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手一拍李寓兴肩膀,道:“李会长,我去捉那施法的术士,你在这里督战,成败在此一举,你余下的时间,能不能做一个真正的天理盟主,就看你这一战的表现了。神挡杀神,佛当杀佛,想要江湖争雄,不见血见命,谁能服你?霸王之基都是踏着累累尸骨成就的。李会长,不,李盟主,加油!”
李寓兴登时两眼血红,道:“我要当盟主,谁敢挡我的道,我就砍了谁,谁敢害我,我就砍了谁!”
我微微一笑,转而对疤狼说:“守好你老大,他能不能过劫,可就看你的了。”
疤狼嘴唇抖了抖,道:“就算不要这条性命,我也一定守护好兴爷,想害他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很好,如今的江湖,很难见到你这样忠义的人物了。”
我从袖子里摸出一柄木剑递给他,“遇有不祥,便用这剑去砍。”
疤狼问:“我也看不到鬼在哪儿?”
我说:“鬼怪缠谁就砍谁。放心,这剑只伤阴物,不伤生人。”
疤狼一听,登时信心大增,左手拎木剑右掌握枪柄,往李寓兴身后一站,要是在脑门上缠个写了忠诚二字的带子,那就更完美了。
这会儿功夫,那穿杏黄道袍的男人已经越过宅院中的重重房舍,离着后门不远了。
经过的房舍中不停有教众拎着短剑冲出来往前跑。
大殿前方的拼杀正酣。
我搭眼往四周一扫,看定树木位置,弹出牵丝,借力起身,在夜空中如大鸟般滑向宅院,从血战的众人头顶上一掠而过,顺手一抖袖子,洒了大量香灰下去。
这香灰能解那帮子三公教众所中的迷药。
多数都是些被骗得死心塌地老弱,谈不上任何战斗力,没了药物支撑,立马就会大败。
我没在战场中做任何停留,洒了香灰,便继续向前,跃上大殿房顶,再一纵身,继续向前滑行,眨眼功夫,便追上了那杏黄道袍男人。
他已经跑到后门处,拉开小门,一只脚堪堪踏出。
我从他头顶滑过,落到门外,拦住他的去路,问:“你要去哪里?”
杏黄道袍男人一惊,抬头看过来,惊喜叫道:“刘师兄……不对,你不是刘师兄,你是什么人!”
他搭眼便瞧出我不是真正的刘太吉,立刻抽脚后撤,同时往袖子里一掏,亮出一对寸许长的短剑,劈手朝我打过来。
“原来是个真术士,那就更好了。”
我哈哈一笑,一抬手,刺刀自袖口滑出,左右一拨,将一前一后飞到的短剑格开,正要上前追击,不想那一对短剑居然在空中转了个半圈,自左右两侧直插我肋下要害。
杏黄道袍男人趁势掉头就往院深处狂奔。
我没有后退,而是急急向前踏步,间不容发之际,从两剑中间穿过去。
两剑在我身后交叉而过,这回没有再转弯,力尽落地。
我追到杏黄道袍男人身后,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道:“别跑,我们唠两句。”
杏黄道袍男人一矮身子,便从道袍下方滑出去,着地往前一滚,翻身便朝我打出三柄短剑。
我把手中道袍一抖,将飞来短剑卷住,往地上一扔,道:“你要再跑,我便斩断你的双腿。”
杏黄道袍男人立刻停下不跑了,慢慢转过身,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刘师兄?”
我冷笑一声,道:“我是三公教刘太吉,如假包换。倒是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冒充我三公教弟子招摇撞骗!”
杏黄道袍男人道:“我是三公教传法师,教主亲授,专司危难中传法事,保教义传承不断。我见过刘师兄,你就算披了他的皮,我也一样能认出来。”
我说:“我已经代表三公教向李寓兴投降,你们也不要在这里挣扎了,都跟我一起投降吧,只要肯老老实实为李寓兴做事,他会允我们重建教基,继续传法。”
杏黄道袍男人怒道:“李寓兴助纣为虐,帮着惠念恩这个妖魔残害我三公教众,凡我教众都跟他不共戴天。你别以为装了刘师兄,就可以欺骗教众跟你投降,我三公教中人才济济,你这点江湖技在我们法眼中无所遁形,没人会跟你走。”
我说:“那就没办法了,既然不跟我走,那你们就只能跟郑泰河走了。”
杏黄道袍男人眼中凶光一闪,喝道:“谁死还不一定!杀啊!”
地面突然探出一双手,牢牢抓住我的双脚。
双手间钻出一杆长枪,奔着我两腿间的要害刺过去。
杏黄道袍男人又摸出两柄短剑,在空中划了个半圈,直插我左右太阳穴。
我放声大笑,牵丝向上,缠住那双手掌腕部,轻轻一扯,便将手掌齐腕割断,旋即抬脚向内一拐,正踢在刺出来的长枪上。
长枪方向改变,刺入杏黄道袍男人的小腹。
杏黄道袍男人恍若未觉,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攻击之势,脸上的狠辣却消失无踪,只剩下僵硬的木然。
我斜斜踏出一步,迈入杏黄道袍男人的视线死角,一抬手,刺刀自袖口滑出,刺入他的肋下。
杏黄道袍男人便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般软倒在地。
我抬手拿过他手中的短剑,往伸出双手的地面一掷。
双剑深深刺入地面,直没至柄。
墨汁般乌黑的液体带着浓烈腥臭涌出地面。
我俯视着杏黄道袍男人,说:“藏控尸于地,炼化不死身,看起来你确实得了郑泰河的真传,不过郑泰河使密鬼徒的法子,都要死在我剑下,你难道比郑泰河还厉害?真是不自量力!”
“你,你是惠念恩!”
杏黄道袍男人失声叫了出来。
我微微一笑,道:“我是刘太吉。你这个冒充三公教徒的外道,也敢在我面前施展我师傅最擅长的法术,真是自寻死路。”
杏黄道袍男人有气无力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落到你手上,要杀要剐随意,但我绝不会告诉你关于三公教的任何事情。”
我说:“三公教的事情我比你清楚。我要知道是谁指使你以三公教的名义同李寓兴作对,把这个名字说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
杏黄道袍男人道:“你肯放过我?”
我淡淡地说:“在我眼里,你们便跟蝼蚁一般无足轻重,杀与放,都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而我现在修行有成,即将踏破仙门,为了减轻魔考,也不会随意造杀孽。当然了,如果你要是不想告诉我,那我杀你就不是随意造杀孽,而是念头通达顺意,正合修心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