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听到归春堂的伙计这么说，他就知道，今天想要在归春堂里面买药材，那是不可能的了。
归春堂的东家，他也认识，一个小老头，听闻祖上还曾是皇宫里面的御医。
虽然从祖父那一辈就没有人在宫里当差了，可是小老头一大把年纪了，却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
平日里就经常议论国政。
虽然说大夏不因言而获罪，但是像他这样公然抨击国政的，还是让人敬而远之。
现在，归春堂的东家，竟然主动说要把店里的药材全部捐出去，这让钱老板感觉有一些意外。
可是意外之余，钱老板又有一些迷茫，如果归春堂里面没有药材了，那自己应该哪里弄一些物资呢？
如果不给前线捐一些物资，钱老板感觉自己晚上都睡不好。
其实，从报纸开始售卖的那一刻，整个大夏有很多人，都跟钱老板一样，总想为前线捐一些东西。
这就是普通人最真实的想法。
而在郑州，直军大帅公署，冯友昌刚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份刚买的报纸。
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后，一旁的副官就立马端上来一杯温度正好的茶水。
冯友昌先是喝一口茶水，然后才展开报纸开始看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幅幅照片。
作为一名上过战场的统帅，冯友昌看到这些照片之后，就立马皱起了眉头。
看的出来，远东军的炮火非常的凶猛，奉军只能龟缩在战壕里面。
可是，冯友昌也有一些疑惑，他是跟奉军交过手的，奉军的火炮，也把他打的抬起起。
可是现在，奉军又被远东军压制在了战壕里面，难道说远东军的实力，真的有这么强？
冯友昌有一点不相信。
但是，他却又真的看到，奉军是在和远东军拼命。
然后，冯友昌又突然想到，樱花国也向奉军宣战了，难道说奉军把主力调往了樱花国那边的战线上，所以导致对远东军的战线上，火力不足？
冯友昌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
然后，冯友昌的心里就开始纠结起来。
一边是张凡这个政敌，对手，另外一边则民族的生死仇敌。这一刻冯友昌开始纠结，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坐观其变，还是伸出援手。
至于说，帮着远东军或者是樱花国去打张凡，这个想法，冯友昌是真的没有想过。
一整个上午，冯友昌都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内，就连午饭他也没有去吃。
等到下午3点左右，冯友昌才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然后他就安排人，准备去京城和张凡密谈。
另外一边，在合肥，皖军大帅段义德，也作出了差不多的反应。
冯友昌和段义德，这两个张凡的死对头，就派出人去找张凡密谈了，那就更别说其他跟张凡没有太大矛盾的军阀了。
此时的两广少帅程相坤已经在京城。
张凡亲自接待了程相坤，在经过一番客套之后，程相坤就把话题往关外的战事上面引。
“大帅，我来之前，家父就曾说过，希望奉军能够准许我粤军北上。而且粤军的后勤补给，也由我们自己负责，还请大帅能够同意。”程相坤看着张凡说道。
他可不会因为张凡年轻，就轻视张凡。
他从张凡以往的手段中可以看出，张凡这个人不简单。
先不说他在奉天怎么样，就说他来到京城之后，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京城，让皇室听从他的安排，这就说明了他的手段不凡。
其控制的皇室，比在冯友昌手里还要温顺。
所以，程相坤根本不看轻视张凡，也没有把张凡当成是晚辈，而是以同龄人视之。
听到程相坤再一次说想要粤军北上，张凡还是摇了摇头。
“程哥，你比我大，我叫你一声程哥吧。”
“咱们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是我不想让粤军北上，而是现在的粤军不能北上。”张凡缓缓地说道。
“怎么？大帅是看不起我们粤军的战斗力？”程相坤皱着眉头，他觉得张凡这是在看低他们。
“不是，恰好相反，我是非常看好粤军。”张凡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不让我们北上？”程相坤也是执拗，他今天非要问个所以然出来。
“粤军不适合北上的原因有两点，第一，关外现在已经进入到冬季，天气寒冷，在野外气温往往都是零下二三十度。”
“这样的气候，粤军贸然北上必然会造成不必要的减员，这种气候问题，不是说你们粤军多带两件棉衣就能够解决的。”
“水土不服，气候问题，都会限制粤军的战斗力。这就是我一直极力阻止粤军北上的基本原因。”
“另外一点，则是因为你们粤军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程相坤问道。
“程哥，在说第二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大夏未来的道路，在哪里？”
听到张凡这个问题，程相坤愣一下，然后有一些不解的看向张凡。
“我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大夏未来的路？”
“程哥，你不觉得现在的大夏太乱了吗？奉军，直军，皖军，还有你们粤军，这还没有算其他大大小小的军阀。”
“目前的大夏内部，军阀林立，有太多的势力，太多的利益关系在这里面。这样就会造成大夏内的实力不能整合在一起，导致大夏空耗国力。”
“而我们的对手，无论是沙俄，还是樱花国，他们国内至少是统一的，有什么事情，大家能往一个方向使劲。”
“此消彼长之下，我们大夏只会是跟他们，相差越来越远。”张凡缓缓地说道。
“所以，你是想把我们全部都消灭掉？”程相坤还是第一次听到张凡这些话，他潜意识的以为，张凡是想要把大夏内部的所有军阀，通通消灭。
但是，程相坤的这句话刚说出口，张凡却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是你们，而是我们所有人。”
“大夏内部的所有军阀，都是妨碍大夏崛起的绊脚石，不光是你，还有直军，皖军，甚至我们奉军也是。”
“所以，我想要的，不是消灭某一个军阀，而是所有的军阀。”
听到张凡这句话，程相坤整个人都傻了。
你说张凡想要想要消灭其他军阀，这还说得过去，毕竟他是奉军大帅。
可是，张凡为什么又说，他也想把奉军也一起消灭？他不是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