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雪粒子打在金杯车的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吴迪盯着导航屏幕上跳动的海拔数字,2700米、2800米……车窗外的针叶林渐渐稀疏,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岩石,积雪在石缝里凝结成冰,像无数把倒插的刀子。青铜罗盘在副驾座上旋转,指针指向天池西侧的峡谷,盘面的冰晶符号发出幽幽的蓝光,与车外的寒气相互呼应。
“还有两公里到冰煞区,”吴迪摸出鲛人祭司给的定海珠碎片,珠子在掌心散发着微弱的暖意,“2008年的这场雪比往年大得多,连气象站都说是百年不遇,根本不是天灾,是噬星主的碎片在搞鬼。”他从背包里翻出爷爷的长白山勘探笔记,泛黄的纸页上画着条红色的线,从天池一直延伸到峡谷深处,旁边标注着“灵龙气脉”——这是守藏人用来监测灵龙封印的线路,一旦气脉颜色变深,就说明封印出现松动。
车拐过一道山梁,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诡异。原本覆盖着积雪的地面出现大片灰黑色的区域,雪花落在上面不仅不融化,反而瞬间变成黑色,像被墨汁浸染。吴迪知道这就是冰煞,暗物质与冰雪结合的产物,勘探笔记里说它能冻结龙气,连玄蛇蜕都抵挡不住。
“必须穿防护服,”吴迪从后备厢取出套银白色的连体服,布料里织着星甲的碎片,能隔绝冰煞的侵蚀,“这是爷爷当年特制的‘抗寒甲’,笔记里说只有用星甲能量编织的衣物才能在冰煞区行走。”
刚下车,刺骨的寒风就灌进领口。吴迪拉紧防护服的拉链,定海珠碎片在胸前发烫,形成个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冰煞。峡谷入口的岩石上,刻着与冰棺上相同的篆书,只是字迹被冰煞侵蚀得有些模糊:“灵龙眠于此,冰煞护其安,非守藏人,入则冻骨。”
“看来2008年的冰煞最初是用来保护灵龙的,”吴迪用洛阳铲刮掉岩石上的黑冰,露出底下新鲜的刻痕,“是后来被暗物质污染,才变成了伤人的利器。”
往峡谷深处走,冰煞越来越浓,周围的树木都变成了黑色的冰雕,枝桠上挂着灰黑色的冰棱,像无数只指向天空的手。吴迪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峡谷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能听见冰面碎裂的脆响。青铜罗盘突然剧烈震动,指针指向左侧的冰洞——正是后来发现冰棺的地方,只是2008年的洞口比记忆中更大,里面透出幽幽的红光。
“灵龙的封印就是从这里开始松动的,”吴迪握紧定海珠,“笔记里说2008年的天池曾出现过‘赤冰’,就是灵龙血混着冰煞形成的,看来是真的。”
冰洞深处传来微弱的龙吟,声音里带着痛苦的嘶吼。吴迪加快脚步,转过冰柱林立的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灵龙的冰棺已经裂开条缝,红色的龙血从缝里渗出,与冰煞混合成赤黑色的粘液,顺着冰棺往下流,在地面汇成个小水洼。水洼里,团灰黑色的雾气正在蠕动,像条有生命的蛇,不断往冰棺的裂缝里钻——是噬星主的碎片,它正在用冰煞污染灵龙的血液!
“住手!”吴迪将定海珠碎片掷向雾气,珠子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红色的光点,组成道屏障,暂时挡住了暗物质的侵蚀。他冲到冰棺前,用防护服的袖子擦去裂缝上的赤黑色粘液,龙血接触到星甲能量,突然泛起金光,将裂缝周围的冰煞逼退了几分。
冰棺里的灵龙突然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痛苦。它的身体上,已经出现了几片灰黑色的鳞片,显然被冰煞污染得不轻。“快……用守藏牌……”灵龙的声音直接在吴迪脑海里响起,虚弱得像是随时会熄灭,“冰煞已经钻进我的经脉,只有守藏牌的龙气能逼出来……”
吴迪赶紧掏出守藏牌,将牌面贴在冰棺的裂缝上。铜牌的金光顺着龙血渗入冰棺,灵龙发出声舒畅的龙吟,灰黑色的鳞片开始脱落,露出底下新鲜的金色鳞片。但冰洞外突然传来冰层碎裂的巨响,冰煞像潮水般涌了进来,雾气凝聚成只巨大的冰手,抓向吴迪的后背。
“是被碎片控制的冰煞核心!”灵龙喊道,“它藏在冰洞深处的冰泉里,必须毁掉它,否则冰煞会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吴迪侧身躲开冰手的攻击,定海珠碎片再次亮起,将冰手炸成无数黑色的冰块。他回头望了眼冰棺里的灵龙,金色的瞳孔正鼓励地看着他:“去吧,我能暂时守住,你一定要毁掉核心!”
往冰洞深处跑,冰煞越来越浓,连定海珠的屏障都开始晃动。地面的冰面下,能看见红色的水流在涌动——是灵龙的血脉,从冰棺一直延伸到冰泉,难怪暗物质能顺着血脉污染灵龙。青铜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前方的冰泉眼,那里的泉水已经变成了赤黑色,泉眼中央,块黑色的冰晶正在不断喷出冰煞,冰晶表面爬满了灰黑色的纹路,正是噬星主的碎片核心。
“就是它!”吴迪将守藏牌与星甲一起举起,两件物品的能量相互融合,形成道金色的光矛,“爷爷说过,守藏人的信物合在一起,能发出‘破邪光’,专克暗物质!”
光矛掷出的瞬间,冰泉眼突然炸开,黑色冰晶发出刺耳的尖叫,碎片的意识在光矛的冲击下剧烈挣扎,冰煞的浓度开始下降,周围的黑色冰雕渐渐恢复成正常的白色。吴迪趁机冲上前,用洛阳铲将黑色冰晶彻底击碎,暗物质碎片化作最后一缕黑雾,被定海珠的红光包裹着,消散在冰泉里。
回到冰棺前,灵龙的鳞片已经完全恢复金色,冰棺的裂缝也开始愈合。它看着吴迪,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守藏人。如果不是你,我会被冰煞彻底污染,变成毁掉长白山的怪物。”它从嘴里吐出片金色的龙鳞,“这是我的‘护心鳞’,能在关键时刻保护你不受暗物质侵蚀,就像当年保护我一样。”
吴迪接过龙鳞,鳞片在掌心化作道金光,融入防护服的星甲碎片里,防护服的颜色变得更加明亮,能清晰地看见里面流动的龙气。“2008年的冰煞危机解除了,”他看着冰棺上渐渐消失的裂缝,“未来的你不会再被陈瞎子利用,长白山的龙气也能保持纯净。”
灵龙点点头,闭上眼睛重新陷入沉睡。冰洞外传来清脆的鸟鸣,阳光透过洞口照进来,在冰面上折射出七彩的光——冰煞已经彻底消失,2008年的长白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走出冰洞,吴迪发现峡谷里的黑色冰雕都变成了白色,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远处的天池像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雪山之间,湖面的冰层已经开始融化,露出底下清澈的湖水。
青铜罗盘的指针指向了第六个时空节点——2012年的归墟,标注着个漩涡状的符号,旁边用朱砂写着“鲛人劫”三个字。“看来2012年的归墟发生过针对鲛人的灾难,”吴迪想起东营湿地的鲛人尸体,“就是这次灾难让鲛人族群元气大伤,才会在后来被陈瞎子轻易抓住。”
他摸了摸胸前的定海珠碎片和护心鳞能量,两件物品与守藏牌、星甲、玉佩一起,在防护服里形成个稳定的能量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吴迪知道,自己离揭开所有真相、集齐九片逆鳞越来越近,归墟的鲛人劫是必须修正的过去,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改变鲛人的命运。
往峡谷外走,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响声。吴迪回头望了眼冰洞的方向,阳光穿透冰层,在洞口形成道金色的光柱,像灵龙伸出的手,在向他告别。他知道2008年的长白山已经安全,未来的冰棺不会再出现裂缝,陈瞎子的阴谋又少了一个支点。
金杯车行驶在下山的路上,车窗外的针叶林渐渐茂密起来,积雪被绿色取代。吴迪打开车窗,清新的空气带着松针的香气涌进来,驱散了冰洞的寒气。导航屏幕上,归墟的坐标正在闪烁,漩涡状的符号越来越亮,像是在召唤着他。
2012年的归墟,藏着鲛人劫的真相,藏着归墟海床贝壳阵的秘密,或许还藏着噬星主最残忍的一个分身。吴迪握紧方向盘,防护服里的五件信物一起发烫,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海战积蓄力量。
车过图们江时,江面的冰层已经融化,江水泛着粼粼的波光,一路向东流去,最终汇入大海。吴迪知道,归墟就在这片海域的深处,2012年的鲛人正在那里等待着守护者的到来。
新的海域,新的危机,在海浪声中等待着他。
归墟的海水带着刺骨的寒意,即使隔着潜水服,吴迪仍能感觉到那种渗透骨髓的凉。他调整着浮力调节器,头灯的光柱穿透幽暗的海水,照亮前方一片漂浮的贝壳——它们组成了巨大的漩涡阵,与记忆中不同的是,2012年的贝壳还泛着珍珠般的虹彩,没有后来的灰败。青铜罗盘在防水袋里震动,指针指向漩涡中心,盘面的漩涡符号与贝壳阵产生共鸣,在海水中投射出流动的红光,像条指引方向的血河。
“还有三百米就到鲛人祭坛,”吴迪看着深度计,指针指向-150米,“2012年的归墟还没被石油污染,能见度比后来好太多,这也意味着暗物质碎片更容易隐藏。”他从背包里摸出灵龙的护心鳞,鳞片在海水中泛着金光,与定海珠的红光交织,形成个双重屏障,能同时抵御物理攻击和暗物质侵蚀。
贝壳阵突然开始旋转,原本有序的排列变得混乱,有些贝壳甚至调转方向,尖面朝外,像是在发出警告。吴迪心头一紧,头灯扫向侧面,只见几道灰黑色的影子从贝壳缝隙里游出,形状像鲨鱼,却长着章鱼的触手——是被暗物质污染的“鲛鲨”,归墟特有的守护生物,1999年南海眼的鲛人祭司提过,它们原本是鲛人的盟友,以保护祭坛为己任。
“看来碎片已经控制了部分水族,”吴迪将守藏牌握在掌心,铜牌的金光在海水中扩散,鲛鲨们闻到龙气,动作明显迟滞,“爷爷的笔记说鲛鲨怕玄蛇蜕的气味,可惜这次没带来。”
他侧身穿过贝壳阵的缝隙,护心鳞的金光逼退了试图靠近的鲛鲨。祭坛的轮廓在前方渐渐清晰,那是座由巨大珊瑚组成的平台,上面插着根白玉柱,柱顶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蓝光——正是后来在龙墓见到的那颗,2012年的它还完好无损地嵌在柱顶,没有被取下的痕迹。
但祭坛上的景象让吴迪瞳孔骤缩:十几名鲛人被绑在珊瑚柱上,鱼尾被暗物质触手缠绕,鳞片失去了光泽,其中几具已经变成灰黑色,显然已经死亡。祭坛中央,个穿潜水服的人影正举着黑色晶体,对准白玉柱上的夜明珠,似乎想吸收里面的能量——是噬星主的碎片,这次寄生在个潜水员身上,看装备像是2012年的海洋科考队员。
“住手!”吴迪冲上前,星甲在掌心化作把三叉戟,这是鲛人的传统武器,在归墟的水域里能发挥最大威力。他挥动戟刃斩断缠绕鲛人的触手,暗物质遇到星甲能量,发出滋滋的响声,化作黑烟消散。
被寄生的科考队员转过头,脸上的潜水镜反射着夜明珠的光,看不清表情,但能看见他裸露的手腕上爬满灰黑色纹路:“又是你,守藏人的后代。以为破坏了南海眼和长白山,就能阻止我吗?归墟的夜明珠蕴含着亿万年的龙气,只要吸收它,我就能彻底摆脱时空限制,同时存在于过去与未来!”
他突然将黑色晶体按在白玉柱上,夜明珠的蓝光瞬间变暗,柱身出现蛛网般的裂纹。祭坛上的鲛人发出痛苦的嘶吼,被缠绕的鱼尾开始渗出鲜血,与暗物质混合成赤黑色的液体,顺着珊瑚平台往下流,污染了周围的海水。
“你在献祭鲛人!”吴迪终于明白,“用他们的血脉激活夜明珠的能量,再用暗物质污染,让龙气变成你能吸收的形式!”
科考队员冷笑一声:“聪明。鲛人是龙气与海水的造物,他们的血是最好的催化剂。等夜明珠的能量到手,归墟的所有水族都会变成我的傀儡,到时候九河龙气、青冥星源龙、星河源星龙……都会被我一一污染!”
他突然挥手,贝壳阵外的鲛鲨群像收到指令般冲了进来,这次它们不再畏惧守藏牌的金光,显然被碎片用暗物质强行控制了。吴迪将护心鳞抛向祭坛上的鲛人,鳞片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附着在他们身上,暂时逼退了暗物质的侵蚀:“解开绳子,用你们的歌声唤醒鲛鲨!”
鲛人们虽然虚弱,但听到指令后还是努力张开嘴,发出空灵的歌声。那歌声在海水中传播,带着独特的频率,贝壳阵的旋转渐渐恢复有序,冲进来的鲛鲨动作变得犹豫,有些甚至掉头攻击同伴——是歌声唤醒了它们被压制的意识。
“没用的!”科考队员将黑色晶体刺入白玉柱,夜明珠的蓝光彻底熄灭,变成颗灰黑色的石头,“夜明珠已经被污染,归墟的龙气现在由我掌控!”他举起晶体,周围的暗物质突然沸腾起来,形成个巨大的漩涡,将吴迪和幸存的鲛人都卷了进去。
吴迪感觉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撕扯,护心鳞和定海珠的屏障同时亮起,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看见漩涡中心的黑色晶体正在吸收夜明珠的能量,体积越来越大,灰黑色的纹路蔓延到整个祭坛,连珊瑚都开始变黑、枯萎。
“必须夺回夜明珠!”吴迪对身边的鲛人喊道,“它是归墟的能量核心,一旦被彻底污染,整个九河水系都会被牵连!”
他奋力挣脱漩涡的拉扯,星甲三叉戟凝聚起全身的龙气,掷向黑色晶体。戟刃与晶体碰撞的瞬间,发出震耳的轰鸣,暗物质漩涡出现短暂的停滞。幸存的鲛人趁机游向白玉柱,用鱼尾拍打柱身,试图将夜明珠震下来。
“给我碎!”科考队员嘶吼着,将更多的暗物质注入晶体。晶体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冲击波,吴迪被狠狠撞在珊瑚柱上,潜水服的头盔裂开道缝,海水瞬间涌了进来。他呛了几口咸涩的海水,感觉肺部像被火烧,护心鳞的金光也暗淡了几分。
就在这时,道蓝光从侧面射来,击中黑色晶体的侧面。吴迪抬头望去,只见名年轻的鲛人挣脱了束缚,手里举着片巨大的贝壳,将夜明珠反射的最后一丝蓝光聚焦成束,像把激光剑刺向晶体。那是鲛人王子,额间的珊瑚冠比其他鲛人更华丽,眼神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是你!”吴迪认出他,正是后来在东营湿地牺牲的那位王子,2012年的他还年轻,鳞片上没有后来的伤疤,“用你的血!鲛人王族的血能净化被污染的龙气!”
王子没有犹豫,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贝壳上。蓝光瞬间变成金色,穿透黑色晶体的外壳,击中里面的暗物质碎片。碎片发出凄厉的尖叫,晶体表面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原本的透明质地。科考队员的身体剧烈抽搐,灰黑色纹路从他身上褪去,露出张年轻的脸,眼神恢复了清明,带着茫然和恐惧——是被寄生的无辜者。
夜明珠的蓝光重新亮起,比之前更耀眼,将暗物质漩涡彻底驱散。幸存的鲛人纷纷游向白玉柱,用鱼尾组成个保护圈,防止碎片再次靠近。吴迪捡起星甲三叉戟,走到瘫坐在祭坛上的科考队员面前,镇魂散混合着护心鳞的粉末撒在他身上,彻底清除了残留的暗物质。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科考队员摘下潜水镜,眼神涣散,“我记得在考察归墟的地质结构,然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王子走到吴迪身边,用鱼尾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守藏人。如果不是你,归墟的鲛人会全军覆没。”他指向夜明珠,“这颗珠子不能再留在归墟了,碎片已经知道它的位置,迟早还会再来。我看你的守藏牌能储存龙气,不如暂时由你保管。”
吴迪刚要拒绝,青铜罗盘突然亮起,指针指向夜明珠,盘面浮现出“龙墓”两个字——原来夜明珠后来出现在龙墓,是因为2012年的这次事件,由他亲手带过去的。“看来这是注定的,”他将夜明珠从白玉柱上取下,珠子入手温润,里面的龙气与守藏牌产生共鸣,“我会妥善保管,等合适的时机,让它回到该去的地方。”
清理祭坛时,吴迪在珊瑚缝隙里发现了块残破的玉牌,上面刻着玄龟族的标记——是陈瞎子的族人留下的,2012年的他们显然还在暗中关注归墟,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何会与鲛人反目。“或许这才是两族交恶的原因,”吴迪将玉牌收好,“玄龟族想帮鲛人,却被暗物质碎片误导,以为是鲛人先背叛了盟约。”
离开归墟前,王子送给吴迪枚鲛人泪凝成的珠子:“这是‘忆泪珠’,能让你看到碎片寄生前的记忆。刚才那个科考队员,好像在寻找什么‘九河密钥’,或许和你要找的逆鳞有关。”
吴迪将忆泪珠放在掌心,珠子立刻投射出段模糊的影像:科考队员在实验室里研究块青铜碎片,上面刻着与逆鳞相似的纹路,旁边的文件上写着“九河密钥,藏于黄河故道,可开启万龙池”——是第七片逆鳞的线索,原来它藏在黄河故道,而“九河密钥”是它的别称。
青铜罗盘的指针果然转向黄河的方向,第七个时空节点标注在2016年的黄河入海口,符号是个沙漏,像是在暗示时间紧迫。“2016年的黄河一定发生了与时间有关的异常,”吴迪想起爷爷日记里的一句话,“黄河清,圣人出,黄河浊,龙气绝”,2016年的黄河据说出现过短期变清的现象,当时被当作奇观报道,现在看来或许与逆鳞有关。
鲛人王子用鱼尾指向归墟深处:“那里有处时空裂隙,能直接通往2016年的黄河入海口,是上古时期龙气汇聚形成的天然通道。不过裂隙不稳定,需要用夜明珠的能量稳定它。”
吴迪将夜明珠贴近归墟深处的漩涡,珠子的蓝光与漩涡的能量相互作用,形成个稳定的光门,门后隐约能看见黄河浑浊的水流。“多谢,”他对王子挥手,“照顾好族人,未来我们还会再见。”
穿过光门的瞬间,海水的咸涩被黄河的土腥味取代。吴迪发现自己站在黄河入海口的滩涂上,脚下的淤泥陷到脚踝,远处的河面上漂浮着冰凌,显然是冬季。青铜罗盘的指针指向滩涂深处的一座废弃灯塔,那里的塔身已经倾斜,塔顶的灯早就不亮了,只有塔身的砖缝里渗出些黑色的粘液——是暗物质的痕迹。
“2016年的逆鳞就在灯塔里,”吴迪握紧忆泪珠,珠子的影像显示科考队员曾在这里短暂停留,“碎片比我先到,它想在我找到逆鳞前毁掉它。”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灯塔走,滩涂的淤泥里混着些奇怪的东西——不是贝壳,是生锈的齿轮和金属片,像是某种机械装置的残骸。吴迪捡起块齿轮,上面的纹路与昆仑山口的机械龙相似,显然是守阵人留下的造物,2016年的他们已经开始在黄河布防。
灯塔的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吴迪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内部,只见地上散落着更多的机械残骸,中央的石台上,放着片巴掌大的逆鳞,鳞甲上刻着“柒”字,正是第七片逆鳞“九河密钥”。但逆鳞周围,几只机械臂正在转动,试图将它夹起,而机械臂的控制台上,团灰黑色的雾气正在涌动——是噬星主的碎片,这次它寄生在了机械装置上。
“欢迎来到我的‘时间陷阱’,”碎片的声音带着金属的质感,机械臂突然加速,朝着逆鳞夹去,“这灯塔的地基下是黄河的龙气泉眼,只要毁掉逆鳞,泉眼的能量就会失控,让2016年的黄河提前进入‘龙气绝’的状态,未来的一切都会被改写!”
吴迪将夜明珠掷向控制台,珠子的蓝光瞬间笼罩机械臂,电流顺着金属传导,灰黑色雾气发出惨叫,机械臂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冲过去抓起逆鳞,鳞片入手冰凉,与之前的六片逆鳞产生共鸣,在掌心形成个北斗七星的图案。
就在这时,灯塔突然剧烈震动,地基下传来轰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吴迪看向窗外,只见滩涂的淤泥开始翻滚,无数只机械爪从地下伸出,组成个巨大的网,将灯塔团团围住——是守阵人的防御系统,显然被暗物质碎片激活,现在把他也当成了敌人。
“困在这里吧,守藏人,”碎片的声音从机械残骸里传出,“等龙气泉眼爆炸,这里会变成时间的废墟,你会永远困在2016年,看着我一步步污染所有时空!”
吴迪将第七片逆鳞与其他六片拼在一起,北斗七星的图案发出耀眼的金光,灯塔的震动突然停止,地基下的轰鸣声也渐渐平息。他这才明白,“九河密钥”的真正作用不是开启万龙池,而是稳定黄河的龙气泉眼,碎片想毁掉它,根本不是为了污染,是怕他用逆鳞阻止泉眼爆炸。
“结束了,”吴迪将七片逆鳞按在灯塔的地面上,金光顺着砖缝渗入地基,泉眼的能量重新变得稳定,“你的时间陷阱,困不住掌握密钥的人。”
机械爪组成的网开始缩回地下,控制台的机械臂也恢复了静止。灰黑色的雾气从残骸里被逼出,化作道黑影冲向灯塔的窗户,显然想再次逃跑。吴迪早有准备,将忆泪珠掷向黑影,珠子在接触的瞬间炸开,释放出鲛人泪的净化能量,黑影发出最后一声尖叫,消散在黄河的寒风里。
走出灯塔时,夕阳正沉入黄河入海口,将水面染成金红色。吴迪看着掌心的七片逆鳞,它们自动拼合成半个龙形,显然还缺最后两片。青铜罗盘的指针指向第八个时空节点——2019年的长江三峡,符号是座水坝,旁边写着“龙脊断”三个字,透着不祥的预兆。
“2019年的三峡一定发生了龙脊断裂的事件,”吴迪想起爷爷说过长江是“东方巨龙的脊背”,三峡大坝正好建在龙脊的关键位置,“碎片想在这里彻底斩断长江的龙气,让九河失去平衡。”
他将逆鳞和夜明珠收好,走向停在滩涂边缘的金杯车——不知何时,星甲已经将它从归墟的潜水艇变成了适合黄河滩涂行驶的越野车,轮胎上的纹路能防止陷进淤泥。车窗外的黄河水缓缓流淌,水面上的冰凌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像无数片碎掉的龙鳞。
吴迪发动汽车,朝着长江三峡的方向驶去。他知道剩下的两片逆鳞一定藏在长江流域,而2019年的“龙脊断”事件,很可能就是找到它们的关键。青铜罗盘在仪表盘上旋转,第八个节点的符号越来越亮,像是在催促他加快脚步。
车过淮河时,天空下起了小雨,雨丝落在车窗上,汇成细小的水流,像一条条微型的江河。吴迪摸了摸胸口的七片逆鳞,它们微微发烫,与车外的雨丝产生共鸣,仿佛整个华夏的水系都在为他指引方向。
2019年的长江三峡,藏着龙脊断裂的真相,藏着最后两片逆鳞的线索,或许还藏着噬星主最接近成功的一次阴谋。吴迪握紧方向盘,掌心的汗水浸湿了皮革,他知道最终的对决越来越近,而三峡的险滩急流,将是这场跨越时空的战争中,最关键的一道关卡。
新的江河,新的挑战,在风雨中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