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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阳光才刚破云而出,整个京都便再次沸腾了。
沈府门前,人潮如涌。
红缎高挂,门楣上悬着巨大‘喜’字。
一排排沈府下人端着铜托,给街坊四邻分糖果、瓜子,还有点心瓜果,笑得嘴都合不拢。
“小郎君,吃糖咯——”
“奶奶,拿着这碟瓜仁儿,可香着呢!”
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许多孩童坐在父亲的肩头上,兴奋地手舞足蹈,拍着小手高喊。
“大喜!大喜——”
“母亲,母亲,听说这摄政王死而复生?”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孩仰着头问。
妇人笑弯了眼睛,揉了揉他的脑袋。
“管他死不死的,能让咱们吃饱穿暖、过好日子的,就是好王爷。”
孩子虽然听不懂什么“摄政王”“复生”,但还是狠狠点了点头,接过糖果,一脸幸福。
“母亲说的对!能让我天天吃上糖块的,就是好人!!”
“哈哈哈!”
四周顿时一片笑声。
有人看向沈府门前那排排装饰、还有外头挂着的“金匾”,
“你们瞧,今日才送聘礼,场面就这样大,那明日大婚还不得了了?”
“是啊是啊,我听说啦!摄政王明日成亲,新帝竟开恩,让我们这些百姓也能进皇宫看看热闹!”
“我家那口子都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准备明个一早就去占位子去。”
“皇宫内外都搭了席棚设宴,就连北街那边的乞儿,也能吃上席面一碗喜面,这才是盛世啊!”
“哎呀,我这把老骨头,活了五十年头,头一次要进皇宫了,听说那地儿金砖铺地,一走进去腿都要打颤的啊!”
“麦子熟了几千回……能出这样的摄政王和皇帝,咱们百姓可有福了……”
……
人群正激动议论间,远处锣鼓声轰然作响,如雷贯耳。
街道尽头,十几匹高头大马踏着整齐步伐率先而来,马身披红绸,鬃毛梳得光亮如墨,鬣尾高扬。
百姓惊呼一片。
“来了——摄政王来了!!”
“哎呀妈呀!今儿这场面真是威风啊——!”
红绸如浪,一队禁军身披银甲,整齐肃穆地跟随其后,长戟寒光四射,威压十足。
队伍最前方,洛眠端坐骏马之上,一袭深褐玄衣,滚金边纹,墨发高束,用一枚赤金龙纹冠固定,凌风不乱。
身形挺拔,唇角轻勾,神色冷峻又从容。
左侧,是素衣如雪、面若谪仙的云水。
右侧,是身披墨甲、眼神凌厉的慕山,
该说不说,云水和慕山二人今日也是煞费苦心好好的捯饬了一番……
三人并骑而行,气场逼人。
百姓仿佛看着从画里走出来的英雄人物,纷纷开口。
“天啊,本人比画像还好看啊……”
“旁边的是谁?那白衣公子也俊得不似人间人物!”
“还有那位黑甲将军,好吓人……可我好像也……心动了……”
“别犯花痴了!你看那后头的聘礼,一箱箱都快堆到城门口了!”
而队伍后方,聘礼如长龙般蔓延。
金银财宝、珍珠夜明珠、南海琉璃、寒玉冰雕、玄铁制鼎……
每一箱都用红绸缠绕,光是那排场,就叫人惊掉下巴。
“我滴个天,这聘礼给的是沈府吗?咋感觉要搬一座国库过去啊?”
“听说摄政王还特地让人雕了玉凤金龙,象征他与沈姑娘‘龙凤呈祥’!”
“哎哟哟,绝了!这才是咱们想磕的顶配爱情啊!”
洛眠微侧眸,薄唇轻勾,眸色如墨,低声笑道。
“这聘礼……是不是太少了些。”
云水闻言侧头。
“王爷,要不你问问陛下愿不愿意把他的皇宫给你们??”
慕山闷声开口。
“云水,你非得让主子在这么开心的日子里揍你么……”
百姓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见洛眠带着千军万马,金玉满载,浩浩荡荡,步步逼近沈府大门。
这场面,轰动整个京都。
而沈如宁——
此刻正躲在寝房中。
秋至来来回回的跑,激动的不成样子。
“小姐!聘礼队伍都排到城南了!!”
“小姐!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前厅!”
“小姐!夫人叫你呐!!”
“小姐,你……你脸怎么这么红?”
……
沈府门前,也敲响了锣鼓。
沈父亲自出门迎礼,身穿喜服,胡须都在颤。
看着洛眠那一表堂堂的样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好,好啊!”
“不愧是宁儿亲自选的夫君啊……”
沈阔挤在人群中看傻了眼,转头问沈礼。
“这……这是送聘礼?怎么看着像进宫夺天下似的?”
沈礼双手抱臂,哼了一声,斜睨着那浩荡如海的聘礼队伍,嘴角一挑。
“这还差不多。”
而后侧头看了眼仍目瞪口呆的沈阔,拍拍他肩膀,一脸傲气。
“怎么了?咱们沈府的陪嫁,也旗鼓相当好不好!”
“我这个做二哥哥的,恨不得把贴身衣裤都换成银子,加在陪嫁里了!”
“让洛眠知道,咱们宁儿可不是好娶的!”
沈阔噗地笑出声,
“那你还不快点去把衣服脱了?”
两人说笑间,摄政王的队伍已抵至沈府门前。
洛眠勒马缓停,阳光洒在他金冠上,映出耀眼的光晕。
身后,慕山与云水已策马而下,同时跨步上前,抱拳齐声,声音铿锵、震耳欲聋。
“摄政王府——前来沈府纳聘——!”
“聘金千箱,聘礼万贯,十里红妆,愿结百年之好!”
街上百姓瞬间沸腾。
“太有排面了!!”
“摄政王纳亲,百姓同庆!”
……
洛眠缓缓下马。
目光微抬,与迎上前来的沈父对视,神情恭敬。
“洛眠,前来纳聘!”
沈父忍不住热泪盈眶,一只手颤着按住洛眠的肩。
“宁儿有你,我也就放心了……”
人群中,秋至再次疯了一样跑回已到了前厅的沈如宁身边。
“小姐小姐!真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