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打了十几个都没人接听，他攥紧手机，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
——“你好？”
是个男声，墨渊迟疑了一下，“你好，我是倾舞的哥哥，请问倾舞安全到家了吗？”
——“到家了。”
“请问可以让她接个电话吗？”
——“她在洗澡，有什么事吗？”
“哦，没啥事，就是想问问她明天什么时候出发，我去接她。”
——“抱歉，可能要延后了，我们必须赶回御龙。”
“好吧，方便问一下你是谁吗？”
——“她老公。”
“好的，那个，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
——“战……”
嘟嘟嘟——
话音未落，手机突然关机，打断了他最后的话，虽然没有听见男朋友的名字，但她安全到家了他才放下心来。
战宴宸将关机的手机丢给百里夜，“去充电。”
“老大，为什么不告诉他墨小姐的情况，她就是因为跟他去吃饭才出事的。”
“倾舞不会希望有人替她担心的。”
“可是是因为他啊。”
“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是我没保护好她，现在有我在就够了。”
“老大……”
“司年呢？没啥事吧？”
“没事，我刚刚去看了他了，休养几天就行了。”
“嗯，通知斩天，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了。”
“老大，你是怕陆湛趁人之危吗？”
“嗯。”
抢救室的灯暗下，医生从里面出来，“患者的家属在哪里？”
“是我。”
“病危通知书，签一下吧。”
“什…什么？”
“大脑受到撞击需要手术，风险百分之八十。”
百里夜大声喊道：“那刚刚这么久在干什么？”
“腹部大动脉出血，必须先稳定病人的生命体征才能进行下一步。”
战宴宸双手颤抖，使不上劲，签下的字歪歪扭扭的，“拜托了。”
“我们会尽全力的，放心。”
手术室的灯再次亮起。
明知道是谁干的，可他现在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他呆滞地看着手机壁纸上她的睡颜，满脑子都是那个在抢救室内生死未卜的少女。
明明今天白天还在因为想独自外出而跟他撒娇的样子。
他悔恨自己没有跟着去，不该让百里夜看着她上车就离开，不该让司年一个人去接她。
风险百分之八十，那几个字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的桃花眼微微泛红，脑袋埋在臂弯里，另一只手用力的捶打着地面，“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人不是我！”
“老大，你振作一点。”
这一刻，他压抑许久的情绪彻底崩塌，他大吼着：“振作你妈！给老子滚！”
“老大，你一个人这样会出事的。”
“滚！”
“是。”
——抢救室内——
墨倾舞的大脑像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的播放着那些她没有记忆的画面。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少年跪倒在血泊中，黄灿灿的油菜花将少年包围，他嘴角挂着抹苦笑。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渐渐染红了洁白的衬衣，伤口处浸透了血迹，随着每次呼吸都有剧痛袭来。
“嘶。”
刺眼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身上的刺痛一点点瓦解他存活下去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