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级尾巴的平静暑假在霍格沃兹和戈德里克山谷两头跑之间结束了。
没有摄魂怪，没有狼人教授，没有鹰头马身有翼兽，也没有越狱黑狗通缉犯。
霍格沃兹的千年藏书到底深得格林德沃欢心，时不时要拉着邓布利多回去重新借一点。
灵魂方面的研究在一部分里德尔学长碎片（赫奇帕奇金杯）的被迫贡献下，稍微有了一点进展，但还不够。
灵魂，魔力这些东西的增长都是需要外界能量补充的。
能量是守恒的。
无论是对于麻瓜的物理学，还是对于巫师的魔法理论来说，这条理论都是成立的。
自然界的能量肯定是足够的，甚至一直维持着平衡——毕竟巫师也只是自然界的一部分，那些能量如何循环，也到底都在自然界内，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
可问题是这部分能量并不好吸收。
有相关天赋的，能从古代魔法中感应到某些自然能量的，都可以称为巫师中的巫师了——在本就稀少的少数群体里，继续挑出几个凤毛麟角……
不具备普遍性。
所以，对于“便于灵魂\/魔力吸收，转化成自身成长的能量”，目前两个顶尖巫师都没有头绪，研究算是陷入了瓶颈。
至于在百忙之中，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邓布利多笑眯眯表示，暑假既要兼顾研究，又要兼顾处理校务，老爷爷真的要老年痴呆了！
偶尔忘记点什么也很正常的啦！
……
还在蜘蛛尾巷的斯内普教授，研究着蛇怪的皮肉骨头，熬完一些魔药，清洗双手的时候，瞥过袖口拉上去之后，露出的牢不可破誓言火痕，还有黑魔标记的一角。
那是一个骷髅吐蛇的标记。最底下红黑色的蛇，张大嘴巴，露出尖牙，在手腕处若隐若现——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不是从斯莱特林的密室雕像和蛇怪那里得到的灵感。
斯莱特林院长微微皱眉，眼神复杂而阴郁，下意识拉下衣袖，遮住了这个标记。
“……”
虽然它这两年已经黯淡了不少，不再那么颜色鲜艳，但是依旧存在着，仿佛时刻提醒着他那段黑暗的，罪恶的过去。
他没有亲手用杀戮咒杀过人。
正是因为他在黑魔法上是个天才，一年级就会相当多的，甚至七年级都不一定掌握的诅咒和恶咒，所以他更清楚杀戮咒的灵魂损害——无论是对杀死的目标，还是对黑巫师自己。
或许是因为身为斯莱特林，以及多年同黑魔法和魔药打交道，刻入骨子里的精密谨慎。
也或许是因为一直在后方，忙着做一个魔药大师的本职工作，一直没有机会参加战斗……
总之，他是没有亲自用杀戮咒杀过人的——哪怕间接死在他手上的，因为发现的情报，挚爱的魔药造成的罪孽并不算少。
包括莉莉的死……
可他的灵魂却还没有被完全糟蹋，他的灵魂没有被弄得四分五裂。
他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思绪万千。
伏地魔还活着，哪怕他很虚弱，也迟早会找上莉莉的儿子。
现在那些虚假的平静生活在未来某一天都会化为泡影……
就像邓布利多曾经说过的，那些至今让他记忆犹新，仿佛时刻炸响在耳边的话：
【如果你爱莉莉?伊万斯，如果你真心的爱她，那你面前的道路很清楚。】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别让她白白牺牲，帮助我保护莉莉的儿子。】
【——黑魔王还会回来，到那时候，哈利?波特将会面临可怕的危险。】
他不怕死。
他宁愿十几年前的那天晚上，死的人是他。
为此，双面间谍时刻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不过黑魔标记越来越黯淡了。
这几年，邓布利多似乎在神神秘秘瞒着别人搞些什么。
还拉上了那个和邓布利多纠缠不清的老魔王——该死的！一个神秘人在暗处随时等待回归，还不够混乱吗？！居然还要纵容当年的圣徒领袖出来，来一场夕阳黄昏恋。
老蜜蜂到老了终于意识到爱情，要和宿敌结个婚，还把人弄到学校里教小巫师？！
斯莱特林蛇王只觉得邓布利多最近脑子完全被那些蜜糖糊住，变得老年痴呆了。
邓布利多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肯告诉斯内普，觉得很多事都理所当然。
谨慎聪明的双面间谍只能通过自己的敏锐，艾莉森大胆放肆的行为，还有逐渐黯淡的黑魔标记，推断邓布利多那边的进展还算顺利。
想到艾莉森……
这位过去一直骂骂咧咧，被迫忙着收拾烂摊子的斯莱特林院长，更是眉头紧锁。
他时至今日，依旧无法忘记艾莉森过去展现过的，用波特性命逼迫他发誓的精密谋算，以战斗杀戮为习惯和乐趣的残忍。
没有用杀戮咒亲手杀人的斯内普教授，至今无法想象艾莉森究竟是怎么轻描淡写的，带着一点上扬的心情，用绿光结束大量的生命。
有的时候，他看着那个一脸天真烂漫的小巫师，只觉得心底升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疯子。
那是一个如此堕落，如此黑暗的灵魂。
邓布利多真的能控制住这个疯子吗？
她真的，不会变成一个更疯狂，更黑暗的魔王吗？
虽然那次艾莉森在他面前杀死的是一群八眼巨蛛，一群怪物，异种。
但斯内普心里有一个直觉，哪怕那些八眼巨蛛换成人类，艾莉森也会是同样的轻慢态度，毫不犹豫下手。
她之所以现在还没明目张胆地杀人，只是因为没有机会，以及有一条名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以爱为名的脆弱锁链，在拴着那只食人怪物。
……算了。
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他能保护好莉莉留下的那个小崽子的性命就不错了。
最起码现在，看起来还不坏，最多是让他血压高一点，经常收拾烂摊子，绞尽脑汁给斯莱特林补分。
看在邓布利多那边进展顺利，以及似乎隐隐约约有红发小巫师掺和帮忙的份上，斯莱特林院长保持了沉默。
虽然有的时候经常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