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渊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搞不清状况。蓝沐泽的气质变化太大了,简直判若两人。
“他到底是谁?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彭渊疑惑的探过脑袋,看着光华中看不清面容的大佬,试探的开口。
然而两人都没理会彭渊的嘀咕,大佬转向蓝沐泽,开口道:“本座此番是为处理一桩旧因果,如今事态已了,也是时候离开。”
蓝沐泽恭敬的回道:“小仙明白。上神有何吩咐,尽管示下。”
大佬的手中抛出一个什么东西,飞到蓝沐泽的身边,彭渊紧紧的盯着,好像是一个书册样的东西。蓝沐泽打开看完后,书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好神奇!他突然开始好奇,那里写了些什么。
“人间多业障,愿星君历劫无惧,斩尽万难,待劫云散尽,星河重明,携荣耀与光辉凯旋而归,继续照耀万世生灵。”
“多谢上神指点,小仙自当努力。”蓝沐泽领命,随即化作一道蓝光消失不见。
彭渊目瞪口呆:“他就这么走了?”不是,那个,那他呢?蓝沐泽是没看见自己吗?“他到底是谁啊?大佬您的下属?”
大佬淡淡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只需知道,蓝沐泽并非凡人,他是镇守此界的星君。”
???
所以,他家阿璟说的,蓝沐泽本来就是神仙是这个意思。也是,下凡历劫的星君,自然不会是普通人。
“那他会记得我这个……”彭渊比划了一下空间。
“不会,”大佬回答的干脆,“这里是本座的法则,离开便会失去记忆。”
彭渊两眼放光,那他是不是也能像大佬一样,在空间里……
“不能!”
好吧……还没开始想的东西就已经被大佬一句话给否决了,不过彭渊也无所谓,他都已经有这些作弊利器了,就没必要再纠结其他的了。
彭渊在空间里和大佬社交,完全不知两边的时光流速是不同的。
自从他进空间后,帝师府整个都乱了套。
国公爷在帝师府里失踪了,连着三天都没见着人。
所有人都在焦急寻人的时候,只有公孙璟冷静的可怕。
那日他下值,回府没看到彭渊,还以为他只是出门未归,可家中仆从却说国公爷回府后就没出过门。
还未弄清楚事情的经过,祖父公孙承派人来请他们两人一起去用晚膳。这下是一点都瞒不住了,整个帝师府都在找人。
“院里所有伺候的下人全都毒哑发卖,今日值岗的侍卫每人三十棍。”
人是在帝师府没的,那帝师府的安保就有很大的责任,老帝师的雷霆震怒让所有人都瑟瑟发抖。
沈明远看着忙碌起来的帝师府,叫来了自己的暗卫,仔细的询问今天发生的事情。
从他离开公孙璟的院子后,彭渊也再没出来过,那什么人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彭渊掳走?
再说了,即便是在生病的彭渊,也不可能一点反抗都没有的被带走吧?
公孙璟就没想这么多了,他只担心一件事,就是蓝沐泽说的开天门的事情。
脖子里挂着的玉坠是彭渊给他的,是可以进空间的凭证,可是他现在根本进不去,不论他试了多少次,都是毫无反应。
灯火通明的帝师府,晚间的巡逻安保人员增加了三倍有余,公孙璟坐在自己的院落里,抚摸着玉坠。
整个京城的人都在找彭渊,包括玄羽阁,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公孙璟已经有了答案,这些人是找不到彭渊的,彭渊只会在两个地方,要么是空间,要么是魂归故里。
他想去找蓝沐泽,可蓝沐泽也不在自己的院子,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得到这个答案的公孙璟瞬间慌了,如果只是彭渊不见了,他还能欺骗自己,或许只是这家伙在恶作剧。可连蓝沐泽都不见了,那他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蓝沐泽带着彭渊去开天门了,背着他,不知会付出什么代价。
公孙璟坐在昏暗的院落中,玉坠在指间泛着温润的光。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的爱人是真的存在吗?
那些彭渊带来的神奇的东西,那个彭渊口中的后世,它们真的存在吗?还是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沐泽也不见了,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不知是不是在院子里坐久了,受了风寒。翌日清晨,公孙璟起身时一阵天旋地转,晕倒在床上,仆人们惊慌失措地围上来。
老帝师听闻后雷霆震怒,下令彻查帝师府的每一个角落,自己差点也被气出个好歹来。
整个帝师府的公孙大人们集体请假,郑紫晟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不仅取消了早朝,还私下出宫,只为了确认彭渊到底去了哪里。
公孙璟昏迷不醒,彭渊失踪,帝师府的气压低到可怕。
郑紫晟带着总管太监出现在帝师府的时候,眉头皱的极深。
等看到公孙璟的时候,气焰更甚,破口大骂:“太医院的太医都去哪了?县公都昏迷不醒了,他们人呢?!”
午后的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侍从,惶恐到不敢多言。
公孙仲带着一家老小跪在屋内,“臣已替小儿把过脉,事发突然,郁结攻心,日后好生将养便可。”
郑紫晟看着公孙仲,心想要不是他是公孙璟的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一点效果都没有,“八珍丸呢?给他喂下去!”
公孙仲为难的摇头:“回陛下,阿璟昏迷,药丸喂不进去,臣已经命人熬了参汤,给灌了些。”
处理措施都没有问题,一切也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只是这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让郑紫晟很恼火,更要命的是老帝师也因此病倒。
“行了行了,老师那边如何了?”
“父亲年岁已高,此次也是气急攻心,有些头痛的老毛病。”
郑紫晟‘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随后示意身后的总管太监拿来一个小瓷瓶,“这是上次你进贡的八珍丸,一会给老师送去,务必让老师尽快好起来。”说完也知道自己在这,只会让他们更加别扭,索性出门去找沈明远。
沈明远正听着暗卫打探来的消息,眉头紧锁,知道郑紫晟来了,也只是掀了掀眼皮。
对于皇帝时不时的溜出宫,沈明远已经没辙了,腿长在他身上,管不住,又说不通。
单膝跪地的暗卫立马行礼退了下去,郑紫晟看着摊在案桌上的书信,信件以及一些军需申请函,半晌没敢开口。
沈明远揉揉眉心,抬眸看他,“为什么又跑出来了?”
“明远哥……”
沈明远抬手制止了他继续开口,“军饷已经凑齐,至多三日即可押送离京。”随后又抽出一本账册,“这是你们那铺子近几个月的开销收成,京中的贵族女子几乎人手一盒,赚的比本王的名下的所有铺子加起来都要多。”
沈明远像是交接似的,一口气将所有的东西都说给了郑紫晟听。
“明远哥,你要做什么?”郑紫晟有些不安,彭渊突然的失踪,公孙璟的昏迷,现在连沈明远都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不做什么,这些本来就应该是你们俩自己解决的东西。本王不是你们的保姆,不要什么破事都扔给本王处理!那个家伙动不动就捅娄子,这次也不知道又滚去哪里鬼混了。”沈明远这几天一直压着火气,彭渊的突然失踪,让他很不安。
上次见他那副病殃殃的,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模样,跟交代后事似的,一想起来就来气。
他宁可相信彭渊又失踪出去搞事情,也不想承认那人没了。
郑紫晟站在原地,看着沈明远冷硬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也只能干巴巴的开口: “他的确非常不省心,朕亦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你们郑家就没一个省心的家伙。”沈明远一时气急,说出的话也没轻没重。
郑紫晟一愣,随后垂下眼眸,“明远哥查到什么了吗?”
沈明远伸手递给他一些信函,“柳长歌说的没错,他的确是皇七子,你的弟弟。”说完冷哼一声,“那个老匹夫处心积虑的把他送进玄羽阁,是想让你们兄弟俩厮杀,最后捧湛王府的那个蠢货上位。”
郑紫晟看着手里的供词,没什么表情。“湛王府,还真是厉害啊,这步棋子一布就是二十年。”
“切,二十年也不过如此。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东西,他们想控制万俟青玄,却不想他出事后失忆,变成了彭渊。”回想起上次在大殿上彭渊那精分的模样,沈明远就忍不住想动手。
郑紫晟没说话,低头沉思,将大概的事情串联起来。
“二十年前他们偷走了阿渊,谎称病死,转头把他送进了玄羽阁,让他一路拼杀坐到了玄羽阁阁主的位置。
二十年后他们觉得时机成熟所以密谋造反,却不想阿渊出了意外失忆,在清河县遇上了公孙璟,从此再也没踏入京城。
所以他们坐不住了,利用大旱的事情煽动了边境战乱,勾结穆撅人,想要推翻大周王朝自立为王。
湛王府,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听着郑紫晟的总结,沈明远揉了揉眉心,“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郑紫晟单手握拳,捏紧了柳长歌的口供,“好的很!好的很!”
“所有涉案的官员都派人秘密处理掉了,现在朝中人心不稳,同时也需要大量的官员换血。你最好快些回宫,一堆烂摊子,本王可不想过劳死。”沈明远挥手准备赶人。
郑紫晟却没走,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带上了无限的疲惫。“明远哥,我终究还是没能护住他。二十年前是,二十年后亦是。”
沈明远抬眸看着郑紫晟,缓缓开口:“知道你担心,但他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毕竟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假死。”
郑紫晟一愣,嘴唇蠕动: “是啊,他最会玩这一招了。”
说完,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书房,留下沈明远看着满桌的账册和信件。
“希望如此,莫要让本王失望。”
与此同时,帝师府的气氛越发凝重。老帝师卧病在床,公孙璟昏迷不醒,彭渊下落不明。整个府邸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
公孙仲每日亲自为儿子把脉,熬药喂汤,却始终不见好转。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摇头叹息。
“脉象虚浮,郁结攻心,”公孙仲面色凝重,“若再不醒来,恐怕会伤及根本。”
公孙夫人几乎晕厥,幸好被一旁的丫鬟扶住。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儿子,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我可怜的阿璟,你快醒醒。”她哽咽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和阿狸可怎么活啊……”
不知是不是提到了公孙狸,公孙璟的眉头动了动,可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的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公孙夫人盯着公孙仲吵,“你快想想办法!”
公孙仲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我能想什么办法,药也喂了,针也施了,这些都没用!
是阿渊这孩子突然失踪,小璟心里承受不住才晕厥的。”
“庸医!公孙仲你这个庸医,连自己儿子都救不回来。”公孙夫人哪里听的进去,对着公孙仲就是一顿骂,双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的捶在他的心口。
公孙仲被打得连连后退,却也不反抗。只是紧紧皱着眉头,看着床上的儿子,满心焦急却又无计可施。
派出去的人始终没找到彭渊,公孙仲急得嘴边起了一圈燎泡。
第四天,公孙璟才悠悠转醒,公孙夫人心疼坏了,他一醒就招呼下人赶紧准备吃食汤药。
公孙璟摇摇头,环视四周轻声问:“阿渊还未归么?”
公孙夫人脸色一僵,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母亲如此神色,公孙璟也明白了,那人并未归家。垂下眼眸敛去眼中悲伤的神色,缓了缓才抬头,“让母亲担心了。”
公孙夫人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一把将公孙璟揽入怀中,“我可怜的孩子啊!你伤心就哭一场可好?莫要憋在心里。”
公孙璟摇头,“我并不伤心。”
这几日的昏睡,虽然没醒过来,但公孙璟的意识很清醒,甚至能听到周围人说话。
彭渊不会不告而别,他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即便是会去开天门,也不会这样突然消失,所以他要做的,就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