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知道什么？”孟宴臣拿下巴讨好地蹭她的脸。
凌云致躲倒是没躲，但也没什么反应，也不说话，很熟悉的冷战配方。
孟宴臣想要她理自己，各种摸摸蹭蹭，没话找话，一会儿拿额头拱她，一会儿从她手心底下抄过去。
但凌云致很倔强，手指开花伸得直挺挺，任他翻来覆去，左摇右晃，就是不肯弯，不肯与他十指相扣。
他去压她的手指，想强迫，她就发力跟他较劲博弈。细看她的脸，绷得很紧，像是在咬牙，侧边这一块，一鼓一鼓，在暗暗使劲。
可爱得很稚气，他真的好想立刻把她扑倒，狠狠地亲，亲到她呜呜求饶，也不松口。
但却不能。
可又受不了，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痒得不行。
“理理我，云致，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孟宴臣贴在她耳边厮磨。
奈何卿心似铁，于是他便带着她去摸狗，戳得凌绝顶一个激灵，猛扭头，看向那只那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奇形怪状的手。
它似乎是没看懂，还歪了下脖子，片刻便说着手和胳膊抬起头，嫌弃的小眼神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接着从鼻孔重重一叹，摆烂似的又躺下去了。
孟宴臣瘪瘪嘴，“孩子随妈，都不理我。”
话音一落，手便动了一下，很明显的力道骤然放松，并做了一个收回的动作，孟宴臣顺势把手放开，又快速握住，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
软声央求：“跟我说说话吧，云致，骂我也行，别不理我。”
凌云致不吭声，脸也扭向一边。
拒绝的姿态让孟宴臣发出了凌绝顶同款叹气声，但下一秒他就很轻地亲了亲她的耳朵尖，“早点结婚，好不好？”
还是收到了名为沉默的回复。
孟宴臣不气馁，自顾自地便把拿过来的平板放在狗身上，然后点进邮箱。
置顶的那一封发件人是温晴雪，时间是两天前，打开以后，附件链接又跳转打开了一个ppt，封面页上的显眼位置印着温氏云尚的logo.
这些日子，虽然凌云致精力不济，一直窝在床上，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但他却不是如此，照常下楼遛狗，拿外卖，关注新闻，与陈铭宇保持工作联络，还抽空联系了一回温晴雪。
温晴雪为了这个大客户，把手头上顶尖的那批珠宝做了一个ppt，发到邮箱里，让他先在家里进行婚戒主石的初次筛选。
见她眼睛看过来，孟宴臣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才点击进去目录页，副标的题头是三个大类：宝石、玉石、有机宝石。
各自下方又一列一列分类很清晰。
孟宴臣道：“你喜欢那种？想先看哪个？”
沉默震耳欲聋。
“行，那按顺序来。”
宝石类下直接就是五大贵宝，钻石、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以及金绿宝石。在此基础上又细分了颜色，比如钻石，就是白钻打头，后边一串黄钻绿钻蓝钻……
眼花缭乱。
凌云致没兴趣，刚要抬头，孟宴臣仿佛预判到了，立刻扶着她的脑袋往下，“挑挑看，喜欢哪一个？”
她不应，孟宴臣便自己挑了起来，然后觉得哪个都好。
这个ppt的排序，单类里按个头大小排，越往后越大，下一个永远比上一个更好。
最后的一颗白钻采用的方形切割，接近十五克拉，像一块闪闪发光的白色方糖块。
孟宴臣说了一路的“这个好，要这个”，到这里凌云致终于忍不住发声，“像砖头一样厚重，你真觉得好看吗？”
并不是越大越好。
她的手很小，要是戴着这样一个规格夸张的砖头，比例绝对极不协调，视觉上肯定会显得很笨重，很丑。
“可是——”孟宴臣虽然也认同她的观点，但还是犹豫。
他上网搜了很多帖子，都说越大越好，因为经济实力达不到只能买小的的人，心里其实也渴望更大的。
凌云致让他少上网，“你见过付女士戴砖头？”
“那倒没有。”
付闻樱有很多珠宝，他所见过的，基本都很低调，不张扬，求质尽美而非量。
“我也一样。”
“好吧。”
孟宴臣恋恋不舍地看一眼方糖块，有些遗憾。
但很快他就不遗憾了，因为紧随其后的彩钻各有各的美，那绚丽的颜色立刻将白钻衬得像白开水一样寡淡。
尤其是排在分类最后的粉钻，打开以后直击眼帘。
孟宴臣几近惊叹：“好漂亮。”
怪不得好多女孩子都喜欢粉色，真的很漂亮。
特别是其中的一颗水滴形状的裸粉钻，娇艳粉嫩，澄明净透，艳彩均匀，像春日清晨沾露的樱花，也像凌云致害羞时微微飞霞的脸，瞬间就让他踢掉了前面的所有备选，并且马上就想好了镶嵌的造型。
他又快速翻了翻，后面的粉钻虽然也各有各的优点，但也各有各的缺点，要么颜色浅淡，要么颜色过深，要么偏色很重跑去棕、红、紫，都远远不及这一颗来得一眼惊艳，那纯洁无瑕的正粉色简直美到了心趴上。
看完所有粉钻，返回来再看旁边小字标示的重量，也才3.02克拉，不是很大，简直完美。
孟宴臣很兴奋，抓过她的手对着屏幕里的钻石反复比量，“就这个，给你做个王冠戴手上。怎么样？”
“挺好的。”凌云致没意见。
从头到尾都是孟宴臣一个人在挑，她统共才说过几句话。
要是真按她的意见，别挑了，反正也戴不上。
“好了吗？”凌云致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一直低头费眼睛也费脖子，她不想看了。
她想晒太阳。
但孟宴臣却摇头，“再挑几个，你有十根手指呢。”
大有把她两只手十根手指全部戴满的意思。
凌云致啧了一声，“你直接给我金条吧。”
“金条是金条，宝石是宝石。都要。”孟宴臣如是说。
钻石之后是红宝石，看到红宝石，孟宴臣又想起之前的红钻了。
彩钻都很稀有，即使是云尚的保险箱里都没有收藏特别上品的红蓝绿三色钻石，颜色很正的个头论分算，大一点的不是偏色就是浅。
因而一见到红宝石，那浓艳热情的红色又击中了他的心，让他想起凌云致被吻得肿起来的嘴唇。
“买。”
接着是蓝宝石，海一样，天一样的深邃蓝，清透蓝。
“买。”
祖母绿，晶莹秀美，柔和浓艳。
“买。”
资本主义就是阔气，买宝石和她小时候买玻璃珠差不多。
就在孟宴臣退出详情页，回到目录，打算点开最后的金绿宝石时，手机忽然响了。
时隔一周，孟怀瑾再度来电，旧事重提，让他带着女朋友一起回家。
原计划里，回孟家应该还要再过一星期，但——孟宴臣分心瞥一眼低眉垂眼的凌云致，“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孟怀瑾。
那头十分明显地松了口气，连道了三声好，紧接着就问道凌云致喜欢的菜式和忌口。
孟宴臣回答完，很快就挂了电话。
这么近的距离，电话里说了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凌云致正凝神思考着，突然唇瓣一软。
“过两天一起回去？”
她仰起脸，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孟宴臣。
看了一会儿，孟宴臣忽然嘴角一撇，把头靠过去，贴着她，胳膊也收力将人圈紧。
他不想读懂她那在沉默和目光里显而易见的拒绝。
“你打我吧，打到消气为止。打完我们去孟家。”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我再也不敢了。”
孟宴臣说完就去亲她的脸，囫囵而急躁，亲到嘴的时候，凌云致重重吸气又吐出，然后闭上了眼。
“嗯。”
孟宴臣早点回公司上班对她也有好处，像这样患得患失，二十四小时在她身边寸步不离，跟监视没两样，想干什么都施展不开。
不如让他早点安心，去做该做的事。
置气是必要的，但“爱着孟宴臣的凌云致”，总会心软。
这一点头，把孟宴臣激动得不行。
她的心终归是偏向他的。
孟宴臣马上得寸进尺，托住她的脑袋，辗转研磨。吻到深处，在他起反应的时候，凌云致忽然一僵，作势就要推。
他箍着她，不许，“只接吻，还有正事。”
凌云致挣扎着错开脸，“……什么事？”
胸前推力依旧，孟宴臣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绷着，仿佛不说清楚就不能继续。
只得解释：“你去孟家不好空手，我妈喜欢翡翠，待会儿挑一件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