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雨水还在窗外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玻璃,像是老天爷在敲响警钟。
林素娥的心里翻江倒海,她盯着那盏蓝色的灯光,觉得它不只是个信号灯,更像是一把刺向黑暗的刀子。
走廊里,脚步声渐渐远去,沈默言在黑暗中松了一口气,低声说:“没事了,这次我们捡了条命。”但他的话音刚落,电台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咔嗒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根据地深处,老秦正蹲在电台前,耳朵贴着耳机,双手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二十年通讯员生涯,他见过无数次信号,但这个“L97”莫名地让他脊背发凉。
视觉上,那根天线在雨中摇晃,像是鬼魂在舞动;听觉里,摩斯码的滴答声像心跳一样,砰砰作响。
他摸了摸自己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触感粗糙而熟悉,心里想:“这玩意儿可不简单,战狼队的备用频道?这帮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老秦没多想,立刻起身,雨水顺着军大衣滴落,他急匆匆地朝指挥部跑去,脚步踩在泥泞中,发出黏腻的吸吮声。
李景荣正在地图前抽烟,烟雾缭绕在昏暗的灯光下,让他那张冷峻的脸显得更深沉。
周卫国靠墙站着,眼神如狼一般锐利,手指不时敲打着腰间的匕首。
刘远和赵刚也赶来了,会议室里空气凝重,夹杂着泥土和烟草的味道。
李景荣抬头,看到老秦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气,问道:“老秦,啥情况?别卖关子。”
老秦喘着粗气,将纸条递上:“截获了个信号,摩斯码反复播‘L97’,我听出来了,这是战狼队的备用频道。可能有大事。”李景荣接过纸条,眯起眼睛,脑子里快速转动。
他记得“L”代表什么——“光”,灯火的意思?
数字“97”,九月七日,那是个该死的日子,当年mK7Ω人体试验开始的噩梦。
他手指摩挲着纸张,触感粗糙,像是抓着一段被历史遗忘的铁链。
赵刚在一旁低声说:“旅长,这信号太诡异了。会不会是敌人的陷阱?”刘远推了推眼镜,分析道:“可能性不大,战狼队用的频道加密严格,如果是假的,也太冒险了。‘L97’——灯和日期结合,搞不好是暗号。”
李景荣猛吸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在灯光下扩散,视觉上像战场上的炮火残烟。
他心里暗想,这信号来得真是时候,敌人的内部已经开始崩盘,我们正好推波助澜。
果断下令:“启动‘灯影计划’响应协议!立即向南京方向发射定向短波广播,内容就一句:‘你还记得那天的哭声吗?’让那些家伙自己去想,想得要命!”
周卫国嘴角一抽,露出一丝冷笑:“好主意,心理战就是这么玩的。让他们内耗去吧。”老秦听着命令,赶紧去操作电台,雨水还在外面下着,电波发射出去,像是无形的箭矢射向敌人的心脏。
与此同时,医院的走廊里,林素娥的心脏还在怦怦跳。
她按照沈默言的指示,准备了微型胶卷,这次藏得更巧妙——塞进胰岛素注射笔的活塞里。
胶卷上记录着那些被焚烧的证据,触感光滑冰冷,她握着笔,掌心出汗,黏腻而紧张。
那个日本军医助手是她偷偷观察的目标,他曾私藏过一张受害儿童的照片,眼神总带着一丝隐秘的挣扎。
林素娥知道,他的良知还没完全死绝,也许能利用。
交接的时候,她佯装例行护理,走进军医的办公室。
屋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听觉上,外面雨声和脚步声交织。
军医低头处理文件,手指颤抖着,她递过注射笔,轻声说:“这是今天的胰岛素,记得按时用。”军医接过笔,目光与她对视,里面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他忽然低声问:“你们……真的会记住他们?那些人,那些孩子。”林素娥点点头,声音坚定却带着颤抖:“比你们更记得。我们不会让他们的哭声白白消失。”军医的眼睛湿润了一下,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纸张,易碎而脆弱。
他没多说,只是握紧了笔,藏在白大褂里。
当夜,军医在火车站被捕。
宪兵搜查他的行李,翻出胶卷的那一刻,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被按在椅子上,灯光刺眼,审讯官吼道:“说!这是什么东西?”军医闭上嘴,不发一言,笔在桌上滚动,发出轻微的滚动声。
他拿起纸笔,写下:“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字迹歪扭,却带着一种决绝的重量。
林素娥在远处听到风声,想象着那场景,心如刀绞她的手指还残留着注射笔的凉意,像是刻上了某种誓言。
高桥健一的办公室里,蓝色的酒精灯火焰跳动着,照亮了满墙的医学书籍。
连续三夜的梦魇让他崩溃:炉膛中人脸扭曲,哭声回荡。
他第四夜忍不住,点燃了那盏蓝灯,火焰颜色纯净而诡异,像是灵魂的火苗。
视觉上,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汗水和泪水交织;嗅觉中,酒精的刺鼻味混合着纸张燃烧的焦臭。
他拿出一张纸,写满了那些被监控的名字,喃喃自语:“这不是消毒,是……是赎罪。”他将纸投入火中,火焰舔舐着字迹,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巡查的宪兵突然推门进来,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砰砰声。
高桥健一的心脏几乎停跳,镇定地辩称:“这是消毒程序,蓝焰杀菌效果最好,你们别多想。”宪兵狐疑地扫视了一眼,走了。
等他们离开,他撕下日记一页,卷成小筒塞进笔帽,写道:“名单第七人,曾供职防疫给水部,现调任后勤仓库——那里有你们要的东西。”他深呼吸,嗅到空气中残留的烟味,颤抖着将笔帽递给林素娥,说这是“病人亲属”的东西。
林素娥接过,触感冰冷,她知道这是在玩火,但内心涌起一股热流:这些人啊,心防在崩裂,我们的机会就在这里。
周卫国带着小队潜入仓库,夜色漆黑,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他们动作迅捷,像幽灵般接近目标。
视觉上,仓库外守卫稀少,但空气中弥漫着警惕的紧张。
苏正低声说:“队长,情报说这里有好东西,但看起来空荡荡的。”周卫国眯眼,摸着墙壁,触感粗糙而潮湿:“别急,高桥那家伙不会骗人,找找暗格。”他们用手电筒扫射,听觉上,只有雨声和呼吸声。
苏正爬进通风管道,狭窄的空间让他感到幽闭恐惧,几乎喘不过气来。
突然,他叫道:“找到了!墙里有东西!”
他们撬开暗格,取出一台老旧的打字机和半卷未烧尽的试验记录。
纸张泛黄,触感发脆,上面是手写的字迹。
刘远戴上手套,仔细检查,嗅到纸张上的霉味:“这是筱冢义男亲信幕僚的笔迹,记录了mK7Ω试验的细节。妈的,这可不是小打小闹。”
赵刚惊觉:“证据链啊!我们可以用来打击他们高层。”李景荣赶来,接过记录,翻看时,手指停在关键处,心里暗想:这比枪炮更致命,是直戳心窝的武器。
他转向东方闻音:“闻音,组织人手,编写《幕僚泣诉录》,以内部揭发形式投放。让那些狗日的自相残杀去!”
东方闻音点点头,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
她坐到桌前,笔尖在纸上飞舞,写出那些血淋淋的真相。
窗外,雷声滚滚,雨水冲刷着大地。
会议室里,大家的情绪高涨,胜利的喜悦如酒精般燃烧。
李景荣拍了拍桌子:“这仗打得过瘾,心理战才是王道。敌人怕的不是子弹,是他们自己的影子。”周卫国冷笑:“等他们乱起来,我们再补刀。”
东方闻音抬起头,声音铿锵:“资料马上准备好,投放出去,让蓝光继续燃烧。”林素娥站在角落,握紧那支笔,心跳如鼓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宪兵的影子在窗外晃动。
沈默言低声说:“林素娥,准备好,他们可能找上你了。”她深吸一口气,雨水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像是命运的低语。
林素娥坐在审讯室中,灯光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消毒水的气味,仿佛无形的绳索勒紧她的呼吸。
她的心在狂跳,然而面容却冷静如冰。
主审官拍桌,急促而愤怒的音节砸在她的耳膜上:“你为什么要传播那些东西?”
她的目光如刀,直直刺向对方的眼眸。
“因为我每天都在给死人擦身子,而你们,连他们的名字都不肯留。”她的语气平静,却夹杂着地狱之火般的愤怒。
审讯室外,雨声如潮,宪兵忽然冲进来,面色凝重:“报告!司令部通信兵发现近三日夜间,多部电话线路异常电流波动,监听录音显示,有人用摩斯码反复敲击同一句话:‘我在看着你们。’”
主审官的眉头紧锁,这不祥之兆压在他的心头,仿佛是一块沉重的石板。
镜头拉远,雨雾在窗外模糊了城市的轮廓。
医院顶楼,那盏蓝灯依旧亮着,像一座孤岛在漆黑的城市心脏中,静静燃烧。
林素娥的手掌仍触着冰冷的桌面,思绪却已飞入夜空,与那盏灯火共舞。
她知道,某处有一双眼睛,正在凝视这一切,而这只是开始。
门外的阴影徘徊不去,仿佛在等待潜伏已久的命令。
审讯室里,象征性的乌云开始聚集,预示着变革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