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顔言也不知道雍王被她哄好了没有,等把人送出去之后,她敲了敲额头,总觉得自己对待雍王一事上,有些茶里茶气。
不过她也是没办法啊。
陛下躲起来不出面,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能依靠的除了表哥就没别人了。而雍王又不能得罪,往后朝政上还得用人家呢。
“哎呀,烦死了!”陶顔言很唾弃自己,都怪雍王长的有几分像陛下,方才那个情景,她不由自主就去拉上了人家的袖口。现在想来,怎么看都有些撒娇的意味。她现在很懊恼,竟然会小小利用了一把雍王对自己的心意,使上了美人计,真该唾弃!
“都怪贺临璋,都怪他都怪他,哼!”陶顔言喝下了一大杯茶,让自己冷静冷静。
影壹回宫觐见,陶顔言面无表情的接见他,弄得影壹都有些心慌慌,心想皇后娘娘理政久了,都没有之前的和颜悦色软萌可爱了。
“回禀娘娘,梁王府一百零三口,全部下了狱,只不过梁王妃和小世子不在府中,若要抓人,得到襄城去。”
陶顔言摆摆手:“本宫已经派人去抓了,估计明后日就能抵达京城。”
影壹有些震惊,京城离襄城少说也要走四五日,娘娘这是,提前就派人去抓人了?这么运筹帷幄的么?
陶顔言懒得管影壹的想法,她问道:“陛下那边怎么样?”
影壹一想到目前陛下的情景,面上就难掩哀伤:“陛下他……不太好。”
陶顔言的手紧紧攥住:“怎么个不好法?刘太医在他身边,也束手无策了吗?”
影壹只好把陛下的身子情况一一禀明:“……吃的不多,也很少起身,但凡起身都需要好几个人一起搀扶,陛下现在身子太弱了。”
陶顔言心绪不宁:“就算这样,他也依然不肯见我吗?也不肯回宫,一直要避开?”
若是最终没有解药,一定会走到生命的尽头,陶顔言倒是希望,贺临璋能有人陪在身边。不是自己,也应该是太后和他的子嗣们,而不是这样孤零零的离开人世。
一想到那个悲戚的结果,陶顔言的心都要碎掉了。
“陛下他不忍娘娘见到他现在的面目,还请娘娘再等等吧,说不定……说不定很快就有药材了呢。”影壹还抱着一丝期待,只盼着蓬莱岛能早些送药材过来。
陶顔言自知现在改变不了贺临璋的想法,只能问道:“那梁王府一事,陛下是什么想法?全杀了还是?”
影壹垂眸道:“陛下说,娘娘仁善,定不想大开杀戒,让交由宗人府、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梁王是必死无疑的,至于其他人,视参与程度,可酌情轻判。梁王府世子和其他子嗣,贬为庶人,不祸及子嗣。”
陶顔言对这一安排倒是没有异议,贺临璋能网开一面,没把梁王府的人全部杀掉已经是开恩了。换做十年前的贺临璋,可不会这么仁慈。
影壹最终也没有透露陛下的下落,来的快去的也快。陶顔言也没派人跟踪,毕竟能跟得上影壹的人现在也找不出来。
宫门口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许多宫人和侍卫在清洗被血水污染的地面,大战过后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长春宫里,太后从一开始得知梁王逼宫,到最后梁王被制服,他的那些余党和梁王府也被全数抓捕之后,轻轻笑道:“哀家的这个儿媳,倒是有些本事。经此一战,哀家越发看好她了,将来若是璋儿不在,光是皇后这些手段和果决,也能护得住太子。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做事倒是能给人惊喜。”
秦公公笑道:“太后您不是也留了一手,召集了人马,免得皇后不敌,再助皇后一臂之力嘛。”
太后嗔了秦公公一眼:“那是哀家的私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启用的,好在她自己熬过来了,也是好事。只是璋儿那边……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也没有出面,只派了人过来,怕是……他的情况不好。”
秦公公心中也难过不已,可现在他们都束手无策,救命的药还能弄到啊!
审理梁王兵变一事,陶顔言只听结果没有参与过程。他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京城震惊。谁都想不到一直寂寂无名的梁王竟然胆子这么大,会在暗中组建了义兴堂,会带着叛军逼宫,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朝中也议论纷纷,从来不起眼的梁王走到今日这一步,属实让人意外了。
靖王下了朝之后,惴惴不安,他总觉得在梁王的事情上,他办得有些不地道。
雍王看着他的神情,眼神暗了暗:“我们生于皇家,皇家本就没有什么亲情,更是充满了各种诱惑,他自己行差踏错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靖王叹了口气道:“可若不是我配合皇后娘娘让他钻入了陷阱,他也不会孤注一掷,走到逼宫的那一步。”
靖王依然自责不已,雍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组建义兴堂鱼肉百姓,不是你能阻止的,他要逼宫谋反,去篡位也不是你能阻止的。你好好想想,若是他真的得逞了,坐上了皇位,他会不会顾念手足亲情,放过我们?”
靖王一惊:“不……不至于吧,我们也没招他惹他啊。”
雍王挑眉看他:“醉酒透消息给他的是你,你说他会不会把账算你头上,坐上位置第一个灭的就是你?主管京城防务的是我,你说他会不会一朝得势就杀了我,夺取兵权?还有……”
雍王靠近靖王低声道:“他连让皇后给他做贵妃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难道你能保证他不会看上你家王妃和别人的王妃?”
靖王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彻底清醒了。
“好好想想吧,你想与他兄弟情深,可他未必会对咱们手下留情。”雍王又拍了一下靖王:“若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带点酒菜去看他一眼,算是全了你的兄弟情分。”
雍王说完,便自顾自离宫了。靖王想了想,只好回去命人准备了酒菜,走了一趟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