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秦罗敷的手搭在谢星冼的脉搏上,经过一番查探终于得出结论。
经过服用流萤水母的丝结,谢星冼的修为便发生了变化。
一夜之间从金丹初期迈入金丹中期,金丹巅峰,最后进入元婴期。
晋升的雷劫在天上久久不绝,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恐怖的闪雷。
谢星冼一下子连跨三个境界的事情,无疑震动了整个蓬莱阁。
众人都以为谢星冼这辈子都会停留在金丹期,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让他找到了转机。
哪怕是放在整个修真界中,能够一下子跨越三个境界的人也屈指可数。
谢闰最看重的无非就是修为,现如今看到了谢星冼还有这般能力,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拉近疏远的关系。
大长老眼眶泛红,握着谢星冼的手心,连连夸赞,“真是好极了,我就知晓星冼定能不负众望。”
这些年来人人都看重谢长泱,只有他一人始终坚定的站在谢星冼的身边。
他知道背地里有不少人在暗骂他老古板。
说他年老昏花,总是以权谋私让自己的外甥上位。
现如今,谢星冼连跨三境一事,已经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相信今后再也无人敢说出谢星冼德不配位,浪费宗门资源的话。
谢星冼看了几眼秦罗敷,“这还得多谢罗敷姐姐,是她给我带回流萤水母的丝结。”
闻言,大长老这才看向一旁的白衣女子。
秦罗敷的名字,哪怕是深居简出的大长老也略有耳闻。
“多谢秦贤侄一直以来对星冼的照顾,以后若是有用的上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
“大长老客气,星冼待人赤诚也是我的朋友,为其解忧是罗敷该做的。”
秦罗敷从容不迫,态度不卑不亢,哪怕是面对渡劫期大能,也面不改色。
修真界少有这种身具天赋又不骄不躁的孩子。
厌清澜不知何其有幸,能够收到这样一位弟子。
大长老越看越满意,“星冼能够与贤侄交好,是他的荣幸。”
谢星冼一下子连晋升三境,根基还不稳固,需要花费时间去巩固,他们二人并没有过多打扰。
大长老走后,秦罗敷也没没有多待。
谢同尘从修炼中睁开眼睛,发现窗外已经黯然一片。
满月高悬于头顶,透过茂密的树落下斑驳的阴影。
身体深处的欲望被唤醒,伴随着欲望而来的是痛苦。
心里不断有一个声音牵引他去寻找秦罗敷。
脑海中似乎浮现了白衣女子冷漠疏离的双眸,冰冷得好像尖刀一般,深深的扎入心口,带来令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谢同尘不得不承认,秦罗敷讨厌他,却是对谢星冼另眼相待。
哪怕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的,心里还是感觉到了无法言喻的嫉妒。
情丝蛊已经完全扰乱他的心绪,身心日日夜夜都被妒火和欲望焚烧。
嘴角溢出鲜血,他连伸手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谢同尘埋首在双膝上,浑身发抖。
……
魔域卧底一直找不出来,谢闰已经失去耐心。
但是因着谢星冼连晋三级一事,不少人前来恭维,谢闰的脸色好看不少。
二长老眉头紧皱,根本不敢相信谢星冼能够晋升进入元婴期。
哪怕是他最看重的谢长泱,如今也只是元婴巅峰。
但观谢闰一脸得意的神情,这个事情无疑给了他巨大的危机感。
旁边还有人不断恭维,“阁主,这星冼公子真是天赋异禀,一夜之间这样能够连晋三级到达元婴,我在修真界中只在那几位早已飞升的前辈之中看到过。”
“前有谢长泱,后有谢星冼,蓬莱阁此次出了两位天骄,这真是可喜可贺。”
谢闰哈哈大笑,“我的儿子自然与众不同。”
二长老面无表情,“我总觉得里面有门道。”
此言一出,整个内室都寂静下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象不到二长老竟然如此语出惊人。
谢闰眉心微蹙,亲近的人已经能够看出他的不悦。
但二长老却选择性的忽略,“这件事情本来就奇怪,怎么可能会有人修为停滞之后又突然暴涨。”
谢闰眼睛微眯,“你是什么意思?”
“阁主,你可还记得之前在天水村之时,曾经有弟子亲眼见到过谢星冼雨水领主对打的事情?”
二长老意有所指,“如果真是天赋异禀,自然无人敢置喙,但只怕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获得了如今的修为。”
谢闰一时之间沉默起来。
二长老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
从谢星冼修为停滞到现在,一共四年的时间,早不晋级晚不晋级,偏偏在蓬莱阁有意推选新任阁主的时候突破,倒是十分耐人寻味。
“你是在怀疑星冼?”
二长老低眉顺眼,“阁主,星冼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自然相信他,可是这么多年来,公子因为阁主夫人一事,甚少与您谈心,心里想必颇有微词,怕只怕有心怀不轨之人从中作梗,致使你们父子离心。”
谢闰面色难看,惊觉自己差点昏了头。
二长老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谢星冼与他不亲近,父子情分本就稀薄,背后还有大长老撑腰,未来不一定会向着自己。
蓬莱阁的若是落入他们的手中,那可真是自断后路。
眼见谢闰神色松动,二长老赶紧趁热打铁,“长泱公子深知阁主这些天都在忙碌魔域据点一事,给您送来了不少安神助眠的灵草丹药,就是为了让您好生休息。”
“再过几日是阁主的寿辰,长泱那孩子私底下已经用心准备好礼物,他平日看着冷淡,但心里一直记挂着阁主您。”
谢闰面色难得的柔和下来,“长泱是个好孩子。”
人最缺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二长老不会承认,自己一直看重的谢长泱不如谢星冼。
他不会让任何人越过谢长泱。
……
二长老经常带着稽查弟子四处搜寻,蓬莱阁上下人心惶惶,生怕遭受无妄之灾。
哪怕是天衍宗和其他宗门那边,也时不时受到他们的影响。
近日以来,谢星冼总觉得不安。
这股不安源自于身体的另一个人格。
自从得知身体存在另一个人之后,就时常在梦中看到他。
比之他,另一个人要优秀许多。
对方时常用那种轻蔑而又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他。
仿佛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物品。
谢星冼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他持有这么大的恶意。
但他没在这个事情上过分纠结,像罗敷姐姐说的那样,哪怕他再厌恶他也无法透过这具身体伤害他。
蓬莱阁最近总是爆发出各种各样的动静,哪怕是谢星冼住得再偏远也感受到这份不同寻常,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谢星冼在院落里练剑,伴随砰的一声,一队弟子的闯入,让他这份不安达到了顶峰。
他们手持兵器和利刃,一副冷漠的模样,看着就来者不善。
“你们这是干什么?”
“二长老有命令,让我们带公子去一趟执法阁。”
为首的那名弟子虽然言语恭敬,但面上却没有半分敬意。
“星冼公子,阁主大人和几个宗门的掌门已经等候多时,还请不要为难我们,同我们走一趟吧。”
谢星冼收剑,他知道,今日这一趟是怎么也推脱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