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片刻后,那疯道人具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狐疑之色。
但他还是继续开口问道:“既然法师您早已清楚此物乃是本门至宝,珍贵无比,得到它就有机会能问鼎法王宝座。那您从黄眉老祖手上夺来后,为何又毫不迟疑地将它还给了我呢?”
齐一听了后,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具丙的问题有些不屑置辩。
他缓了口气,然后说道:“不管这把剑是否珍贵,是否对我大有裨益,但它终究不属于我的。既然先前是由你们师徒保管的,那么如今我将它完璧归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具丙听了齐一的话后,不禁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似乎对齐一的回答甚是感动。
他又对着齐一拱了拱手,感叹地说道:“想想多少人不择手段,费尽心机想要得到这把法剑!然而法师您不但本事大,还品行高洁,如此高风亮节,必然是本派宗门的翘楚风流人物啊!”
齐一那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显然对具丙的这番夸赞并不感动。
他沉下脸来,说道:“你休得给我戴高帽子,灌迷魂汤!我来问你,你究竟是何人?这闾山派失踪了五十多年的至尊法剑,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呢?”
那疯道人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用一种低沉而又神秘兮兮的口吻说道:“法师,这里可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只怕周围有人藏匿着,万一被别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依我看,咱们还是去那边的石窟洞里吧!那里比较安静,也没人会打扰我们。到了那里,我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讲给您听!”
齐一听了,觉得这疯道人的话不无道理,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说道:“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去那石窟里细聊。”
具丙见齐一答应了,心中欢喜,连忙点头应道:“好嘞,法师请随我来!”
说罢,他一手提着那把断了弦的七杀琴,一手抱着那把大熙剑,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如同一只敏捷的飞鸟一般,朝着古潭对面石壁处的石窟疾驰而去。
眨眼之间,具丙便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稳稳地落在了石窟洞口。
他站稳脚跟后,急忙转过身来,对着还在大堤之上的齐一招手喊道:“法师,快过来这边!”
齐一见到具丙已经平稳抵达石窟洞口,也不再耽搁,他运起内力,身形如箭一般朝着石窟射去。
眨眼间,他也顺利地落在了那石壁洞中。
进入石窟后,齐一好奇地四处打量了一番。他发现这个石窟虽然空间不大,只有斗方之室那么大,但内部的建造却颇为精巧别致。
石窟的墙壁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上面还刻有一些简单的图案和文字。那洞顶则是穹窿状,给人一种宽敞明亮的感觉。
那主室旁边还有一处侧室,里面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摆放得井井有条,看上去倒像是一处长久居住之所。
具丙仿佛对这些琐碎之事并不在意,他将手中的法器放置妥当后,便开始动手收拾起石洞来。
虽然这石洞颇为简陋,但经过他的三下五除二一番整理,也显得整洁了许多。
见他收拾得差不多时,齐一抬头看向具丙,开口问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你究竟是闾山派哪一宗的弟子?”
具丙见状,连忙点头回应道:“法师莫急,且先坐下说话。”
说着,他抬手一指,指向一个厚实的蒲团,示意齐一入座。
齐一也不推辞,迈步上前,在蒲团上缓缓坐下。
待他坐稳后,具丙这才走到旁边的一个小蒲团上,同样端坐下来。
他微微躬身,面带微笑地开口说道:“法师,您可曾听闻过闾山派的掌剑师至正法师?”
齐一闻言,稍稍一愣,随即便眉头微皱,答道:“至正法师乃是闾山派德高望重的掌剑师,其地位尊崇无比,我又怎能不知晓。只可惜,他在五十多年前便已羽化登仙。当时他已是古稀之年,我自然是无缘得见。不过,我的师父倒是曾与他有过很多面之缘。”
具丙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齐一的说法,然后接着说道:“确实如此,老法师在离世之时已经年逾古稀,如此高龄又很少出关。别说我们这些晚辈,恐怕就连他那个年纪的人也难以见到了。”
齐一听后,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具丙的话有些疑虑,于是开口问道:“你刚才说至正法师是你的曾师祖,那你是闾山派的弟子了?”
具丙再次点了点头,确认道:“没错,至正法师正是我的曾师祖。想当年,他可是闾山派的掌剑师,地位尊崇。然而,就在他蒙难的前一天,他将这把大熙剑托付给了我的师祖,也就是他的大弟子寿登法师,让他带走。”
齐一听到这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眉头紧皱,追问道:“可是,世间却有传言说至正法师是突然暴毙的,而且这还与他的徒儿寿登道人有关!甚至有人说,是寿登道人杀了他自己的师父,然后盗走了这把大熙剑!”
说完这句话后,齐一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具丙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见具丙并未反应,他才继续说道:“不过,这些都只是传言而已,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闾山派内部也没有对寿登道人定罪。”
这时具丙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愤怒的说道:“他们这些人纯粹是一派胡言!这世间之人最擅长的便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以此来陷害忠良之士!”
那疯道人气鼓鼓的说完后又继续说道:“我师祖之所以要携带此剑逃走,完全是因为有人妄图破坏闾山派传承千年的规矩,想要将这把剑从掌剑师的手中夺走,据为己有!”
齐一听闻此言,不禁“哦”了一声,面露惊讶之色,急忙追问道:“你所说的这个夺剑之人,究竟是寿庭法师呢,还是如今的吕山宗主云腾呢?”
具丙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对这两人的厌恶,说道:“明夺不来,便要暗抢!这二人都脱不了干系!”
齐一闻言,更是震惊不已,他原本以为这其中只有一人牵涉其中,没想到竟然是两人都有份。
要知道,吕山宗当年的宗主至崇真人在将宗主之位传给寿庭法师后,谁能料到这寿庭法师仅仅担任了三年宗主,他便突然得病后离世。
随后便由他的徒儿云腾,接任了吕山宗宗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