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道能量光束在进入力场范围的刹那，就像是投入了黑洞的火柴，光芒瞬间黯淡、结构崩解，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彻底湮灭消失。
与此同时，那几名出手的精锐守卫，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规则层面的衰亡力量作用在他们身上。
他们的生命气息如同泄闸的洪水般疯狂流逝，皮肤瞬间失去光泽，出现皱纹和老年斑，头发变得灰白脱落，强壮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佝偻下去。
“啊！我的力量！”
“不！这是什么？！”
“救...命...”
凄厉而短暂的惨叫声响起，但很快便微弱下去。不过两三秒的时间，这几名精锐守卫便已化为几具蜷缩的、仿佛经历了数百年风干的干尸，噗通倒地，摔成了一地飞灰。
整个地下空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些研究人员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仪器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那名主管更是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指着白戈，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受到了，那是远比血爵大人更加恐怖、更加深邃、更加令人绝望的力量！
那竟是...规则的力量！
白戈的目光扫过那些维生舱中痛苦扭曲的面孔，最后落在那名主管身上，“想活？”
白戈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锥子，刺穿了地下空间死寂的空气，也刺穿了那名主管的心理防线。
在白戈周围肆意的灰白色厄能笼罩下，那名戴着金丝眼镜的白人主管浑身颤栗。
看着白戈那双透过银色面具仿佛能冻结他灵魂的眼睛，又瞥了一眼地上那几滩刚刚还生龙活虎、此刻已化为飞灰的守卫，所有的抵抗意志瞬间崩塌。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迟疑，下一秒就会步上那些守卫的后尘。
“想！想活！”主管几乎是尖叫着回答，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连忙扶住旁边的控制台才勉强站稳。
白戈缓缓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可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主管的心脏上。
他没有去看那些仍在被抽取生命本源的维生舱，仿佛那些惨状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他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这个看似是此地负责人的主管身上。
“名字。”白戈淡淡开口。
“查...查尔斯·威尔逊，大人，我叫查尔斯·威尔逊！”主管忙不迭地回答。
“查尔斯，”白戈重复了一遍，随后看着对方继续开口：“告诉我，关于‘血色黎明’，关于‘血爵’，关于你们在这里，以及在其他地方所做的一切，你只有一次机会，用你认为最有价值的信息，来换取你存活的机会。”
查尔斯额头冷汗涔涔，他飞快地转动着眼珠，似乎在权衡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但当感受到白戈周围那些令他灵魂颤栗的灰白色雾气时，他便立刻打消了所有侥幸心理。
“我说！我全都说！”查尔斯语速极快，生怕慢了一秒就会引来毁灭，“这里是‘血色黎明’下属的第七号‘源血农场’之一，主要负责收集和初步提纯‘生命源质’...”
“生命源质？”白戈打断他，这个词比“生命本源”听起来更带着一种技术性的冷酷。
“是...是的，这是我们内部的称呼，本质上就是从生命体中提取的最精粹的生命能量，是进行‘黎明之赐’和...和供血爵大人完成‘洗礼’的关键资源。”查尔斯解释道。
“继续。”白戈示意。
“红石镇主要负责筛选和收集，我们通过提供庇护和‘黎明之赐’的诱惑，吸引幸存者前来，然后通过初步检测，筛选出生命源质潜力较高的个体，作为‘优质原料’进行长期、可持续的抽取。而那些潜力低下，或者因为抽取过度即将枯竭的个体...”
查尔斯顿了顿，偷偷看了白戈一眼，见对方没有任何表示，才硬着头皮继续说，“...则会被标记为‘废料’，进行最后一次高效率的榨取，然后处理掉，他们的残骸...有时也会被用于培育一些...特殊的变异植物或生物兵器。”
尽管早有预料，但听到如此系统化、工业化的残酷流程，白戈的眼神还是更冷了几分。
“血爵的‘洗礼’是什么？”白戈问到了关键。
查尔斯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不是对白戈，而是对那个他提及的名字。
“血爵大人...他是组织的最高领袖，也是‘血神之子’计划的唯一成功体，通过古老圣书《血经》的指引，血爵可以通过吞噬海量的生命源质，不断突破自身极限，向着传说中‘血神之子’进化。”
“血神之子？唯一成功体？”白戈捕捉到了这些词汇背后的含义，“也就是说，还有不成功的？”
“是...是的。”查尔斯咽了口唾沫，“‘血神之子’计划启动很早，据说是在深黯降临之初，甚至可能更早，组织搜寻了大量拥有特殊血脉或体质的孩童进行残酷的改造和培养，最终...只有血爵大人活了下来，并完获取了沟通《血经》的力量，而其他实验体...全都...异化、崩溃或者被反噬而死了。”
白戈微微蹙眉，他脑海中还是有一些前世有关血爵的记忆的，毕竟这家伙在深黯后期的蓝星也是最强的那一小撮人之一。
可在他的记忆中，对方虽然强大，但并未表现出是什么非人的“计划产物”或者拥有“古老传承”的信息。
这一世，似乎有些细节对不上了。
是前世血爵隐藏得太深，还是这一世因为某些变故导致血色黎明走上了略微不同的道路？
“《血经》...”白戈默念着这个名字，这听起来不像是一般的技能，更像是什么古老文献，“继续说‘洗礼’又是什么？”
“血神洗礼是血爵大人突破关键瓶颈时举行的仪式。”查尔斯不敢隐瞒，“他需要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汇聚至少九个像红石镇这样的‘源血农场’积累的精华‘源血’，再辅以大量 的强大血脉‘活体祭品’的精血，进行熔炼和吸收，一旦成功，他的生命形态将发生跃迁...根据组织内的传言...如果完成最终洗礼，那么血爵就将拥有支配生命与鲜血的权能，成为新世界的神。”
查尔斯的话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狂热，但随即又被对白戈的恐惧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