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已经找到民营医院的关系了？”我怯怯地问。
申总看上去对任何事情的态度都是淡淡的，但那是一种凡事成竹在胸的把握。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只是他越强，便显得我越弱，我便莫名觉得有些悲喜交加的，心情起起伏伏无处安放。
他用遥控器把电视一关，说：“不看了吧。这电视剧吵得很。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有点累。”说着，他闭上眼睛仰面靠在沙发椅背上。
“哦。好。”我乖乖地跑到沙发后面，按着申总给太阳穴按摩，“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他经常会喊头疼，也许是被工作上的事情给烦的，毕竟他也这个岁数了，精力和体力衰退都是事实。之前他让我给他按摩过一次，他觉得很放松，我现在便常常这么做了。
胡之菲说我能给人提供情绪价值，其实我不是喜欢提供情绪价值，只是想让我身边的人都感到高兴，但这样一来，我就显得很没个性，有些唯唯诺诺的。但似乎也很难改变了，因为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惯。
按了一会儿，从表情上看，他像是挺享受的，揪紧的眉头也慢慢舒展了，问了我一句：“司葭，你是不是觉得明晚和李莉吃饭尴尬啊？我看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没有啊。”我轻声说。我刚才的确有点失落，那是因为我好不容易在工作上取得了一点成绩，但是刚回到上海，申总又把什么事情都做好了，这令我多少有些感到价值匮乏罢了。
但是李莉也告诉过我，申总就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应该会处处大包大揽，所以李莉才要追求申总，她想要做个居家的小女人，申总自然是最适合的选择。
现在看来，李莉的确很了解男人。只是因为我横插一脚，她的希望落空了。
我确实有些对不住她。
申总见我发呆，立即把话题接下去说：“司葭，其实你也甭想这么多。我们在一起的事，她总是要知道的。何况，她现在和李总打得火热，估计也顾不上我们这头。”
申总笑着回头瞧了瞧我。
我微微扯了扯嘴角，说：“哦~你打算明天就让李莉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不好吗？”他用的是反问语气，但眼神中的霸道和决定显露无疑。
“好啊~你说了算。”
申总说的对，总是要知道的。反正有申总在，他会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的。
听到我肯定的答复，申总很满意，一把握着我的手腕，将我牵到身旁，抱着我坐进他怀里，吻了吻我的脸颊，说：“这么乖啊。要是申敏有你一半脾气好，就好了。”
“申敏也还好吧。不过她要是知道我们在一起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想。”我隐隐有些担忧。
申总却很肯定和自信：“怕什么？你看不出来嘛，她可喜欢你了。我挑另一半，当然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啊。申敏又是在叛逆期，她要是三天两头地和后妈吵起来，我也吃不消啊。”
后妈？我对这个词略有些接受无能，忍不住脸红了一下。
然后，有些难为情地推开申总跳了下来。申总见状也没再提这回事，搂着我进卧室睡觉了。
……
第二天一早，刚踏进商贸部办公室，秘书就拿着一叠名片进来了，申总交代的，要给我和关早立都印一些名片，我拿到名片盒，看到上面的抬头是“销售经理 司葭”，王秘书笑着用揶揄地口吻喊了我一声：“司经理，还没祝贺你升职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接过名片，说：“谢谢。”有些难为情地要把名片盒收进包包里。
王秘书又交代了一句：“这名片是按公司统一格式印制的，每个部门经理都有，以后要加印的话，你跟我说就可以了。”
“哦……”正要放进包里，关早立从我手里接过来，看了一眼，揶揄道，“对呀。销售经理逢人就得发名片，名片是消耗得挺快的。”
王秘书见状，以为是自己怠慢了关早立，立刻把手里的另外一盒名片转交给关早立，恳切地说：“早立姐，这是您的。”
“申爱电子商务有限公司 投资顾问 关早立。”关早立读了出来，然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朝王秘书看了看问，“这……也是申总的意思？”
“对啊，申总让我这么印的。早立姐，是不是哪里有问题？”王秘书对关早立说话的态度很恭敬。
“没问题。”关早立嗤笑了一声，将名片收好了。
王秘书走后，她拿着名片对我吐槽了一句：“说好的公司理事，结果变成了投资顾问。这申总可真有意思，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是在吐槽申总做事总是不和她商量，前后不一致。而且还不把她这个董事会理事放在眼里。
我当然是帮着申总说话：“您在公司里还是理事啊，你看公司每次开董事局会议，您都在场啊。我想申总可能是觉得，名片主要是业务接洽的时候用的，所以就用比较……通俗一点的抬头比较好吧。”
关早立目光锐利地瞟了我一眼，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司葭，你怎么每次都帮着申总说话啊。外人不了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申总有一腿呢。”
我一听这话，脸噌的就红透了。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这个投资顾问，要回宏达资源去汇报工作了，严格来说，我是宏达的投资顾问才是。”关早立用话语刺了我一下，又轻飘飘地背着包走了，走前还若无其事地拍拍我的肩膀说，“司葭，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正说着，内线电话响了，关早立本来就要往外走，顺便就接了起来，随后故意很大声地回头喊了我一句：“司葭，申总找你。”
我难堪的走去接电话，申总只说了一句“你过来一趟”，就给挂了。
关早立的眼神就更奇怪了，还说什么“我正好也要去申总办公室”，往我胳膊上一挽，说：“一起吧。”
到了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就听里面说：“司葭，你推门进来啊。”
我一看，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正要问“申总，您找我什么事”，申总低着头正在看文件，开口就说：“你过来，帮我按一下背，我这边肌肉好紧，昨天睡觉的时候肯定被你压住手臂了……”
我呆住了，没有回一句话。
申总一抬头，看到我和我身后的关早立。话题直接都不带拐弯儿的，问了一句：“关早立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关早立的表情也是一惊，但是立刻恢复如常，汇报了一句：“申总，我跟你说一下，中午要回宏达汇报工作。”
“嗯。好。”申总脸一板，立刻恢复了工作状态，回了一句，“昨天刚签的两千件订单的事，你记得和陈总说一句。还有上次说出口欧盟的事，你再问问。”
“好的。申总。”关早立还想说什么，但最后闭上了嘴巴，朝我看了一眼，转头对着申总说，“行，那我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