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不,这里叫地球
血天使、黑色圣堂与恸哭者
现实宇宙的异动
=====现实宇宙 新生亚空间 维度裂缝战场
这片被布置在新生亚空间的狙击带,早已面目全非。
它不再是精心构筑的防线,而是一个由死亡、尘埃与残骸构成的巨大坟场。
巨大的战舰碎片如同墓碑般漂浮在冰冷的虚空中,彼此碰撞,发出沉闷而空洞的回响。
浓稠的、由放射性尘埃、燃烧的灵能余烬和金属蒸汽构成的烟雾弥漫不散,遮蔽了视线,只留下扭曲的光影。
每一次呼吸,滤芯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过滤着足以瞬间杀死凡人的致命混合物。
加布里埃尔·索伦在这片漂浮的钢铁地狱中向着马拉金-福罗斯坚定的靠近着。
他的深红动力甲上覆盖着厚厚的污垢和凝固的紫血,每一次沉重的脚步都踏在烧焦的甲板或扭曲的龙骨上。爆弹枪的轰鸣在他身边从未停歇,链锯剑撕开血肉。他挥动武器的动作无比迅捷,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每一个试图阻拦的帝皇之子或混沌恶魔都在他面前化为污秽的碎片。
毫无疑问,如果有撰记官在场,这场战争将化作史书中的一记脚注。
【也许...是血天使救赎的转折?】
这个念头,在加布里埃尔纷乱的思绪中一闪而过,万年的诅咒,难道真能在这片陌生的宇宙中找到一丝裂隙?
他侧身避开一块呼啸着掠过的、燃烧着亚空间火焰的巨大引擎碎片,灼热的气流舔舐着他的肩甲。透过翻腾的火雾和尘埃,他再次看到了那个目标——恸哭者战团长马拉金·福罗斯。
那身明黄色的涂装,在污浊的背景下异常醒目,如同绝望泥沼中一朵倔强的金盏花。
他仍在奋力劈砍,动力剑“喋血宽剑”划出一道道幽蓝的分解力场轨迹,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帝皇之子或低阶恶魔的凄厉惨嚎。
试图从背后偷袭的色孽欲魔,被他回身一记精准的横斩,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分成两段,污秽的灵质在分解力场中尖叫着化为飞灰。
火光在他伤痕累累的盔甲上跳跃、舞动,勾勒出他庞大身躯不屈的轮廓。他身上那股不久前还令人心悸的、纯粹的毁灭狂怒气息,此刻虽然依旧强横,却似乎被一层薄而坚韧的意志之壳包裹着,不再是无序的喷发。
=====
马拉金刚解决掉一个敌人,动力剑的剑尖还滴落着粘稠的紫血。他沉重的喘息声透过头盔扩音器清晰可闻,伺服系统发出过载后的嘶鸣。就在这时,他的背后传来了恶魔和帝皇之子的惨叫。
他猛地回转过身,动力剑本能地抬起,指向来人。
一个高大的身影穿透烟雾,屹立在他面前。
暗红色的动力甲,样式古老而庄严,覆盖着战斗的烟尘和凝固的血污,却无损其威严。
胸前那枚精细雕琢的血滴型徽章,在摇曳的火光下闪烁着深沉的红芒——那是圣血天使的象征。肩甲上华丽的装饰和精细的纹路无声地诉说着其主人的身份与地位。对方的身高比马拉金略高一些,动力甲的加成更凸显了这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圣血天使,第二连连长,加布里埃尔·索伦。” 低沉、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响起,简洁有力。
“恸哭者战团,战团长,马拉金-福罗斯。” 马拉金的声音嘶哑而疲惫,却同样坚定。
他手中的动力剑微微放低,但并未收起警惕。
他迅速扫视周围——这位圣血天使的连长,为何没有在那些陷入黑怒、正如同血色风暴般在敌阵中肆虐的兄弟身边?而是不惜穿越这片混乱的战场,一路砍杀到自己面前?
没有多余的寒暄,加布里埃尔·索伦的爆弹枪再次咆哮,精准地将一个试图从侧面金属废墟中探头的帝皇之子噪音战士轰碎了头颅。他同时跨步上前,动力拳套带着雷霆之势砸向另一个扑来的恶魔,动作行云流水。
“你刚刚陷入黑怒了。”加布里埃尔的声音在近距通讯频道响起,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非惊天动地的奇迹。
有了这位强大战友的分担,马拉金压力骤减,得以稍稍喘息。他挥剑格开一柄刺来的武器,顺势一脚将对方踹飞出去。
“我只是在履行职责。” 他的回答同样简短,带着恸哭者特有的、浸透苦难的坚韧。职责高于一切,即使代价是坠入深渊。
“履行职责,”加布里埃尔重复着这个词,手中的动力拳套捏碎了一个恶魔的头颅,污血飞溅。“说的也没错。”
出乎马拉金意料的是,加布里埃尔的声音竟带上了一丝近乎轻柔的意味,仿佛在咀嚼着这个词背后的沉重。马拉金战团长眨眨眼,这个连长感觉怪怪的。
然而,轻柔只是瞬间。圣血天使连长的下一句话,直指核心:“你是怎么自主退出黑怒的?”
马拉金动作微微一滞。一个帝皇之子抓住机会,音波刃带着刺耳的尖啸刺向他的肋下!加布里埃尔的爆弹枪几乎同时响起,将偷袭者的手臂连同武器一起炸飞。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马拉金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深沉的疲惫。他顺手挥剑将断臂的堕落者枭首,污血喷溅在黄色的胸甲上。
“和这片宇宙的泰拉有关?”
“是的,” 马拉金没有否认。他劈开一个扑上来的放血鬼,分解力场将恶魔的亵渎本质彻底湮灭,“不过这里不叫泰拉,这里叫地球。”
加布里埃尔·索伦劈砍着,目光扫过那些正在外围奋力作战、身着黑色和白色动力甲,风格与战锤宇宙很像,但是仍有区别的战士,他们的动作带着一种独特的、属于这个世界的坚韧与效率。
“执刀人?和谁?” 加布里埃尔再次开口,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语气笃定。他的战斗动作没有丝毫迟滞,爆弹枪的轰鸣与动力拳套的破空声构成了他话语的背景音。
“……和长子。”
“长子么?……” 加布里埃尔低声咀嚼着这个称呼,动力拳套狠狠砸塌了一个怀言者附魔战士的胸甲,将其内部的弱小恶魔一同震碎。“看来这个世界对这个战团赋予了很高的期望。”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明显的褒贬,更像是一种冷静的评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圣吉列斯的血脉,在这个陌生的宇宙,似乎找到了另一种延续的可能?这想法本身既令人振奋,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
“……” 马拉金没有回应评价。
期望伴随着牺牲,长子与执刀人的成长之路,每一步都浸透了鲜血与泪水。
他奋力将“喋血宽剑”从一个叛徒的胸腔中拔出,带出一蓬污血的碎块。
加布里埃尔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残骸和弥漫的烟尘,投向那巨大裂缝之后隐约可见的、属于现实宇宙的深邃黑暗。
“那个世界现在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 马拉金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一个大陆被混沌占据了。据我所知,起码有5个战帮入侵……甚至更多。”
他眼前闪过那些在绝望中倒下的新血,闪过被瘟疫笼罩的大地,闪过在混沌铁蹄下哀嚎的凡人景象。
地球,亦或泰拉,人类文明的摇篮,正在被亵渎的火焰焚烧。
加布里埃尔·索伦的动作骤然停顿了半秒。虽然只有半秒,但对于一位身经百战的圣血天使连长而言,已是罕见的分神。他那猩红的目镜光芒似乎凝滞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锐利、更加冰冷的光芒。
圣吉列斯的子嗣,对家园沦陷、同胞受难有着刻骨的共鸣与愤怒。
“我们要进入实体宇宙去支援。”
加布里埃尔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这不是建议,不是商议,而是基于职责、愤怒与可能的希望所下达的最终决断。
圣血天使不会坐视人类世界被混沌吞噬,尤其是在看到恸哭者血脉中可能蕴含的、对抗诅咒的曙光之后。
“好。” 马拉金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个字。
两人的对话短暂而高效,在刀光剑影与爆弹轰鸣中完成。
=====
一片巨大的、燃烧着亵渎符文的怀言者战舰残骸,被附近一场小型爆炸的冲击波推动,如同失控的陨石般狠狠撞来!残骸上附着的亚空间能量尚未完全消散,形成一片扭曲的、干扰通讯和感官的灵能乱流区,同时喷涌出致命的腐蚀性火焰。
“规避!” 加布里埃尔厉声示警,同时动力背包瞬间点火,试图侧移。他和马拉金正在向另一个战场靠近,光靠他们两个,驰援地球是痴人说梦。
马拉金也立刻做出反应,但脚下的甲板在撞击的威胁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限制了他的机动。
千钧一发之际,数道燃烧着灵能的子弹从侧面射来,精准地轰击在冲撞残骸的关键连接点上。
是旌旗军团。他们的攻击蕴含着对混沌造物本源的排斥力。残骸在剧烈的爆炸和灵能冲击下改变了轨迹,擦着两人所在的边缘呼啸而过,带起灼热的气浪和漫天飞溅的熔融金属碎片。
然而,这撞击的余波和灵能乱流,却意外地激活了附近另一块更大的、属于“迷醉痛苦”号巡洋舰的残骸。这块残骸上,数门严重损毁但核心能源尚未完全失效的帝皇之子音波武器阵列,在能量乱流的刺激下,如同垂死巨兽的哀鸣,骤然失控启动。
“嗡——!!!”
一阵极其尖锐、扭曲、完全不成调性的噪音洪流猛然爆发。
这声音超越了物理听觉的极限,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
加布里埃尔和马拉金同时感到头盔内传来刺耳的爆鸣和剧烈的震荡,目镜显示瞬间被雪花和乱码覆盖,平衡传感器发出凄厉的警报.
这噪音仿佛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大脑,搅动着神经,再次唤起了血脉深处最黑暗的回响——荷鲁斯叛乱的战场哀嚎,兄弟相残的怒吼,圣吉列斯陨落时的悲鸣……这些被诅咒的记忆碎片,在噪音的催化下,如同毒蛇般噬咬着理智。
“呃啊——!” 即使是意志坚韧如马拉金,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动作瞬间僵硬。
那刚刚被艰难压制的黑怒,仿佛受到了刺激,再次在视野边缘翻腾起来。他头盔下的面孔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噪音的侵蚀和基因诅咒的复苏。
加布里埃尔的情况同样不妙。虽然他并非直接陷入黑怒,但这针对圣血天使弱点设计的亵渎之音,同样让他感到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和愤怒。他低吼一声,动力拳套狠狠砸在脚下的甲板上,试图用剧痛和震动来驱散脑中的幻象和噪音。
就在两人陷入短暂困境之际,一道纯净的银色光辉穿透了污浊的烟雾和亵渎的噪音。
是活圣人是特蕾莎·达阿尔克。
这位活圣人手中的银焰长剑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她没有试图去攻击那巨大的音波残骸——那非一人之力可及——而是将长剑高举过头,口中吟唱着庄严而抚慰的祷言。
纯净的银白色火焰以她为中心,如同水波般迅速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灵能护罩,将加布里埃尔、马拉金以及附近一小片区域笼罩其中。
“以守护之名,净化混沌之音!”
银焰与扭曲的音波洪流猛烈碰撞,发出滋滋的湮灭声。
那直刺灵魂的噪音在接触到纯净的银焰后,如同冰雪遇到骄阳般迅速消融、衰减。护罩内的两人顿时感觉压力一轻,头盔内的警报声减弱,目镜显示也快速恢复。那翻腾的黑怒血雾和痛苦的记忆碎片,在银焰的照耀下,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马拉金剧烈地喘息着,猩红的目镜光芒急促闪烁,过了好几秒才重新稳定下来。他向圣特蕾莎点头示意。加布里埃尔则深深看了一眼这位来自异宇宙的“活圣人”,那银焰的力量,与帝皇的圣光如此相似却又有所不同,充满了凡尘希望的温暖。
然而,那巨大的“迷醉痛苦”号音波残骸依旧在持续喷吐着亵渎的声波,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哀嚎,干扰着整个区域的通讯与感知。特蕾莎的护罩只能庇护一隅,无法根除源头。
数道粗大、炽白、带着毁灭性力量的光束,精准无比地抽打在“迷醉痛苦”号残骸最核心的部位。爆炸瞬间吞噬了那扭曲的舰体。
失去了虚空盾保护的残骸,在复仇远征军舰队的主炮齐射面前,脆弱得如同朽木。刺耳的音波哀嚎被惊天动地的爆炸彻底淹没。致命的噪音源头,连同承载它的亵渎造物,被彻底抹除,只留下一个迅速膨胀、翻滚着熔融金属与辐射尘埃的巨大火球。
几乎在爆炸的冲击波席卷而来的同时,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般敲击着颤抖的甲板,一个漆黑如墨的身影破开翻腾的烟尘与飞溅的熔渣,出现在特蕾莎身侧。
黑色圣堂——马里乌斯·阿马尔里奇元帅。
他手中的动力剑上,污秽的经卷碎片和恶魔的残骸正被其剑身燃烧的净化火焰缓缓吞噬。显然,他与特蕾莎一直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并肩净化异端,只是被之前的混乱短暂分隔。
“异端邪秽,终将焚尽!”
马里乌斯元帅的声音如同闷雷滚动,装甲的伺服系统随着他挥剑斩杀一个从爆炸烟尘中扑出的、形态扭曲的惧妖而发出低吼。那惧妖在分解力场和净化火焰的双重作用下瞬间化为飞灰。
加布里埃尔与马拉金、马里乌斯、特蕾莎,形成一个短暂但坚不可摧的战术核心点,抵御着周围零散但依旧疯狂的混沌反扑。
“马里乌斯·阿马尔里奇!这个宇宙中的泰拉正遭受至少五个混沌战帮的全面入侵,一个大陆已沦陷!我与马拉金战团长正准备集结部队,进入实体宇宙驰援!”
马里乌斯·阿马尔里奇那隐藏在阴影中的头盔目镜猛地转向加布里埃尔,又扫过马拉金,最后仿佛穿透了虚空与爆炸的余晖,死死锁定裂缝后方那片隐约的蔚蓝。
“亵渎!” 他的咆哮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
“帝皇之光所及,岂容混沌玷污!这片新土,亦在神皇庇佑之下!”
他巨大的动力剑指向脚下仍在燃烧的叛徒残骸,又猛地指向裂缝方向,动作充满了十字军领袖的决断:
“黑色圣堂,当为帝皇斩断一切枷锁,净化一切污秽!目标——现实宇宙!以帝皇之名,我们将踏平那些玷污圣域的叛徒!”
仅仅在一瞬间,众人的目标已然统一。
在特蕾莎银焰的辅助净化下,四人(三位阿斯塔特领袖与活圣人)向着马拉金之前指引的方向——恸哭者“泪之母”号战斗驳船及复仇远征军舰队建立的临时接驳区——稳步推进。
马里乌斯元帅如同移动的堡垒,动力剑大开大合,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净化异端的狂怒;
加布里埃尔动作优雅迅捷,爆弹枪点射与动力拳套重击精准配合;
马拉金则如同磐石,以恸哭者特有的坚韧承受着冲击,同时指引方向。
特蕾莎的银焰如同指路的明灯与净化的屏障,驱散着残余的亵渎灵能。
而小队集结的命令,也通过各自的通讯频道迅速下达:
“圣血天使第二连、第五连,放弃当前战区,向‘泪之母’号方向集结,准备登陆现实宇宙。”
“黑色圣堂,脱离接触!目标——支援舰队接驳点!现实宇宙地球,异端巢穴!以神皇之名,净化!无怜悯!无悔恨!无畏惧!”
在马拉金指引的方向,数艘造型流畅、充满现实宇宙科技感的“鲲鹏”载人器正频繁起降。它们巨正在高效地吞吐着人员与物资。
复仇远征军的登陆艇如同忙碌的工蜂,在相对安全的区域穿梭,其中一些正将重伤的恸哭者新血转运至舰队后方的医疗区——那里,绿色的生命维持信号灯在血与火的背景下顽强地闪烁着。
“就是那里!” 马拉金指向鲲鹏载人器正在接驳的区域,“那是最近的、运力最大的登陆点!”
“为了帝皇!前进!” 马里乌斯元帅的咆哮如同冲锋号角。
“为了圣吉列斯!” 加布里埃尔的声音坚定。
三人踏上了通往“鲲鹏”载人器接驳平台的金属坡道。紧随其后的,是黑色圣堂冠军、圣血天使老兵、以及长子、执刀人的精锐。
======现实宇宙 太阳系 地球 非洲大陆 科特迪瓦
一个浑身装甲布满焦黑弹痕、关节处伺服系统冒着细小电火花的钢铁勇士战士踉跄着从共鸣点冲了出来,他的肩甲上还粘连着几块未燃尽的、散发着异味的有机质残骸。
“费罗斯!” 战士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的嘶哑和难以抑制的喘息,“‘共鸣点’…那边…出事了!”
战争铁匠费罗斯猛地转身,沉重的终结者装甲带起一阵风。他覆盖着精金护甲的巨大手掌瞬间探出,不是搀扶,而是如同铁钳般一把抓住了那名战士破损胸甲的前沿,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半米,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
“说清楚!” 费罗斯的独眼(另一只被复杂的电子眼取代)闪烁着冰冷的红光,“‘发生了什么?”
钢铁勇士破损的呼吸格栅喷出带着血沫的气息:“一支帝国远征军…他们…他们突袭了铸造世界!轨道…轨道防御被撕开了!他们…他们在登陆!”
“规模?指挥官?目标?”
“规模…庞大!主力是帝国之拳…旗舰识别…‘帝皇之怒’号!指挥官…是帝国之拳的连长…托尔加拉顿!他们的目标…是混沌之锚!他们要摧毁通道!” 战士咳着血,挣扎着汇报。
“帝国之拳?” 费罗斯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冰冷的金属摩擦感中第一次透出强烈的、如同被亵渎般的暴怒。
多恩的子嗣出现在他们的后方基地?这不仅是战术威胁,更是对钢铁勇士荣耀的终极羞辱。
“多恩的崽子!” 费罗斯面甲下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重新计算我方在这个宇宙的可持续作战时间窗口!立刻!”费罗斯咆哮道,声音震得指挥塔内的管线嗡嗡作响。
“数据重构中…”
费罗斯巨大的金属拳头狠狠砸在控制台上,精金与钢铁的碰撞迸射出刺目的火花。
独眼死死盯着战术星图,必须在通道被彻底切断前,攫取足够的战果,或者…制造一个让帝国和本地土着都付出无法承受代价的烂摊子。
=====非洲 尼日利亚 死亡守卫占领区
腐溃者沃图姆庞大的身躯矗立在由腐烂血肉、锈蚀金属和变异骨骼构筑的高耸祭坛顶端。
他臃肿的终结者动力甲上覆盖着厚厚的、不断蠕动脱落的脓苔和锈迹,无数蝇虫在他周围形成一片令人作呕的绿云,发出永不停歇的嗡鸣。
他仅存的一只眼睛浑浊地扫视着下方被死亡守卫彻底“耕耘”过的大地。
这座曾经繁华的都市,如今已彻底化为纳垢的乐园。
扭曲的、流淌着脓液的藤蔓状结构覆盖了摩天大楼的骨架;街道上流淌着粘稠的、五颜六色的瘟疫溪流;无数形态扭曲的瘟疫行尸在废墟间蹒跚,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巨大的瘟疫锅炉喷吐着致命的瘴气,将天空染成病态的黄绿色。
然而,沃图姆那被慈父赐福所迟钝的感知中,却捕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干涸感”。
“不对劲…” 沃图姆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痰音,仿佛喉咙里塞满了腐烂的内脏,“太…平静了。慈父的恩赐…流入的速度…变慢了。”
他伸出覆盖着粘液和增生物的巨大手掌,一只肥硕的纳垢灵蠕动着爬到他掌心,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哝声。沃图姆低沉地回应着,那声音如同沼泽底部的气泡破裂。他在通过瘟疫网络感知着兵力的流动。
他浑浊的目光投向天空。在那里,代表“第二锚点”(即多元维度裂缝在现实宇宙的出口)方向的天空,依旧有零星的混沌舰船残骸如同肮脏的流星般坠落,燃烧着坠入。
但这还不是让他最在意的。更关键的是来自“第一共鸣点”——阿瑞普兰提六号铸造世界的补充。
那些经由共鸣点稳定通道输送过来的瘟疫战士、瘟疫引擎,其输送的稳定性和数量级,竟然在最近几个小时内,与他们在战场上的消耗…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看来…阿瑞普兰提六号铸造世界…出现了问题…” 沃图姆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粘稠的恶意。他并不关心钢铁勇士的死活,他只关心能否将这个世界献给慈父。
他那只被肉瘤挤压的眼睛,缓缓转向下方如同蚁群般在废墟中劳作的瘟疫战士和数不清的瘟疫行尸。一个“宏大”的计划,在他被瘟疫与慈父“智慧”填满的腐化大脑中变得无比清晰和迫切。
“不能再…等待了。” 沃图姆的声音蕴含着灭绝的意志。“慈父的耐心…是无限的…但祂的恩典…需要更广阔的…花园。”
他巨大的、覆盖着增生角质的手指向下方城市中七个被预先选定、并已打下邪恶地基的区域。“启动…‘七重脓疮祭坛’…现在!”
随着他的命令,早已准备就绪的死亡守卫和瘟疫行尸们开始了最后的亵渎工作。
巨大的、由无数痛苦哀嚎的凡人灵魂浇筑的基座被竖立起来。扭曲的、如同巨大脓疱的祭坛主体上面布满了蠕动增生的血肉管道和不断滴落致命脓液的开口。瘟疫祭司们吟唱着令人心智崩溃的祷文,将精心培育的、最恶毒最具有传染性和变异能力的瘟疫毒株核心,如同供奉圣物般小心翼翼地嵌入祭坛中央的能量节点。
沃图姆站在最高的祭坛上,俯瞰着他的造物,他那张被腐烂和增生扭曲的脸上,挤出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容,尽管这笑容足以让最勇敢的人类战士精神崩溃。
“钢铁勇士…遇到了麻烦?” 他低语着,仿佛在嘲笑费罗斯的困境,“没关系…就让他们…帮我们抵挡一下来自帝国的攻击吧。”
“而我们…”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非洲大陆,粘稠的脓液从关节处滴落。
“我们将赐予这个世界…真正的…‘丰饶’。一场…让慈父微笑的…大瘟疫!一场…足以将整个星球…拖入永恒腐烂怀抱的…‘最终恩典’!”
七座巨大的、散发着腐臭灵光与不祥绿芒的瘟疫祭坛,如同七颗巨大的、正在溃烂的肿瘤,在这座死亡之城的核心区域缓缓“生长”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