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鼻头通红,泪眼朦胧的模样,秦罗敷软了语气。
“没有的事情,你不要多想。”
“青莲是你种的,你想给谁就给谁。”
秦罗敷示意温把青莲还给厌清淮。
温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还是还了回去。
厌清淮怀里捧着那几支莲花,终于不再流泪。
温不喜欢秦罗敷的视线都放在别人身上,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敷,肚子饿了。”
秦罗敷连头都没抬,“211,你带他去用膳。”
温的本意是想秦罗敷和自己一起离开,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罗敷不一起也就算了,还要讨厌的人看着他,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温的胃口大,一天要吃掉好多的食物。
距离中午刚进食不久,不到两个时辰又饿了。
“温的胃口还真是好呢,看着确实比以前丰腴不少。”
“你……”
211意有所指,温一下子被他的话噎住,抬眸偷偷觑了秦罗敷一眼。
见她没有关注这边的动静后,松气似的,重重哼了一声,“要你管?”
211也不想和他掰扯,直接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似笑非笑,“请吧。”
温离开后,秦蕴之也极有眼色的退到一旁,把空间留给秦罗敷二人。
厌清淮转身走进了内室,顺手把怀里的青莲插入桌上空置的花瓶里。
秦罗敷的房间十分整洁,半支起的竹帘,用一枚翠绿的玉坠压着。
一眼就能看到窗外的伫立的几根青竹,和那一池青莲。
他在椅子上坐下也不说话,回头把玩着腰间的一枚玉坠。
那枚玉坠很眼熟,是厌清淮之前从她身上拿走的。
那枚玉坠圆润光滑,想来日日夜夜都被人反复摩挲。
“气还没消吗?”
“为什么要让他住在落云居?”
厌清淮还是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我受他姐姐之托,暂时收留他,他是人鱼,身份特殊,若是待在外面会有被人发现的风险。”
“可是,为什么他可以留在落云居,而我却不行呢?”
“你与你兄长有六分相像,若是被人瞧见,会说不清楚的。”
“那就不要说清楚,把我当成兄长也好,总归是比当弟弟的要更亲近。”
“和你与兄长不一样,我是妖,这个身份在修真界一辈子都见不了光。”
“我也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和兄长的身边,不想要藏头露尾,也不想要以青莲的形态出门,一直依赖着兄长的保护。”
厌清淮痴痴地望着她,“我这一生除了你和兄长什么都没有。”
毕竟厌氏双壁,早在五百年前就只剩下了一个。
如今活下来的是声名赫赫的青莲神尊。
“不会有人记得我的存在。”
秦罗敷难得出声反驳,“胡说,不会的。”
“秦罗敷,我好害怕。”
他埋首在她的颈侧,说着说着眼泪就滴落下来。
滚烫的眼泪似乎能灼烧皮肤,秦罗敷怔愣片刻,心里似乎也蔓延起了一股酸涩的情绪。
他的声音闷闷的,“发情期越来越不受控制,我很害怕会变成一个怪物。”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那这样和沦为怪物有什么差别。
“会有办法的,你的兄长还有我,都会帮你。”
秦罗敷抬手,轻轻擦拭掉他眼角的泪,“怎么这么爱哭,眼睛都肿了。”
“我的眼泪,只会在我的爱人面前掉。”
秦罗敷闻言哑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厌清淮虽然羞涩,却不惧于她的注视。
他虽然和厌清澜长得相像,却是不同程度的漂亮。
厌清澜是属于超凡脱俗的谪仙,而厌清淮就是纯洁又勾人的小猫。
“秦罗敷是我的爱人,我愿意将我最软弱的一面展露在秦罗敷面前,只希望我的心上人能够心疼心疼我。”
厌清淮脸红红的,秦罗敷反而最先移开视线,“你……先喝点水吧。”
她将一杯水推他的面前,有意转开话题。
“看到我落泪,秦罗敷会心疼我吗?”
厌清淮并不想就这么揭过这个话题。
“会吗?”
他一副得不到答案就继续问下去的模样,秦罗敷有些招架不住。
“会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厌清淮终于开心的笑起来。
“那我以后都在秦罗敷面前哭。”
秦罗敷:“其实……大可不必这样。”
厌清淮将桌面上那杯水端起来,小口啜饮,期间还偷偷看她。
“秦罗敷也喝。”
他把那个杯子递到她唇边,一脸期待。
秦罗敷看了看他,又看看那杯子,木着身子,俯身浅浅喝了一口。
厌清淮重新把杯子递到自己的唇边,“好甜啊。”
他一直看着她,没有露出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秦罗敷只好闭上眼睛开始打坐修炼。
哪怕闭上了眼睛,那道灼热的目光也始终存在。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一轮弯月缓缓挂起。
夜风从支起的竹帘闯入,来几分凉意。
厌清淮的声音很轻,“我今晚想留在这里,可以吗?”
秦罗敷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想留就留吧。”
随着话音落下,秦罗敷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大抵是厌清淮脱鞋上床了。
一直到半夜,秦罗敷都沉浸在修炼之中。
背后有人抱着腰贴了上来,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边,嗓音微哑,“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
秦罗敷顿时睁开眼睛,侧过头就能看到青年垂下的纤长眼睫。
“怎么还没睡?”
“在等秦罗敷。”
秦罗敷没法,只能躺下来背对着厌清淮开始闭眼睡觉。
白色薄纱帐垂下,略微狭小的空间里,全是她身上的香气。
厌清淮显然没想过要好好睡觉,不一会儿,身后响起轻微的动静。
青年坐起来,端详着她,指尖轻轻点在她的眼睛上。
“秦罗敷的睫毛好长。”
“……”
秦罗敷没反应,他的指尖顺着鼻尖,停在唇瓣上。
“唇瓣的颜色也好漂亮。”
“……”
“是涂了口脂么,还是原本的颜色?”
“……”
“我摸摸好吗?”
他说着伏下身来,秦罗敷立即睁开眼睛,抓着他想要乱来的手。
厌清淮的语气透露着几分可惜,“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秦罗敷面无表情地拍掉他的手,“实在是睡不着的话,你可以起来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