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我我我……”
小帅指着虚影，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无论是理性、神名、神秘学认知、亦或者是其他东西，所有印象都在对小帅说：
这个不断变化样貌的虚影就是“小帅”。
小帅本帅可能是假的，但是虚影小帅必定是真的。
亚瑟和李明月显然也没有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亚瑟？”李明月看着亚瑟。
“这就是小帅的英灵。”亚瑟点头表示肯定。
被虚影微光照亮的三只恶魔间的气氛变得相当诡异。
沉默了良久之后李明月才说道：“既然这是小帅那就直接开始吧。”
反正那位路同志也在看着这里，这个小帅虚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李明月想了想继续说道：“小帅，控制他然后使用你的天赋。亚瑟，你辅助小帅。”
“那个，我要控制它做什么？”
小帅看到这个名为“小帅”的虚影的时候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他总觉得这个虚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这个虚影应该待在一个更高级，更加难以言喻的世界。
虽然感觉心底发毛，但是小帅还是尝试触碰这个虚影。
就在他的意识与虚影链接完成的时候，小帅的心底突然蹦出来一个名词：
“叙事层？”
不由自主的呢喃出这个名词之后，小帅感觉到了无穷无尽、不可言喻、不可理解的恐惧。
这种恐惧与之前听到李明月说“祂”字的时候各种恐惧同根同源。
就好像只要小帅触碰到任何东西，整个世界就会因此发生巨变。
就在这时，一种 AI 语音自动在污染的团簇之间响起：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帅。”
“这天，小帅被他的上司叫到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神秘地方，并且从上司口中得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原来小帅生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每一个人都只是……&*&￥#￥#”
“…………￥%%￥”
“#￥%”
AI 语音变成了奇怪的噪音，像是电视找不到信号，又像是在拿琴弦锯木头。
总之这声音尖锐刺耳，小帅感觉自己整个脑瓜子都嗡嗡的。
很难受，难受到想吐，难受到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打成汁再喝下去。
但是即便如此，小帅现在也根本不敢让自己停下思考。
AI 语音刚刚播报出来的东西中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
一个虚拟的世界。
“叙事层”这样的名字。
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正版“小帅”。
小帅仿佛猜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敢相信，或者说他不愿意去相信。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是什么？他算什么？
他……真的是他吗……？
是他身上的神经元构成了他，还是他的灵魂构成了他？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自我，只是一个傀儡？
不，“傀儡”这个词汇好像不太准确。
在这个时代，傀儡往往形容的是那种被扶持上台的代言人，只是没有实际权力而已，但是至少他们还拥有自己的意识，他们至少真正的活着。
所以他的名字应该是……
“提线木偶？”
是了，没有自我，被提着线才能做出行动，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给台下的“观众”们表演出一场不知是好是坏的剧目。
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他是提线木偶，哈哈，他只是个提线木偶。
变成噪音的 AI 语音在此刻恢复了正常，祂说：
“小帅发现了世界的真相，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快要被残酷的真相逼疯了。”
“但是他不能疯，因为他是这一个章节的主角。”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和银色的光从跳动的心脏流向小帅，小帅因此恢复了正常。”
和 AI 语音的播报内容完全一致，小帅的确在金色和银色光芒的作用下直接恢复了正常。
但是李明月却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金色和银色的光芒显然源自他刚才从净瓶中滴出的液滴，那是王浩然力量的精华，作用类似于将镜像以及金色和银色版本的力量临时凝练在本体身上。
但是其中绝对没有包含稳固精神的作用。
而且这种稳固精神能力的原理……
李明月感觉自己心底拔凉拔凉的。
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这种力量是如何稳固小帅心灵的。
但是他看到了一支笔，在那这虚幻的笔落下之后，小帅直接就恢复了正常。
就好像这种能力完全不需要任何原理，也完全不需要任何前因后果。
“叙事层……”
震惊于这种力量的李明月随即又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那就是这里真的安全吗？
即便李明月自己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而且外面还有厚厚的污染保护，但如果是这种叙事层的力量出手，那根本不需要找到他的位置。
因为这种力量不需要任何原理，也不需要任何前因后果。
李明月顿时紧张起来，可是紧张了很久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还是彻底恢复平静的小帅出声打破了沉默：
“李明月部长……”
“我需要借助这种力量做些什么？”
小帅太平静了，平静得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哪怕有一点情绪起伏也好，小帅这副模样反倒是让李明月有些担忧了。
“小帅，你现在没事吧？”
“我没事。”小帅摇头，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情绪，这种情绪是希冀：“李明月部长，你们让我暂时拥有这种力量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对吧？”
“是，你是路同志找到的最接近那个层级的人。”
“最接近吗……”如果没有出这档子事小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他自认为自己就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有一群关系很好的伙伴，有一个爱他的女朋友。
他原以为他就会这么度过自己的一生，哪怕破碎之环降临之后也是这么想着。
但是小帅看着不断变化样貌和衣着的虚影，他知道李明月还真的没有说错。
他就是这个世界里最接近那个层级的人或者说概念，也是在这个虚幻世界中被外面的“观众”了解过最多的“桥梁”。
就这么说吧，在这个虚幻世界中另一个有此“殊荣”的大佬的名字是“鸿钧”。
“我需要做什么？”
原理未知的安抚仍在起作用，连小帅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有多冷静。
“你能修改轮回主神的设定吗？”
李明月其实也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更加有效的利用小帅的能力。
不负责任的路同志只是给他塞了一个知识信息压缩包，剩余的就要他自己解决。
他解决个啥呀解决，这种一个不小心就灭世的能力真的是他能够决定的吗？
路同志你背后的势力不是有很多人吗？就不能随便派一个人出来主持一下？
当然，这些话只是李明月在心中的吐槽。
他刚刚才近距离的感受过这种力量的可怕，要是让“主角”来这里那怕是要立刻就会出个bug。
比如小帅突然就不明不白的挂了，这种力量“不得不”被路仁承载。
再之后就是主角在cE修改器的加持下一路切瓜砍菜，最后一起包饺砸的经典温馨happy end故事了。
这样的剧本很好，但是这终究只是一个“剧本”。
只要这还是个剧本，那台上的芸芸众生就依然只是一些提线木偶而已。
众生……不自在……
李明月烦躁的思绪碎片顺着三合一的跳动心脏被小帅模糊感知到了。
他想要在心中哀叹一声，但是冷静 buff 加持下的他叹不出来。
叹不出来那就不叹了，干活吧。
现在的小帅是冷静且理性的，他知道李明月让他拿到这样的力量不会是无的放矢，肯定是有某个地方需要用到他的这份力量。
所以AI合成语音又响起来了。
“发现世界秘密的小帅知道自己得到了一种奇特的能力，他轻蔑一笑，随即就打算把轮回主神删除。”
“但是小帅失败了，他发现刚刚被删除的东西在下一个瞬间全部恢复了正常。”
“小帅非常疑惑自己的能力为什么失效了，于是他开始询问身旁的丧彪，丧彪告诉小帅，轮回主神背后有一个很厉害的东西在保护轮回主神。”
AI 合成音在污染团簇中回荡，并且慢慢消散。
聚集成一团的三只恶魔眉头微皱，李明月的脸上还写着些许的懵逼。
AI 语音说的是丧彪告诉小帅答案，但是真正告诉小帅答案的是他，是他亲口说出有东西在保护轮回主神。
但是李明月非常懵逼，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知道这些信息？？
更重要的是，刚刚那些话真的是他说出来的，完全源自他自己的意识。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就立刻忘记了所有相关的东西。
但是那句话绝对源自他自己的意识，就是他自己想对小帅说的东西，绝对不是出自其他东西的影响。
绝对！
三只恶魔陷入了死寂，唯有连接在一起的心脏砰砰跳动。
又是良久的沉默，一直没有发言的亚瑟缓缓开口说了一句废话：
“英灵告诉我，他在删除轮回主神的时候受到了阻碍。”
见另外两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亚瑟又正色说道：
“但是那个阻碍充满了不确定的感觉。”
“什么意思？”李明月皱眉。
“就是字面意思，保护轮回主神的那位存在犹豫了。”
“祂虽然保护了轮回主神，但是在最开始祂并没有确定，甚至存在一些放弃轮回主神的想法。”
“你确定吗？”小帅自己倒是没有感觉到这种阻碍，他知道的信息都还是从AI语音中听出来的。
“我确定。”恶魔骑士无比肯定。
小帅是AI语音的发起人，可以控制AI语音的内容对象，但是“小帅”的英灵是他召唤出来的，他能感觉到很多小帅感觉不到的东西。
庇护轮回主神的存在犹豫了，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但是问题是三人并不知道那位存在为何犹豫。
哪怕李明月把这里想象成是一场剧目，他也完全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那位存在觉得剧本已经可以结束了，所以打算让大反派落幕，但是因为觉得大反派不能落幕得这么草率所以才决定把大反派庇护下来吧。
这太荒谬了，李明月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
“小帅，你还能再尝试一次吗？”这是亚瑟询问的问题。
他自己已经感觉到了维持英灵存在的负担，不知道小帅还能不能扛得住。
“暂时还可以。”
虽然没什么情绪，但是小帅确实有些急躁了。
第一次测试最终以失败告终，而他也感觉到了使用这种力量的负担。
小帅清楚自己用不了几次这样的能力了。
跳动的心脏给另外两只恶魔传递了小帅烦躁的思绪。
李明月拿出了那枚净瓶说道：
“别急，小帅，别急，我们的机会还多，如果你承受不了可以暂时先休息一下。”
小帅摇头拒绝了。
看着净瓶，小帅用理性按捺住自己稍显焦躁的情绪后问道：“这一次我们对谁使用能力？”
“对爱丽丝陛下……”
“对呜喵王……”
亚瑟与李明月在对谁使用力量方面产生了一些分歧。
他们的想法是既然无法删除轮回主神，那就先尝试着强化一下自己这一方。
但是他们的第一想法都不是强化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蓝星精神图腾，传说中的路人甲同志。
亚瑟只希望爱丽丝陛下可以得到这份强大力量的馈赠，这样一来，哪怕小帅失去了这种力量也至少能让爱丽丝陛下有所收获。
李明月的想法也是类似，但是他的第一印象则是那位给他回家希望并最终成功让他归乡的强大天使。
亚瑟和李明月二人都想说些什么来说服对方，但是小帅打断道：
“要不两个都试试吧。”
亚瑟与李明月对视一眼，觉得这样也好。
于是三人全神贯注的激发了小帅虚影的力量，争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尝试杀死轮回主神失败的小帅决定帮助两个自己只听说过名字的强者。”
“但是小帅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决定将会彻底改变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