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内,惨白的光线下,三日月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困兽,蜷缩在铁架床与墙角的夹角里。他的背脊微微弓起,头深深垂在交叠的双膝间,黑色的发丝凌乱地覆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单薄的肩膀偶尔因呼吸轻轻起伏,透着一股近乎绝望的沉寂。
他缓缓抬起眼,那双曾映过战火与星辰的眸子依旧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冰冷,像结了冰的湖面,可冰层之下,却藏着一丝转瞬即逝的迷茫——是对现状的无措,还是对过往的质疑,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咔哒。”
电波门解锁的清脆声响刺破室内的死寂,三日月像是被针扎到的猫,浑身肌肉猛地一紧,条件反射般抬起头。视线穿过昏暗的空气,精准地与踏入门框的曹烨对上——对方的目光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吼!”
三日月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积蓄的怒火与不甘瞬间冲垮了理智。他猛地从地上弹起,膝盖因长时间蜷缩而传来一阵刺痛,却丝毫没能减慢他的动作,整个人像颗出膛的炮弹,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直冲向曹烨。
曹烨站在原地没动,甚至连眼神都没眨一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右手,食指与拇指缓缓相扣,随即极快地一弹。无形的力量像是一张骤然收紧的网,三日月的动作猛地顿住,下一秒便像被狂风掀翻的落叶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滑落在地。在曹烨眼中,他那看似激烈的冲撞,不过是一片无力扑腾的棉絮,连让他挪动脚步的资格都没有。
三日月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腥甜,却依旧咬着牙撑起身体。他死死盯着曹烨,胸腔剧烈起伏,又一次攥紧拳头,准备扑上去——哪怕明知是徒劳。
“你真当自己是野兽吗?”曹烨终于开了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他微微垂着眼,视线落在地上的三日月身上,像在审视一只不知好歹的猎物。
三日月眼中怒火熊熊,像两簇跳动的火焰,死死瞪着曹烨,没有半分示弱。他当然清楚,面对曹烨这种近乎怪物的存在,肉搏无异于以卵击石,可骨子里的倔强让他无法低头。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曹烨身后传来:“如果仅仅靠阿赖耶识系统来发挥机体的最大性能,你就只能逐渐沦落成系统的傀儡。”
阿芙萝蒂娅从曹烨身后走出,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傲慢。扫了一眼地上的三日月,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自负:“跟我们一起吧,创造一个不再需要阿赖耶识系统和高达的世界。”
“没有高达的世界?”三日月愣了一下,像是被这句话拽回了遥远的过往——火星上的尘土,高达驾驶舱里的震动,还有那些因战争逝去的面孔。他缓缓站起身,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地问:“火星圈和地球上的那些大人物们,会同意吗?”
阿芙萝蒂娅闻言,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天真,又藏着几分淘气。她斜着小巧的脑袋,回头看向身后的曹烨,语气轻快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我们可以让他们闭嘴。”
曹烨始终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的眼神平静得如同一片没有风浪的清净水池,倒映着禁闭室惨白的灯光,却让人看不透池底藏着的是深渊,还是别的什么。
三日月倔强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对于阿芙萝蒂娅不容动摇的态度,感到难以置信。
“创造新时代。”曹烨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在新加坡时,莫里森的建议。
“好吧,如果真的能够创造出那些的时代……”三日月长长吐出一口气。
“完成任务A,即将开启铁血高达奥尔芬斯特殊事件。”
神武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在曹烨脑海中浮现。
这时,红霞漫天的上空,云层疯狂在战舰上方汇集,异像迅速引起了正在举办文艺活动的战舰乘员。
两艘战舰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回过神的御统百合香立刻下令各就各位,抚子号进入迎战状态。
拟亚伽玛战舰迅速升空,舰长布莱德尽管深沉稳住,也不免因眼前的异像感到困惑。
由于甲兜儿去抚子号参加活动,没有及时赶回来,只有留在战舰值守的流龙马、隼人等人立刻驾驶真.盖塔龙脱出战舰,注视着上方的积云。
漩涡状积云中,电光忽明忽暗,电粒子不断翻滚,一股无形的压迫力从云层中扩散开来。
真.盖塔龙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异常强大的能量波动,机械各关节发出咯咯的金属摩擦声。
抚子号由于还未完全修复,启动相对较慢,护卫的无人吉姆中队从格纳库里钻出,在战舰前方组成防御阵型。
一道闪光从旋转的雷云中落下,浓烟升腾,渐渐被风吹散,厄运mA哈斯蒙巨大、怪异的钢铁身躯出现战舰前方。
“哈斯蒙!”
三日月惊讶地盯着荧幕,被他亲手击败的厄运mA。
“明明已经被我彻底摧毁……”三日月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视线死死钉在荧幕上那具熟悉又陌生的钢铁躯体上。
哈斯蒙的装甲布满了不规则的裂痕,像是被强行拼凑起来的残骸,可那些裂痕中却流淌着幽紫色的光,仿佛有活物在内部搏动,散发出比以往更狰狞的气息。
曹烨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神武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中急促响起:“检测到未知能量场,与哈斯蒙残躯产生共振,威胁等级判定为S+。”他抬眼望向荧幕,平静的目光里终于多了一丝凝重。
这绝非简单的修复,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改造。
阿芙萝蒂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急着搅乱这潭水。”
她侧过脸,看向仍在发怔的三日月,语气里的傲慢淡了几分,多了些不容忽视的锐利,“你亲手打碎的东西,现在正带着新的獠牙回来。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吗?”
三日月猛地回神,胸腔里的怒火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那是被挑衅的屈辱,也是对逝者的愧疚。
他想起那些在哈斯蒙的炮火下消失的人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不管是谁,我都会再拆了它。”
“光靠你和那台‘巴巴托斯’可不够。”曹烨忽然开口,视线从荧幕转向三日月,“它现在的能量反应,足以同时毁掉拟亚伽玛和抚子号。”
话音刚落,哈斯蒙突然动了。它没有发动攻击,只是抬起布满裂痕的巨臂,掌心对准天空中的积云。
刹那间,幽紫色的电光从它体内喷涌而出,与云层中的雷电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整个空域的能量波动都开始剧烈震荡。
拟亚伽玛号的舰桥里,布莱德猛地拍向控制台:“全员戒备!能量护盾最大化!”
抚子号上,御统百合香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吉姆中队牵制,主炮充能准备!”
流龙马驾驶着真.盖塔龙率先冲了上去,能量光束轰鸣着抛向哈斯蒙,却在触及那层幽紫色光网时被瞬间吞噬。
“这东西不对劲!”流龙马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它在吸收能量!”
“我的巴巴托斯在哪?”
“甲板上。”
阿芙萝蒂娅随口答道。
“好,谢谢。”
三日月猛地攥紧拳头。
“想清楚了?”阿芙萝蒂娅的声音带着笑意,“是继续做困兽,还是跟我们一起,把这荒唐的闹剧彻底终结?”
三日月没有回头,脚步顿了顿,随即头也不回地冲向走廊电梯的方向。
“巴巴托斯已经维修好了吗?”
“嗯,刚才在空间系统里修复后,现在直接送到战舰甲板~”
曹烨望着荧幕上的哈斯蒙,不一会,巴巴托斯高达从甲板上跃下。
“那台机甲散发的能量很诡异,世界仿佛在排斥它的存在。”
阿芙萝蒂娅说道:“有一层奇怪的保护膜覆盖在它的装甲上。刚才真.盖塔发射出的盖塔光束,不但不能破坏这层保护膜,甚至被其完全吸收。”
就在这时,神武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特殊事件触发,目标:歼灭哈斯蒙。任务奖励基因值30点,三日月.奥古斯加入。”
曹烨闻言,微微颔首,对阿芙萝蒂娅道:“不用纠结那么多。走吧,我们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