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重组案情
宋砚之此时还不知晓父亲宋禹希的谋划，陪着韩子苒在韩家废墟里转了两个时辰。
韩子苒伫立在韩文清当年的书房之中，仿佛能看到当年韩文清在最后关头的情形。
他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地吩咐着手底下的人，在安国公发动从龙之举前，他还在努力地维护着京城之中的稳定。
京城里躁动不安的气氛越来越浓烈，他已经能够预料到有人要趁机对他发起挑战。
安国公与许太后一直都是太子的坚定支持者，已经不止一次劝说他尽快扶持太子登基。
天不可无日，否则天下将会群雄遍起。
他是知道的，哪怕他已经封锁了京城的消息，派人安抚了各地的布政使，但他还是没能做出抉择。
先帝临终前对他的嘱咐，依旧在耳边徘徊，如何抉择，将会影响大祯的未来。
摆在他面前的难题，是该不该扶持太子登上大统！
安国公的小动作越来越频繁了，他已经有所戒备，宋禹希正在监视着安国公及其手下一班支持太子登基的文臣，有任何消息，他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而城外的戍京十二营，里头都有隐卫混迹其中，甚至有不少将士都是隐卫，但凡有丁点异动，他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整个京城还是在他的控制之下的，但是迟迟不确定新君的话，迟早会突生变故。
还得再等等，那个至关重要的东西，还没有得到！
九龙玉玺被他搁置在一旁，很显然，他要等待的东西并非是这个。
但九龙玉玺也象征着新君的帝位，需得好好保管，那安国公和许后已经来催过不止一次了。
九龙玉玺是个死物，但也不可不仔细对待，放在韩家之中固然安全，可也不能放在韩家之中，那是帝的象征，放在韩家之中，岂不是令人误会了自己的意图？
难道自己像是要篡夺皇位的人吗？
韩文清摇头苦笑着，然后让人将九龙玉玺寻了一处地方，妥善安放。
瞬间，韩子苒的从那沉浸式的寻思之中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废墟之中的韩府。
几乎被掘地三尺的韩家，就像是被犁过的田地，松动过后的土壤都长出了杂草，再次将这片土地凝固成坚实的地面，只是有些痕迹却永远也填不平。
宋砚之见韩子苒闭目凝神思索了许久，再睁开眼睛时，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悲哀的慽色，便想开口安慰。
正要说话，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阵猫儿惊叫的声音。
随后，不远处一堆沙砾中，传出两名男子的声音。
“走了吗？”
“应该走了吧，俺听着没啥动静了。”
“方才可吓死俺了。往日里这儿也没个鬼影，突然来了几个人，也不知道来作甚的！”
一个长相丑陋，全身皮肤呈现灰黑色的短小身材男子爬了出来。
在他身后，还有个男子跟着嚷嚷道：“我瞧着像是穿着官袍的大老爷，指不定是来看看这片地方的。”
两人从沙砾之中钻了出来，而后与三人面面相觑。
江珣率先呵斥道：“尔等是何人，为何在此处？”
那黑皮男子转身就想跑，而后面出来的男子却是双腿一软，直接就跪了下来。
“你作甚？还不快跑！”黑皮男子看到同伴这模样，急忙叫道。
“是，是江大人。”跪下来的汉子喃喃道，“咱们跑不了了。”
黑皮男子听了，脸色顿时一沉，但还是不肯认命地往后方跑去。
只是，江珣随手丢出一块石子，笔直地砸在他的腿上，他惨叫一声就倒了下去。
宋砚之上前怒斥：“此地禁止外人进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三位大人，我们是京城里的平头小百姓，只因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知晓这处韩宅废墟无人出入，便偷偷躲了进来。”跪地求饶的汉子急忙解释道。
“躲进来作甚？躲这里就能不吃不喝？看你们躲藏在地下，是不是在挖掘搜寻宝物？”宋砚之脸色阴沉，一眼就看出两人鬼鬼祟祟的，不像是做正经事的人。
黑皮男子捂着疼痛处，龇牙咧嘴道：“这里连只老鼠都没有，有个屁的宝物。虽说这儿当初是权倾朝野的韩文清宅邸，可这里的宝物早就被安国公给搜刮了去，哪里轮得到我们？”
“那你们在这做甚？”韩子苒不解地看着两人。
“我们就是在这儿住的。”那求饶的汉子道，“京城里寸土寸金，别的地方，没钱连破草屋都住不得。只有这里，没人会来，我们哥俩才有个容身之处。”
宋砚之目光微微一缩，并未相信两人。
求饶的汉子急忙说道：“我们在那附近挖了个狗洞，平日里就从那儿进进出出。晚上在这里边歇息，白天就出去干活换些吃的。
以前倒是想过在这里找点值钱的玩意，换点银钱讨口饭吃。但这三年来，我们是真的找不到任何东西了，连一块好点的砖石木头都没得。”
江珣听了，眯着眼打量两人的举止和相貌，想来应该是不假。
“你们有手有脚，找份正经的活儿就是，这里是禁地，不许闲人出入。这次饶你们一回，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江珣说着，从袖子里摸出几两碎银，放进那求饶的汉子手中：“你拿这点银钱，去找个郎中给他看看腿上的伤势，尽快离开此地。”
“谢，谢谢大人，谢谢江大人。”求饶汉子感激地拜了拜，而后搀扶着同伴离开。
宋砚之目送着他们离开之后，对着韩子苒道：“想来，这里也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就是有，也被这两人破坏了。”
“不，他们正好验证了我一个想法。我祖父没有将九龙玉玺藏在韩家，而且也没有想过将线索留在家里。”韩子苒沉声说着，目光转向了遥远的皇宫方向。
“我想，我已经知道九龙玉玺的大概方位了。”
宋砚之和江珣都愣了一下，而后从韩子苒的目光中，隐约猜到了答案。
“这的确像是韩公会做出来的事。”对韩文清更为了解些许的宋砚之沉声说道。
江珣则是皱紧了眉头，只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