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顾老爷,王承志看着王学洲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憋不出开口了:“其实···顾老爷还好吧?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咱们搬进京城后,有什么东西需要送回老家,或者老家有什么人要来京城,都是人顾老爷帮着办的,虽然他和方家有亲戚,但说到底这是人家的自由,也没影响咱家啥。”
“毕竟他是商户,总要生活的嘛!这么多年他也没求过咱家啥,现在就想等方家出事了,求你帮忙护一下他闺女也是人之常情,到时候你要是有这个余力,就,就帮一下?”
王承志毕竟也是做父母的,他能理解顾老爷现在担心闺女的心情,再加上处了这么多年,总不能一朝做了错事,往年人家做的这么多好事便一笔勾销了,那成什么了?
张氏也帮腔:“是啊,说到底这都是你们男人家的事情,偏偏把一个姑娘搭了进去,都怪不容易的,能帮就帮一下吧?”
王学信吭哧了半天才说道:“前段时间,顾家还帮忙把老家的信送来呢!”
王学洲无奈道:“说的跟我不近人情似的,我知道了,会留意的。”
王承志听到,轻松了几分:“对了,老家来信说是你堂哥又又又落榜了!这也就算了,说起他落榜这事,你堂哥还振振有词,说是家里的风水不好,祖坟位置不对,说不定换了位置就行了,反正怪天怪地不怪他!气的你大伯提着菜刀追了他半个村子。”
“要是没你在前面,说不定你爷和你奶可能真信了,可有你在前面,这话算是戳到了你爷你奶的肺管子上,觉得你堂哥居然打上了祖坟的心思,于是帮着你大伯将人给按住将他好一顿打,最后还是他媳妇孩子求情,才放过他。”
“你爷和你奶说想让他来京城住一段时间,知道一下好歹,你有时间就管管他,没时间就别搭理他。”
王学洲听着嘴角直抽,这确实是王学文能干出来的事情。
“我看还是家里人太惯着堂哥了,让他来。”
听到王学洲这话,王承志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我早就回信了,让学文过来。儿啊,这好歹是你哥,你也别太··呃····好说话了。”
感觉到儿子的眼神,王承志立马改口。
“放心吧,我有分寸。”
王学洲一向靠谱,王承志和张氏也没有起疑。
说完话,王学洲打算回去休息一会儿,石明早等在他的院子前,看到他来,低声道:“那些说书的给了钱,格外卖力,一天半的时间,方家偷换承重梁的事情就人尽皆知了,不过没想到有不少读书人和百姓自发的前往方家叫骂,砸什么的都有。”
王学洲冷笑:“他们不是要脸吗?这下里子面子全都没了,名声都臭了,一张脸都被人扒下来踩在地上,一辈子的辛劳化为苦果,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还有一件事挺意外的,还有不少百姓去邵家门口,询问怎么没挂白帆,气的邵家的门子差点跟人破口大骂,最后才发觉是误会,邵大人没死,只是受了重伤,那些百姓回家便取了果瓜蔬菜放在了邵家门口。没想到邵大人为人低调,却挺受百姓喜爱的。”
王学洲欣慰的笑了:“我师兄虽然性子刚直不懂变通,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是最纯粹的,能做到真正的为民请命,投桃报李,那些百姓自然爱戴。”
进了院子,下人禀告宗玉蝉去了书房不在院子。
王学洲摆手让人退下,和石明坐下说话:“我回来怎没看到杨禾?”
石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邢姑娘不知道怎么跟郡主说的,郡主派人帮她好像搬到了附近安置,郡主想着好人做到底,就派了人过去帮忙布置,杨禾倒好,不用人吩咐自己跟了过去,没事帮着人家抬个桌子,搬个石头,干的津津有味儿。”
“要不是他脑子这样,我都怀疑他是在给人家姑娘献殷勤,但你说不是的话,他这么积极干什么?很反常。”
王学洲瞥了石明一眼:“喜欢是本能,他就是想往人家身边凑,你说这是为什么?”
人家杨禾都知道给自己讨媳妇儿,这个,还是个木头!
石明震惊,大受震撼:“他、他、他喜欢人家?”
“可不。”
石明仿佛受到了冲击,半晌说不出话。
到了下午,古在田、何慎、赵真一、老曹他们几个过来一起探望王学洲。
“怎么样?不出两日的功夫,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方家的那些破事,我这事办的不错吧?”
古在田拍着胸口,自信十足。
赵真一摩拳擦掌:“本公子还是头一次亲自参与这样的大事,实在是有趣,那些册子什么时候放出去?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何慎悠悠道:“那上面有我们几个的署名,等放出了,到时候收集一下观后感,评一下咱们几个谁的画技更好!”
老曹不好意思道:“我就不和三位比了,关公面前耍大刀,徒增笑料罢了,我可以为三位统计,谁的更让人喜欢。”
王学洲白了他们一眼:“别贫了,你们知道邵大人交出来的证人都怎么回事不?”
这个古在田知道一些::“牛娃子当时去了顺天府,将有人找他爷爷作弊的事情说了后,顺天府虽觉得可疑,但对他以证据不足打发了,牛娃子回家,我帮着他置办了灵堂,重新收殓了他爹和爷爷的尸体,他不让下葬,说是凶手一日未伏法,就一日不下葬。”
“我劝说无果,只好作罢。”
石明开口:“牛娃子整理遗物的时候,看到了他爷留下的信笺,上面写的被收买的全过程,他爷应该是自知逃不过,又缺那笔钱,所以才留下了证词,当时牛娃子带着东西准备找我,但是被邵大人截住了,他说可以交给他。”
“当时邵大人报上名字后,牛娃子想也没想就把东西给他了,跟着就走,我拦都拦不住。”
牛娃子祖上便是在工部做事的,牛娃子的爷爷家中也是因此败的,他怎会不知动了金丝楠木是重罪?
但因为缺钱,还是咬牙干了,干完后心中难安,这才写下了过程。
但他应该没想到,儿子也为此搭上了性命····
“其他证人呢?你们听说了是怎么来的吗?”
几个人摇头:“没见过,宫中消息也很严,一点风声都没露。”
王学洲也没失望,对着石明淡淡道:“明日准备一副棺材抬着,辰时候在午门,我们为方家,再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