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事儿办完，回去。”九叔摇摇头，看宫新年这表情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不过嘛……顶多就是坑个和尚吃肉，不伤大雅。
“那回哪？任家镇？还是茅山？”
“先回任家镇。
不过你大师伯快突破了，过阵子还得上茅山——他渡劫，你得在边上看着，替他挡两下雷。”
九叔笑得像捡了金条。
多亏了宫新年提供的灵石和丹药，整个茅山的修士像打了鸡血。
连石坚那老顽固，这次大战后都摸到了突破的边。
再有两个月，茅山又能多出一个天师！
而这一切，全靠宫新年压着场子。
九叔心里有数，要没宫新年这尊杀神在，那些门派早就不装了——早就组团冲上门，抢丹方、逼功法，甚至搬出老祖宗来威胁。
为了一线成仙的希望，这些人连亲爹都能卖！
可现在？连咳嗽都不敢大声。
为啥？因为宫新年当年一拳轰散雷劫，吞了九道天雷当宵夜。
那身材一展，高如山峦，雷光在他脚下像小蛇一样乱窜，吓坏了一群老家伙。
谁还敢蹦跶？那不是找死，是送全家去投胎！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心机？算计？
全都得憋着。
否则——下一秒，雷就劈你全家祖坟上。
他们能想到的最优解，就是把茅山那边的关系网拉紧点，别的？暂时搁一边吧。
法海回了金山寺，没喘口气，立马忙活起来。
这次出去不知道得多久，寺里要是乱了套，回来还不得炸锅？
中间当然能溜回来，可来回一趟就得扣两千积分。
对他这种刚上架了一门入门功法的人来说，不算啥大钱，但能省一毛是一毛。
关键是他压根不想把金山寺的家底全挂商城上卖了。
这些功夫，是祖师爷一代代传下来的，他是主持，也不是说想给谁就给谁，更别说拿去换钱！上架那门入门功法，他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夜里睡不着，反复骂自己冲动。
万一哪天有个妖怪、恶人花了积分买去，用来害人怎么办？
他不可能隔三差五跑回来，全球丧尸都占了九成以上，他修为再高，也没法一天扫光几十亿活死人。
救下的人怎么办？总不能把人捞上来，扔那儿自生自灭吧？总得给人口粮、地盘、安身之所。
头都大了，这事他真没干过，一点经验都没有。
不过，急也没用，先放一放。
群里那帮人闲得发慌，正好让他们出出主意，热闹热闹。
现在真让他揪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盘腿坐在大殿佛像底下，手里攥着一根油光水滑的大骨棒，旁边还摆着俩“盖饭果”——那是宫新年临走时塞给他的礼物。
不止这点，整整上千斤食材，全塞在金钵里头呢。
宫新年是当着他面，亲手从一棵树上摘下来的。
对，你没听错，树上长的。
能再生，能重复摘，说白了就是果子。
可这果子长得跟五花肉、排骨、鸡腿一模一样，闻着还一股酱香炖肉味儿。
宫新年说，吃起来比最地道的腊肉还香十倍，根本不是凡间该有的味道。
可问题是——这玩意儿，到底算荤还是素？
说它是素的吧，长得像肉，闻着像肉，啃起来……比肉还带劲儿。
可你要是说它是荤的，它真就是树上长的果子，没杀生，没染血，连个鸡毛都没碰。
法海盯着手里的“骨棒”，心里七上八下。
“佛祖啊，你别误会，这真不是肉，就是果子，我真没破戒！真的！”
他心里默念，额头都冒汗了。
——佛祖一个雷劈下来，直接劈他脑门上！
法海浑身一哆嗦，手一抖，差点把骨棒摔地上。
“到底算不算荤啊？要不……先舔一口？”
“不行不行！吃了就犯戒！”
“可它真就是果子啊，不吃怎么知道是不是破戒？不试怎么知道佛祖会不会怪我？”
门外，黑压压站了上百号僧人，老的小的，光头锃亮，个个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死死盯着大殿里那个捧着“肉骨头”发呆的背影。
“师兄……主持他……拿那么大一根肉，在大殿里坐着，这……不太合规矩吧？”
师兄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那你去劝劝？”
“我？！”小和尚差点跳起来。
“对啊，你不是说不好吗？你不劝谁劝？别怕，我们都在这儿看着你呢，主持最讲理了！”
“对对对，你就说‘主持，这肉……咳，这果子，最好别在殿里吃，佛祖看着呢’！”
“我、我怕他骂我啊！他万一恼了，拿禅杖抽我怎么办？”
“你傻啊？你不去，我们去？你刚说的那话，现在全寺都听见了！你就是带头人！”
“就是！你别躲！我们给你压阵！你去，我们帮你背锅！”
“诶，刚才主持好像……张嘴了？快！趁还没咬下去！”
“我不去！你们全是卧底！自己不敢去，拿我当炮灰？”
“你这小子，竟敢拿师叔身份压我？！来人，拖出去，杖责二十！”
“打！打死他！好吃的藏着自己吃，不带兄弟，还是人吗？！”
“对！太过分了！我们吃素喝风，他在里头啃大肘子？！”
门外吵成一锅粥，法海正琢磨着“能不能吃”，突然被外面一阵鬼哭狼嚎惊得一激灵。
回头一看，好家伙，百来号光头挤在门边，有的举着扫把，有的拎着木鱼，还有人正抡着袈裟当鞭子。
他气得脸一沉——这是把金山寺当菜市场了？！
可一低头，自己手里还捏着那根油滋滋的“骨头”，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别打了别打了！主持！主持在看我们！”
一个小和尚一回头，吓得魂都飞了，尖叫一声。
整个院瞬间鸦雀无声。
上百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法海身上，然后……又慢悠悠地、带着十万分的敬畏与疑惑，挪到了他手里的那根“骨棒”上。
一片死寂中，连风吹经幡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主持都破戒了，咱还能老实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