兄长胡小戈入朝为官。
同时,南华清为报恩,重用在季国资助过他的商人卫康为丞相。
此后,卫康、胡小戈以及心怀不甘的武威侯南昌太三方势力爆发了激烈冲突。
凭借着王后的枕边风和自身的妖力手段,胡小戈最终会在这场权力斗争中胜出,独揽大权。
之后,兄妹俩便彻底撕下伪装,软禁南华清这个傀儡国王。
他们日日宣淫,诞下子嗣,被冠以南华清的后代,最终窃取莘国王统。
“呵……”识海中,华清的神念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带着一丝俯瞰蝼蚁的漠然。
“狐妖窃国,鸠占鹊巢?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迅速理清了原故事线中脉络,却不打算急于处理掉胡小梅,而是打算借他们兄妹之手,清洗掉一些反对自己的势力。
华清缓缓睁开眼,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正在溪边撩水、身姿窈窕的胡小梅。
阳光洒在她身上,红衣似火,美得惊心动魄。
华清的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更深、更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情欲,只有冰冷的算计和掌控一切的笃定。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瞬间又换上了那副带着几分懒散和欣赏的笑容,对着胡小梅扬声招呼道:
“胡女侠,休息得差不多了吧?差不多该启程了。”
胡小梅回过头,看着阳光下华清那张俊美却让她隐隐感到一丝寒意的脸,压下心头莫名的悸动,努力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
“好,这就走。”
“放心,有我在,保管你平安到郢都。”
她翻身上马,红衣如火。
华清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深,随即也利落地跨上马背。
三日后,行至一处名为枫林渡的险要隘口。
正值深秋,两岸枫红似血,映着湍急浑浊的河水,平添几分肃杀。
十几名蒙面刀客从渡口两侧的乱石后骤然杀出,刀光凌厉,直取华清。
胡小梅娇叱一声,柳叶飞刀如银色雨点般激射而出,精准地钉入冲在最前几人的咽喉或手腕,瞬间打乱了对方的阵脚。
她身形灵动,如同穿花蝴蝶,看似险象环生地在刀光中闪避,实则巧妙地引导着刺客的攻势,甚至不经意地将一名刺客撞向华清故意露出的破绽。
华清则刻意收敛了几分在松林驿道时的杀神之姿,剑光依旧犀利,却多了几分勉力支撑的意味。
他步法略显凌乱,偶尔需要胡小梅奋不顾身地援手格挡。
一次“险之又险”的合击,华清“不慎”被刀风划破了衣袖,胡小梅则“惊呼”着扑到他身前,用短匕格开致命一刀,自己手臂却被划出一道浅浅血痕。
“你受伤了!”华清“大惊”,眼中满是“心疼”和“后怕”,一把抓住胡小梅的手臂查看,动作“急切”而“温柔”。
他撕下自己干净的衣襟,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细腻的肌肤,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
胡小梅脸上飞起红霞,咬着唇,眼中既有“痛楚”,更有“倔强”和“关切”:
“小伤而已,殿下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