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芳泽仰起脸，表情满是错愕和不解。
水接天好奇地问道：“见一见你的姐姐啊，不想去吗？”
“当然不是！可..”芳泽下意识反驳。
面前的学长据她了解绝不是疯子。可和死人见面..
除了墓地，她想不到其他地方。
..若是疯子的话，或许会有其他办法。
面对芳泽的沉默，水接天轻笑：“有兴趣吗？”
“..怎么做？”
“去地狱。”
芳泽僵在原地，脚丫也稍稍往后缩了点。
难不成面前的家伙曾是姐姐的恋人？不然为什么忽然在这个时候亮出獠牙？
亦或者..
大量的想法在这一刻瞬间充斥着逐渐不再空白的大脑，芳泽心中警报大作。
水接天微微抬手，随后一把宛若空气凝成的透明匕首逐渐成型，其无色的刀身也最终被黑白两色包裹。
还没等芳泽从这神奇的一幕中回过神来，一阵刺痛就出现在了她的胸口。
“！？”芳泽只觉得身体一软，随后面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你醒了？你已经是——，哦忘了，你本来就是女孩子。”
本想开个玩笑，但反应过来的水接天只得自言自语。
听到一旁的声音，芳泽觉得眩晕此刻小了很多。
焦糊、带有硫磺烟味的空气，炽热而又让人头昏脑胀。
这对于眩晕感还没散去的芳泽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友好的环境：“这里是哪里！？”
“欢迎来到地狱，芳泽小姐。”水接天很有礼貌地在旁边介绍。
芳泽张了张嘴巴但不知道说什么：“我..死了吗？”
水接天摇头：“没有。”
“可..”芳泽低头看向胸口，那里甚至现在还明晃晃地插着一把匕首。
水接天笑着抓住匕首的刀把：“抱歉，芳泽学妹。因为一些原因，所以只能用这种手段。”
实际上，如今这里早已脱离宫殿的范畴，其实质已经接近于世界规则的最终体系。
所以想要将寻常人带入这里的话，随着时间推移，未来想要做到就会越来越困难。
即便是现在，除了怪盗团这类受到心灵体系规则保护的存在，因为本就是世界规则的一部分，所以才算是有了进入这里历练的资格。
甚至这一点等到地狱愈发完善，也会变得很困难。更别说芳泽一个普通人了。
也因此，只能通过地狱法的特性做到这一点。..但说实话，对于他而言，这反而要比带人前往宫殿更轻松。
原因就在于即便是他自己的宫殿，由于其归属、特性等问题，导致他的整体掌握力并不强。
但作为地狱之主，这里的整体都受自己掌控，若不是灵魂体量太大，将其打造成后花园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是吗..”芳泽表情凝重，语气也颇有几分迟疑。
这局面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想象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水接天感慨。
“什么？”
水接天指了指芳泽自己：“你想见的姐姐，居然一直都在你这里啊。”
之前处于地狱之外，芳泽姐妹灵魂气息又比较相近，所以即便是他也难免看错。
现在随着地狱气息的侵蚀，那一直环抱住芳泽的灵魂逐渐显现。
那是姐妹中的姐姐，遍体鳞伤、肢体受损严重。
但唯独一双手臂死死护在妹妹身前。
水接天没有多说，一手固定匕首，另一只手微微划过刀刃。
指尖一抹红艳绽放，没等芳泽反应，指尖已经点在了她的唇瓣上：“舔一下嘴唇。”
芳泽下意识地照着做了。
随后眼前的世界瞬间发生了变化。
倒不是说什么环境改变，而是整个世界忽然多出了无数‘生命’或者说幽魂..
“哇啊！”芳泽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水接天目光没有因此转移，深邃地盯着先前芳泽站立的位置。
芳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紧接着就呆住了：“姐姐..”
和新岛姐妹相比，芳泽姐妹彼此间的年龄更加接近，无论是外貌还是表现出的气质都极为相似。
所以当芳泽霞的魂体出现的时候，若不是芳泽堇跌坐在地上，都要让人以为两者间是有什么镜子存在。
“不叫醒她吗？”水接天无奈提醒道。
芳泽堇恍然，疯了一样冲到了漂浮在空中的芳泽霞身旁。
她这时像个真正的小女孩，脸颊上鼻涕泡和眼泪早就混在一起，表情也委屈到了扭曲的地步。
“姐姐，对不起...”
听着芳泽堇宛若忏悔的哽咽，以及已经逐渐苏醒的芳泽霞魂体。
水接天没有打扰两姐妹的短暂重逢，脚步轻缓的离开，为她们的交谈提供空间。
这是生与死的距离，就像当初双叶和一色若叶间的交流，必然不可能长久。所以这样做也是他唯一能提供的悲悯。
“唉。”
双手抱在脑后，眼睛盯着漆黑的地狱之天，水接天长长叹了口气。
如果他能早点过来，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但这他也不能肯定。毕竟一个世界的存在，其中生生死死是常有的事。或许他可以干涉，但更多的时候是不能。
所以倒也没必要为此纠结，他能做的尽力去做就是了。
啪嗒啪嗒。
过了好久，身后才传来脚步声。
他微微转头：“结束了？”
没有得到回答，芳泽堇正用手掌擦拭依旧不断滑落的眼泪。
水接天毫不在意地靠近，随后在空中微微一捏，一包手纸便出现在了指尖之间：“芳泽..堇？”
芳泽接过，但却摇了摇头：“还叫我霞就好了。..不用担心，我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姐姐..她都和我说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即便打算要做回自己。我还是想带着姐姐的那一份..”
她朝着水接天深深一鞠躬：“谢谢你，学长！”
水接天无奈摆手：“顺手的事情，不用客气。”
芳泽霞直起身体：“接下来我要完成姐姐的遗愿。
学长，你还会帮我的对吗？”
她目光清澈，没有了先前的犹豫和郁郁寡欢。
水接天也露出笑容：“当然。你这几天也帮了我不少。”
因为芳泽霞的倾力相助，他这边也有着相当不错的实力提升。
——要知道他现在这个阶段，哪怕是一点提升都相当夸张，更别说这算是新体系的辅助。
和他原本的打法完全相符合，其提升完全是百分比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