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的晨雾还没散透，云阶上就飘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 柳仙师前几日在观景台种的桂树开了，细碎的金花瓣落在云毯上，被早起的仙兵们小心翼翼地扫进竹篮，说是要攒着做桂花酱。
阿明正扎着马步，手里的长枪斜指地面，枪尖映着晨光，却时不时偷瞄旁边阿杰手里的积分册；阿杰则蹲在石凳上，一笔一划地给昨天达标的仙兵记上 “灵果兑换券”，嘴里还念叨着 “阿明你再走神，今天的积分就扣光咯”。
这般热闹里，唯独 “摸鱼小筑” 还透着股慵懒劲儿。暖阁的雕花窗半开着，里面飘出浅淡的炭火香，马筱筱裹着柳仙师送的狐裘毯子，正蜷在软榻上打盹 —— 这狐裘是用青丘的雪狐毛做的，摸起来软乎乎的，还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桂花味，是她上个月用 “摸鱼积分” 跟柳仙师换的。煤球趴在她腿上，圆滚滚的身子压得她腿有点麻，却舍不得挪开，只偶尔抬抬爪子，拍掉落在鼻尖的桂花花瓣，发出不满的 “喵呜” 声。
“咳咳 —— 马卫队长，醒一醒！”
门外传来的咳嗽声把马筱筱的瞌睡虫惊走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太白金星正站在暖阁门口，手里捧着个描金的紫檀木盒子，盒角挂着明黄色的流苏，一看就是天庭的赏赐。太白金星的祥云还飘在云阶下，上面堆着另一块用红绸裹着的东西，看形状像是面锦旗。
马筱筱揉了揉眼睛，把滑到腰际的狐裘往上拉了拉，嘴里还叼着半块昨晚没吃完的桂花糕 —— 那是她睡前放在枕边的，半夜饿了啃了一半，剩下的就忘了拿下来。煤球被吵醒，不满地蹭了蹭她的手，尾巴尖轻轻扫过她的手腕，像是在抱怨。
“太白金星？这大清早的，您怎么来了？” 马筱筱打了个绵长的哈欠，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是玉帝又有新差事了？要是去幽冥界或者法器库，我可不去啊 —— 我这暖阁刚烧上炭，还没捂热呢。”
太白金星被她这直白的话噎了一下，赶紧摆手：“非也非也！马卫队长多虑了，这次是好事 —— 玉帝听说南天门月度考核评了‘优秀’，还看了赵考核官递的‘摸鱼制度’报告，特意让我来送赏赐！” 他说着，把紫檀木盒子举到面前，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里面是十颗上品灵晶，还有两盒瑶池特供的千年雪莲糕；外面那红绸裹着的，是‘防务标兵’的锦旗，陛下亲笔题的字呢！快接旨吧！”
马筱筱慢吞吞地从软榻上坐起来，脚刚沾到暖阁的羊毛地毯，就打了个寒颤 —— 还是软榻上暖和。她没去接那紫檀木盒子，反而指了指刚走过来的云轩：“云轩，你替我接一下，我这手还没暖热呢。”
云轩赶紧上前，双手接过紫檀木盒子，又让阿杰去搬那面锦旗。马筱筱则挪到桌边，盯着紫檀木盒子看了看，伸手掀开盒盖 —— 里面的上品灵晶泛着莹润的白光，每颗都有拳头大小，灵气顺着盒缝往外溢，连煤球都抬起头，好奇地盯着灵晶 “喵” 了一声；旁边的雪莲糕则装在瑶池特供的云锦盒里，盒面上绣着缠枝莲纹，还贴着张小小的金箔，写着 “千年滋补” 四个字。
“这雪莲糕甜不甜？” 马筱筱拿起云锦盒，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雪莲香混着蜜糖味飘进鼻腔，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比柳仙师的桂花糕好吃吗？柳仙师的桂花糕里放了蜜渍的葡萄，甜而不腻，这个闻着有点淡啊。”
太白金星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她关注点会在 “甜不甜” 上，手里的拂尘都顿了顿，只能含糊道：“这、这雪莲糕是瑶池仙娥用千年雪莲和昆仑蜜糖做的，滋补得很，对修炼大有裨益 —— 尤其是你现在卡在化神中期，吃这个能助你突破瓶颈呢！”
“哦，修炼啊。” 马筱筱打开云锦盒，捏了块雪莲糕放进嘴里 —— 入口确实绵密，就是蜜糖放得少，比起桂花糕少了点烟火气。她嚼了嚼，又捏了块递给煤球，煤球闻了闻，舔了舔，却把头扭开了，显然还是更喜欢灵果。马筱筱笑了笑，转头对云轩说：“灵晶你拿五颗去加固南天门的防御法阵 —— 上次阿飘说法阵西南角的符文有点松动，得用上品灵晶补一补；剩下五颗你拿去给仙兵们换零食，最近积分赛的灵果快没了，阿明昨天还跟我念叨想吃西域的葡萄呢。”
她指了指阿杰手里的锦旗，又补充：“锦旗就挂在摸鱼小筑门口，正好挡挡西晒的太阳，还能当个幌子 —— 判官要是再来晃悠，看见这锦旗，说不定就不敢随便找事了。”
云轩捧着紫檀木盒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马仙友，你自己不留几颗灵晶吗？上品灵晶对修炼帮助很大，你离化神后期就差临门一脚了，要是用这灵晶辅助，不出半个月就能突破。”
“突破哪有舒服重要。” 马筱筱又捏了块雪莲糕，这次却没立刻吃，而是盯着糕上的蜜糖花纹发呆 —— 这花纹让她想起很久以前，师傅在凡间给她做的糯米糕。那时候师傅还没走，在终南山的道观里，每到重阳节就会用野蜂蜜和糯米做糕，上面也会划这样的花纹，还说 “筱筱，吃了这糕，冬天就不怕冷了”。她晃了晃脑袋，把这点回忆压下去，笑着说：“灵晶留着也是留着，不如给大家换福利 —— 仙兵们开心了，下次考核还能拿优秀，到时候玉帝说不定还会赏更多好东西，多划算。”
太白金星在旁边听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 换做别的仙官，别说十颗上品灵晶，就是一颗都得当宝贝藏起来，哪像马筱筱这样，全拿去换零食、补法阵？可他看了看云阶上忙碌的仙兵，又想起南天门这两个月的变化 —— 从之前的纪律松散，到现在的训练积极、防务严谨，马筱筱这 “摸鱼制度” 还真有点用。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啥，只道：“既然马卫队长有安排，那我就回天庭复命了 —— 对了，陛下还托我带句话，说最近黑风山一带灵气有点异动，让各天门多留意巡逻，若是遇到异常，及时上报。”
“黑风山？” 马筱筱心里猛地一跳 —— 师傅以前跟她说过，黑风山深处有个密道，里面藏着关于 “玄夜” 的线索，还说要是以后找不到他，就去黑风山看看。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漫不经心地 “哦” 了一声，手里却悄悄摸出藏在狐裘口袋里的一块旧令牌 —— 那是师傅走的时候留给她的，令牌是玄铁做的，上面刻着个模糊的 “风” 字，平时没什么特别，可刚才听到 “黑风山” 三个字时，令牌竟微微发热，像是有了反应。
太白金星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又叮嘱了几句 “好好管理南天门”，就踩着祥云走了。云轩拿着灵晶，正想跟马筱筱说加固法阵的细节，却见她盯着手里的旧令牌发呆，眉头还微微皱着。
“马仙友，你怎么了？” 云轩疑惑地问，“这令牌是……”
“没什么，以前捡的一块破令牌。” 马筱筱赶紧把令牌塞回口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样子，“灵晶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再回软榻上躺会儿 —— 刚才被太白金星吵醒，瞌睡虫还没找回来呢。”
云轩看她不想多说，也没追问，转身去找仙兵们安排换灵果的事。阿杰则抱着锦旗，在摸鱼小筑门口比划：“马卫队长，锦旗挂在左边还是右边？左边能挡太阳，右边对着云阶，仙兵们巡逻的时候都能看见。”
“挂右边吧。” 马筱筱蜷回软榻上，煤球立刻跳回她腿上，舒服地呼噜起来，“让判官远远看见，省得他总来烦我。”
等云轩和阿杰都走了，暖阁里又安静下来，只有炭炉里的银丝炭偶尔发出 “噼啪” 的声响。马筱筱悄悄把那块旧令牌掏出来 —— 令牌的温度还没散，上面的 “风” 字似乎比平时更清晰了些。她指尖划过令牌上的纹路，心里忍不住琢磨：师傅说的黑风山密道，会不会跟这次的灵气异动有关？太白金星说各天门要留意巡逻，要不要让阿飘去黑风山看看？
可转念一想，她又摇了摇头 —— 现在判官还没彻底安分，南天门的事也得盯着，要是自己跑去黑风山，万一判官又搞小动作，岂不是麻烦？还是先把摸鱼小筑弄舒服了，等下次考核再拿个优秀，攒够了 “摸鱼资本”，再去黑风山也不迟。
“宿主，你手里拿的啥？” 小姜丝的声音突然在意识海里响起，带着几分好奇，“刚才太白金星说黑风山的时候，你就不对劲，是不是跟你师傅有关？”
马筱筱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姜丝会注意到 —— 平时这小姜丝除了吐槽她摸鱼，很少关心别的。她想了想，还是没瞒它：“这是师傅留给我的令牌，刚才听到黑风山，令牌发热了。师傅以前说过，黑风山有个密道，藏着他的线索。”
“黑风山？” 小姜丝的声音顿了顿，“我好像在哪听过 —— 上次在幽冥界，我跟一只老鬼聊天，它说黑风山深处有玄夜的据点，还说有个穿青衣的修士总去那里，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马筱筱心里一紧：“穿青衣的修士？是不是看着三十多岁，手里拿把青钢剑？”
“老鬼没说那么细，就说穿青衣，灵气很足。” 小姜丝说，“不过玄夜的据点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想去，可得多准备点符箓，最好让云轩跟你一起去 —— 他修为比你高，还懂战术。”
“知道了。” 马筱筱把令牌重新塞回口袋，摸了摸煤球的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把判官的事彻底解决了，再去黑风山也不迟。”
她拿起桌上的雪莲糕，又咬了一口 —— 虽然没桂花糕甜，可想着师傅可能就在黑风山，心里竟也觉得多了点滋味。煤球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情，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发出温柔的 “喵” 声。
没过多久，阿明抱着个装满灵果的竹篮跑进来：“马卫队长！云仙长用灵晶换了西域的葡萄和瑶池的蜜桃，你快尝尝！这葡萄可甜了，比上次柳仙师给的还甜！”
马筱筱接过阿明递来的葡萄，剥了颗放进嘴里 —— 果然甜得很，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她笑着说：“好吃，你也吃，让仙兵们都尝尝，今天训练累了，多给他们算点积分。”
阿明高兴地应了声，抱着竹篮跑了出去。马筱筱看着窗外飘进来的桂花花瓣，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旧令牌，心里暗暗盘算：等把摸鱼小筑的暖阁再加个小窗台，能晒到下午的太阳，就让阿飘去黑风山探探 —— 师傅，你可一定要在那里等着我啊。
暖阁里的炭火还在烧着，狐裘裹着身子暖乎乎的，煤球在腿上睡得香甜，手里的葡萄甜汁满溢。马筱筱打了个哈欠，又蜷回软榻上 —— 管他黑风山还是玄夜，先把今天的摸鱼时光享受完再说，师傅的事，慢慢来，总能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