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心碎得稀巴烂
迟嘉舟挑眉，“歪理邪说。”
姚旭飞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得寸进尺地撞了下他的胳膊肘，得意道：“你就说说得对不对吧？”
迟嘉舟低笑，应道：“嗯。”
姚旭飞一脸笑意地说道：“阿舟，去他妈的不喜欢，你不撞撞南墙还是铁臂怎么知道姜同学不喜欢？”
蒋鹏瑞顺势出击：“迟哥，当初既然姜同学能看上你，那就意味着你是有可取之处的。”
姚旭飞：“是爷们就冲，当初她怎么看上你的你就怎么让她再次看上你。”
这句话一出，迟嘉舟眼底的笑意淡了下来，自嘲道：“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结果呢？老子就是她养的一条狗，喜欢？够好笑的。”
他薄唇的笑意极其讽刺。
“我知道她厌恶我，但我放心不下她，如果她身边站的人不是我，我大概永远不会死心，也永远无法安心，我总担心别人照顾不好她，所以关于她的事我都想亲力亲为，为自己再争取一次。”
“如果我不够强，那就不配站在她身边，老子是个男人，那我就肃清道路上的一切阻碍，让她给我一个机会？
可结果呢？她又一次放弃了我，像四年前一样，像只狗一样地抛下了我。
但凡有要选择的地方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我，就算她知道我解决了迟远安和赵芳玲，但还是选择和我分手。”
“像这样的断崖式分手，这是第二次。”
他的眼底泛着泪光，但语气很轻，带着调侃的笑，“每当我看见点希望觉得我们的事有点苗头的时候，她总能给我一击。”
姚旭飞和蒋鹏瑞安安静静地听他诉说。
“我忍耐这么多年，憋着一口气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面前，只能像只阴暗的过街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偷看她的生活，不是为了让她再次推开我的。
我得护着她，我要护着她，我想让她重新和我在一起。”
他有些哽咽，声音嘶哑，强迫自己不得不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红着眼说道：
“可她还是没有选择我。”
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变得很轻，好似空气般稀薄，飘渺得让人抓不住。
姚旭飞和蒋鹏瑞内心也激起了万层波涛，他们思索着要如何帮他解决问题，好让他心里好受点，但想了想，他们还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像这样颓丧受伤的迟嘉舟，他们四年前就已经见过一次，他们从未想过众人眼里的天之骄子也会有如此卑微的一天。
如今，四年后，他们又见到了这样的迟嘉舟。
姚旭飞和蒋鹏瑞对视一眼，心里满是苦涩。
姚旭飞没忍住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蒋鹏瑞随后也倒了一杯，迟嘉舟微愣，苦笑着和他们对杯饮下。
迟嘉舟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怎么？被哥们惨得同情心泛滥了？”
“滚一边去。”姚旭飞将酒一饮而尽，随后放下，神情认真，“你说横跨在你们之间的事太多，其实也不算——”
迟嘉舟抬眼。
姚旭飞继续说道：“其他的事都能解决，但有一样，你们谁都解决不了。”
蒋鹏瑞问：“什么？”
姚旭飞对上迟嘉舟幽暗的目光，“心。”
“现在姜同学只是知道这些事情你已经解决了，但根本不清楚你到底付出了什么？她你说她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那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她依旧选择不和你在一起，其中的原由究竟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连你也无法说服自己那又怎么会死心？你们之间又怎么能叫做结束？”
“你以为我没问？”他撩起眼皮，眸光沉着，语气苍白无力，“老子跟个傻子一样刨根问底，可她说我脏，让我滚。”
姚旭飞打了个比方，“我问你，要是姜同学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想做什么？”
男人眼眸骤然一冷，“老子弄死他！”
“看，你明明也放心不下姜同学，但你却说了违心话。”姚旭飞，“你又知道姜同学说的不是违心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蒋鹏瑞，“迟哥，我看姜同学可喜欢你了！”
“那这不就得看你迟哥本事了。”姚旭飞，“阿舟，留不留得住姜同学就看你了。”
蒋鹏瑞打气：“迟哥，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姚旭飞拉着蒋鹏瑞起来，“行了，我们先走了，或者……需要我帮你打姜同学电话吗？”
“不用。”迟嘉舟立马否决，那半秒后又开口，“算了。”
姚旭飞心领神会，“得，我现在就打。”
迟嘉舟出声，“先别打。”
蒋鹏瑞在一旁看戏。
“迟哥，不管怎么样瑞瑞挺你，你一定可以的！瑞瑞爱你！”
姚旭飞嗤笑，“行了行了，每次都这样和你迟哥说，肉不肉麻呀？！”
蒋鹏瑞：“我看你这是嫉妒我迟哥吧？”
姚旭飞笑，“我嫉妒他？！”
这货都被女人伤得泪流满面了？我嫉妒他？！
这话照着平时早说出口了，可现在姚旭飞说不出口。
“对！你就是嫉妒我对迟哥深沉的爱！”
“yue！别这么恶心行吗？蒋鹏瑞。”
“你说我，你竟然说我！姚哥，你竟然说我！呜呜，姚哥，你太伤我心了！”
迟嘉舟被他们吵得脑壳痛，捏了捏额头，“要演出去演。”
蒋鹏瑞委屈巴巴地开口，“谁演了？”
迟嘉舟的冷眸射过来，“出去。”
“哦。”蒋鹏瑞耷拉着脑袋，乖乖点头，顺便拉着姚旭飞出去。
姚旭飞默默收起手机，他刚刚偷偷把迟嘉舟说的那段话录下来了，打算在必要时候发给姜意，算是帮他一把。
姚旭飞和蒋鹏瑞走后，别墅重新恢复了安静。
迟嘉舟敛眸，脑子里猛然划过姜意和别的男人待在一起笑着的样子，他低骂了一声，立马捞起桌上的车钥匙，起身出门。
—
今天陵川的天气变化无常，目前到现在已经让人把四季都感受了一遍。
迟嘉舟出门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小雨。
他开了车库最低调的一辆黑色SUV，在海木源工作室附近转着。
天色渐黑，快要将白天吞没，迟嘉舟眼神一直看着周边。
终于，六点零一分，姜意从工作室中出来，他眼底重新泛起光彩，又有些忐忑，他想着待会儿要说些什么，心里打着腹稿。
可没一会儿，一个年轻的男人从工作室里出来，径直走到了姜意身边，姜意笑容明媚地和他说话。
男人很高，姜意抬起头，大概看出她有些费力，男人微低着头，笑着和她说话。
迟嘉舟心碎得稀巴烂。
心里窝火，但他还是让自己平静下来。
别说他不是她男朋友，就算是也没资格管。
心里憋了一团无名的火，他呼出口气，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深吸了口，随后吐出烟圈，他降下车窗，将手伸搁放在车窗上，轻点了下烟，又重新吸了口烟。
白色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异常英俊的面容，此刻的男人，颓丧，散漫，寂寥。
他就这样注视着她，一根烟抽到一半，姜意还在喝和那个男的言笑晏晏。
“艹。”他低骂，“什么事用得着说这么久？”
说完，他又抽了口烟，强忍着想要下车然后把那个男的揍一遍的冲动，静静看着。
没一会儿，他看见姜意拎起了包挡在头上，随后，男的拉住了她，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头上，他笑着说了什么，大概是在邀请姜意。
“妈的。”迟嘉舟拍了下方向盘，又没忍住低骂了声。
他心跳加速，紧张忐忑，视线盯着前方。
下一秒，姜意点了下头，说了声什么，然后和那个男的同披着西装外套走了。
“你奶奶的腿！”迟嘉舟双眸发红，但又没立场也没资格出去制止这一切，只能别憋着，自己消化这些情绪。
姜意和那个男的到了站台。
迟嘉舟拍着方向盘，怒道：“车都没有？跟你踏马坐公交？！抠死你算了！”
没一会儿，公交车停站，男的护着姜意上去。
“老子都舍不得让她坐公交！”迟嘉舟骂了声，但手却握着方向盘跟着他们，生怕慢了一步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