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见状,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拍了拍凌羽裳的肩膀:\"羽裳,先冷静些。\"
\"咱们现在应该先把这个祸害找出来。\"
“其它的.......”,说着,他转头狠狠瞪了凌震一眼。
“等会儿再说。”
不光他本人,包括药灵宗上上下下都信了凌羽裳这套说辞。
要说凌震是魔种,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相信的。
不然,凭借凌震前面反常的举动早就被白云联合众人抓起来了,都不用等到颠倒过来。
这是他们对这个为了药灵宗倾尽所有的宗主的绝对的信任。
此刻!
凌羽裳看着白云递过来的“照魔鉴”,毫不犹豫地用灵力在手上划了一道口。
任由殷红的血珠坠落。
一滴!
两滴!
三滴!
场中本来还有些嘈杂的声音瞬间变得安静。
各个长老弟子全都屏息凝神,眼睛瞪得溜圆,恨不能把眼珠子直接贴过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生怕影响了“照魔鉴”出结果。
看到这一幕,颠倒嘴角咧开,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弧度。
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没想到这群玩具比其它的玩具还要有意思,倒是不枉我来这里一趟。
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更有意思。
想到这儿,祂抬眸给凌震传了个音,手指朝着“照魔鉴”凌空一点,一层层无形的法则之力席卷过去。
刚一接触,那块儿石头就像是被注入了魂魄,三滴鲜血刚落到石面,便被一股骤然翻涌的无形之力狠狠拽了进去,连半分血迹都没来得及留下。
原本灰扑扑的石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粗粝,微光中竟如剥壳的玉一般透出莹润光泽,转瞬间化作一面流光溢彩的镜子。
镜面上,金色纹路如活物般游走攀爬,交织成古老而恢宏的阵图,隐隐有威压四散开来。
凌羽裳死死盯着镜面,仿若不解气的咬着牙道:\"凌震......\"
\"白老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他根本没想过放过任何人——包括你这个帮凶!\"
“好好用你这个猪脑子想一想,他都能屠戮整个亲族。”
“又怎么可能带着其它人活。”
“我真想不通,你活这么久竟然会蠢到去相信那个畜生会信守承诺?\"
话音未落,她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压低。
“等把那个畜牲抓到,我要你跪在母族面前忏悔!”
“带着悔恨过一辈子.......”
白云深深看了眼面前的少女,心头微动。
她这是.......想保她父亲一命?
这话自然不能说破。
眼下神使掌权,唯有等抓住魔种,或许还能寻个由头护一护。
他忍不住回头瞪向那个木桩似的中年男人。
凌羽裳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明摆着是给机会让他供出叛徒争取余地。
他怎么就跟没听见一样,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
平时看着这么精明,怎么偏偏关键的时候犯蠢。
在这生死攸关之下!
白云越看越气,恨不得上前打一巴掌,解解气。
等把叛徒抓住,他都不知道寻什么由头来求神使放过凌震一命。
唉..........如果不死在就好了,他在的话,估计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不过这些心里话没人听见。
而在旁边......凌羽裳见身后没有半分动静,眸子中的恨意跟着越发冰冷。
她还以为凌震到死都不知悔改,哪怕到如今这个境地,还在想办法保护那个屠杀亲族的叛徒。
“有动静了!”,不知道是谁提了这么一嘴。
凌羽裳连忙收敛心神,紧紧盯着“照魔鉴”。
只见镜面的流光渐渐沉淀,先是漫出一片朦胧的绿意,隐约勾勒出药灵宗熟悉的山门轮廓——云雾缭绕的主峰、错落有致的药田、灵气氤氲的丹房。
连后山那个埋藏种子的小土坡都极其清晰。
可这景象不过瞬息,便如被无形的手捏住边缘,骤然向内收紧。
主峰在缩小,药田成了棋盘上的格子,丹房缩成指尖大小的光点。
镜中的视野不断下沉、聚焦,穿过层层殿宇,掠过往来的人影,最终定格在了凌羽裳的洞府外。
等画面彻底变得清晰!
药灵宗上下所有人无不愕然,目光齐刷刷地盯向“照魔鉴”映照出的画面。
只因凌羽裳的洞府外,除了她自己,只有寥寥几人:凌震、钟青儿、钟离浩、白云。
还有神使——颠倒。
药灵宗的长老和弟子们飞在稍远处,尚未靠近,整个洞府外空旷寂静,连风声都仿佛凝滞。
“这.......怎么可能?”法阴失声惊呼,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镜中显示的是现在的景象,可洞府外除了老祖他们,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了啊!”
“难道.......魔种就在.......?!”
众人心头剧震,瞪大的瞳孔骤然缩成针眼大小。
然而,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凌震突然动了!
他猛地转身,周身灵力狂涌,脚下炸开一圈气浪,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
只听\"轰——!\"一声。
震耳欲聋的音爆骤然炸响,凌震的身影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回来,重重砸在洞府前的青石板上。
地面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碎石飞溅,烟尘四起。
颠倒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半空,白袍猎猎,光晕下的双眸冰冷如霜,其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病态。
祂缓缓收回脚,仿佛只是随意踢开一块碍事的石子。
场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凌震身上。
只见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中满是慌乱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