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静。
方婷婷回家后，方铭浩专门来感谢了一遍，得知挽欣是魏挽歌的妈妈后还颇为惊讶。
“我以为你们是……姐弟？”他震惊道，话都有些不会说了，“魏小姐，您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有这么大一个儿子的人。”
说她年轻呢。
挽欣欣然接受他发自内心的夸赞。
魏挽歌却抿了抿唇。
这不是第一个说他们是姐弟的人。
之前带挽欣逛街时，见到他们的人都说是姐弟，还说有其姐必有其弟，姐姐这么好看，当弟弟的也很帅。
他当时并未多想，如今再次听到，心里却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不是母子……么？
顺着这个方向下去，本该不悦的魏挽歌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为此感到愤怒，反而还有一丝隐秘的喜悦。
他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他在期待着和挽欣发展出别的关系。
他想成为挽欣的……的……什么？
十二岁早熟的少年眼底浮现一抹真切的困惑。
当把所有都归咎于对母亲的独占欲作祟，一切的开头因为固化思维获得不死金身，他便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母子，母子。
这两个字约束了他的行为，也束缚了他的思想。
挽欣不着痕迹地瞥了陷进自己世界无法自拔的魏挽歌一眼，嘴角轻轻向上勾了勾。
开始了啊。
·
今天是挽欣回来后的第三个月。
魏挽歌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一遍看过后又回到第一页，目光落在上方的高清照片上。
照片里的男人五官深邃俊朗，狭长的眼睛含着笑意，这份笑却又因为嘴角扬起的弧度显得有几分痞气。
这个男人，有几分像他。
但也只是有点像而已。
魏挽歌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照片中男人的脸，眼中有些嫌弃。
他才没这么丑，也不会做出这种下流的表情。
但是……
将记忆中相隔数年的片段调出，魏挽歌一帧一帧地细细排查着，终于确定了挽欣之前看的人就是这个男人。
远菲董事长的女婿，夏时寒。
记忆里，幼小的孩童仰头问他的妈妈：“妈妈，你在看什么呀？”
妈妈说：“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总要给傻白甜安排个渣男。”
小孩好奇地问：“是妈妈认识的人吗？”
“不算吧。”妈妈笑了笑，反问：“知道什么是私生子吗？”
“你比很多人都要幸运。”
“他们只能在网上窥得一二的东西，你自出生起便已拥有。”
画面一转，已经初长成的少年又一次问道：“妈妈，你在看什么？”
看起来只比他大几岁的少女笑着回：“没什么。”
“是妈妈认识的人吗？”
“嗯，我认识，而且是因为你才认识的。”
魏挽歌将两段记忆单独拎出，自虐般地反复播放着。
——知道什么是私生子吗？
——你自出生起便已拥有。
——因为你才认识的。
所以这个人就是他那素未蒙面的“父亲”吗？
可是听挽欣之前的说辞，这个“父亲”应该死了才对。
转世，复活，重生，还是……？
捏着文件夹的手缓缓收紧，魏挽歌强制自己不去想那个可能，可越是制止，念头越是如野草般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