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佛的手段并不算精细。
却胜在有用。
牛郎的身世挺苦的，能排进舒阳的扶贫名单。
而且样貌不算差，在江南那边儿起码能竞争一下县里庙祝的位置。
能让舒阳这位天官亲自伸手救的角色，男的得有几分姿色，女的得够惨。
这是欢喜佛观察舒阳救人时的习惯研究出来的。
牛郎同时满足舒阳的两项标准，长的不算歪瓜裂枣，身世也足够惨。
所以欢喜佛打算让牛郎玷污了织女，在人间成亲，然后再不知不觉的把这事通到舒阳和云烨耳朵里。
让天官犯错徇私，天帝包庇。
然后再动天规天条弹劾这对狗男男。
最不济也要把天官赶出云霄殿，让这两个人分开，分开之后，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这是欢喜佛的打算。
当然，他也不止落了牛郎这一手棋。
牛郎只是第一手而已。
安排完第一手棋，欢喜佛的人就及时撤退了。
牛郎闻着鼻尖幽香，感觉口干舌燥。
如果说他先前还有些理智，例如被偷了羽衣的仙女厉声斥责几句，恐吓一番，他可能就怂了。
但现下被那幽香一冲，他是半点儿理智都没了。
脑子里只剩下媳妇，女人，结合，这些字眼，双目赤红，鼻尖喘着粗气。
仿佛抱的不是衣服，而是绝世美人。
下午的阳光格外好，尤其是微风吹着清澈的水面，余光不断泛起涟漪。
天宫仙女们难得休息，又不能回家看望亲人。
在这处水潭玩水放松便迟迟不愿归天。
毕竟天上规矩多，她们又是表面光鲜，其实是服侍神仙或者在某处干活的，没有凡间轻松。
但即便如此，也没人后悔当仙女。
仙女们正坐在岸边吹着风聊天，说以后的打算，忽然远处飘来一朵妖云，慌得她们惊呼不断。
一个个离了水潭，朝自己的衣裳跑去。
仙女们伸手招来衣服，瞬间遮掩住身体，匆匆往天上一跳，一朵祥云浮现，稳稳接住了她们。
“锦儿快来！”
“快上来！”
不怪她们慌张，那团妖云看着像是位妖君，不曾领受天宫神职，若是冒犯了她们，那妖君固然会死，但她们也当不得仙女了。
万一这妖君再有些背景，说不定都不会死，只受点罚。
她们生前作为大家闺秀，对这些可是一清二楚的。
那叫锦儿的仙女也是慌乱得不行。
伸手招来了小衣和里衣穿上，但外穿的羽衣却不见了！
“我的羽衣不见了，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的羽衣？”
锦儿看那团妖云越来坐越近，似乎是奔着这里来的，急得都快哭了。
可是她身体虽有些法力，却并不足以让她腾空跳上接引祥云，只有穿上羽衣，才能被接引祥云带着穿过界壁，回归天宫。
一众仙女面面相觑，羽衣怎么可能丢？
“锦儿别慌，我们接你！”
一条彩带从祥云上丢下来，转眼拉长，锦儿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抬头一看，却是有人把彩带给拽了回去。
“你是要害死她吗？没有羽衣她会被界壁的雷火劈死的！”
拽回彩带的也不是见死不救，只是更加理智一些。
“我们先……”
“哎呀，妖君来了，快跑快跑！”
不等她们商量出对策，那妖云已经落地，化作一个长着牛角的人形。
只是这头牛妖双眼有些微红，不断吸着鼻子，腰间滴着水，明显发情了。
这群仙女更不敢停留了，连忙撇了锦儿回天搬救兵去了。
锦儿穿着单薄的里衣，都吓哭了。
她或许幻想过自己有过如意郎君，但没想过是一头牛妖啊！
“完了，我死定了！”锦儿这样想着，无助地闭上了眼。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靠近，她的泪水像开了闸一样，可耳边却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
“啊！”
披着牛皮的牛郎感觉自己要死了。
有根棍子在杀他！
牛郎内心深处的冲动被持续的痛感冲击的消失殆尽。
他身上的“人”微微一怔，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牛嘴里不是哞哞，而是发出了人类的声音。
而且是公的？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只当是自己看错了，小牛犊子管不了那么多，只管卖力动作。
他本来正悠哉悠哉的吃灵草，但风里传来一缕幽香，勾得他心痒难耐，于是闻着味儿就飞过来了。
这还是他牛生的第一次呢。
他也幻想过健壮的小母牛，没想到……
这头牛病歪歪的，完全不健壮，而且好像还是公的。
“嗯，修为不错，炼化了横骨，都能口吐人言了。”
小牛犊把牛郎当成了开了智的同类，遵循着自己的本能。
人族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叫好男风，他们牛族当然也可以。
小牛犊子深吸了一口怀里的幽香，不由沉醉道：“兄弟，你好香啊！”
可怜的锦儿满脸泪痕，睁开眼后慢慢爬上大石头。
捂着嘴目睹了一场牛片。
“幸好，它不是来找我的！”吓坏了的锦儿心里有那么一丝庆幸，手脚并用地远离了牛片现场。
她听说有的动物交配时不能观看，否则会被攻击。
虽然不知道牛是不是这样，还是远离比较好。
不过……为什么会说兄弟你好香？
她退到远处，蜷缩着抱膝，心里暗暗祈祷姐妹们能快些回来救她。
事实也正如她所愿，半个时辰后，牛片开启第二幕，她的姐妹们带着一件新羽衣回来了。
“快穿上回来！”
仙女们看着下面两具牛身叠加，悄声传音给锦儿。
锦儿激动地接过羽衣，往身上一披，纵身跳上祥云，和一众姐妹缓缓往天宫升去。
“你们不知道，那头牛原来是找石头后面那头的……”
不等锦儿把话说完，另一人就接过话茬问道：“你不觉得很可怕吗？我们去洗澡的时候明明四周干干净净，连只虫都没有，我们还布置了结界示警，那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头牛？”
锦儿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消失一空。
“今天的事还不一定是谁，我们以后还是不要下凡洗澡了，随便在哪里玩耍，唯独不能脱了羽衣，不然……”
众仙女纷纷点头，一日休沐的愉悦变成了惊魂游记。
她们哪还敢有在凡间洗澡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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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佛的第一步棋子落空。
云霄宝殿里，正在调教着天官的云烨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牛郎织女？
他从舒阳的记忆里看过了。
这天宫里，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难道欢喜佛以为他舒阳亲热时就会放松警惕吗？
不，不会的。
“做星巴克要保持理智，看着麦当劳在欲望里沉沦，星巴克高高在上，怜悯般的施舍，才能让麦当劳更加沉醉，是这样吗？我的天官大人？”
云烨低头看向匍匐在脚下的人，轻轻挥了挥皮鞭。
却只换来一句草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