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
方永逸八岁的女儿正坐在饭桌前跟秦艳大眼瞪小眼,气氛剑拔弩张,谁都不让着谁。
方柯指着桌上的饭菜,“这就是你给我吃的?
我爸没娶你之前,我吃的都没这么差,娶了你之后,日子还不如以前。
那我要你这个后妈干啥?”
秦艳自然是不甘示弱,她双臂环胸靠在椅子里,眼神不善的看着这个刁蛮继女,“那你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还是龙肝凤胆?
有的吃就不错了。
我是来给你当妈的,不是来给你当保姆的。”
小姑娘的脸色难看,气的胸口起起伏伏,“你讨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我没有妈,你觉得我可怜才照顾我的吗?
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每天给我吃咸菜就是照顾我?
衣服我自己洗,学我自己上,家长会你都不给我开,这就是照顾我?”
秦艳伸出一只手不懈的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然后欣赏自己葱白的手指很光棍的说,“有咸菜吃就不错了,你觉得我是做饭的人吗?
我这双手可是弹钢琴的,怎么能伺候你?”
方柯气哭了,“呜呜呜,你就是个大骗子,你太会装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呜呜呜……我要告诉我爸爸,我爸爸明明给你留了生活费,可你却天天给我吃咸菜。
呜呜呜……你,你还让我给你洗衣服,呜呜呜……”
“给我憋回去,有我这样的后妈,你就烧高香吧!至少我没打你。
谁家像你这么大孩子不干活?
别人家的姑娘八九岁,已经学会洗衣服做饭了。
你这么大还让我给你洗衣服?你好意思?
摊上我这么一个好后妈,你就偷着乐吧!也该惜福,别把福气都作没了。”秦艳嫌她哭的吵,烦躁的拍桌子让她闭嘴。
“那你自己的衣服为啥不自己洗,让我给你洗?”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泪还嘴。
秦艳伸出自己的手,“你看看我这手,是做家务的吗?
我的手就是我的本钱,我的脸面,我怎么能作贱它?
以后我还指着它找工作吃饭呢!
你帮我洗衣服,我也不会亏待你,晚上的时候我去食堂给你打个肉菜,这样总行了吧?”
秦艳一副施舍的口气。
“呜呜呜,我爸爸明明留了那么多钱,还特地告诉我的。
你不给我做饭,我天天吃食堂也行啊,可你连食堂都不给我吃。
你给我钱,我自己去食堂打饭。
那明明是我爸爸的钱,用不着你给我打。”小姑娘又气哭了。
“嘿!年纪不大还挺刁蛮,哪家不是大人管钱,你见哪家的孩子自己管钱的?
再说你爸挣的钱不就是我的吗?不放在我这放哪儿?
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果然人家说的没错,后妈难当。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对你怎么好你都不领情。”
秦艳觉得,她这个后妈可以了,别人家后妈是怎么对继子继女的她都知道。
那是非打即骂,别说咸菜了,饭都不给吃。
她可是亲眼看到过有拿鞋底子抽的。
这一对比,她这个后妈不要太真善美。
“呜呜呜……呜呜呜……”小姑娘的哭声传到屋外。
方永逸站在屋门口,他始终没动,就那么听着。
他回来一会儿了,刚刚要敲门,却听到了女儿的哭声,他蹙眉,想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又缓缓收了回来,他要听,听听女儿跟秦艳是怎么相处的,虽然偷听很不光彩。
“嘿!你个死丫头,没完没了了?哭什么哭啊,我怎么着你了?
我跟你不是一样也在吃咸菜喝粥?”
“你撒谎,你偷吃,我看你偷吃鸡蛋糕了。
爸爸给你的钱,你拿去买衣服了。我还看见你买口红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这行为不好啊?你爸怎么教育你的?怎么跟贼似的?
果然是有娘养没娘教的。”
屋子里又传来两个人的吵架声,方永逸闭了闭眼,一咬牙拉开了门。
秦艳那句有娘养没娘教的刺激了父女俩,他的亡妻是个好女人,不容亵渎。
不得不说情愿有些作死,一下子踩到了父女两个的底线,当着孩子骂人家的母亲,这对孩子的感情上是巨大的伤害。
小姑娘哭红了眼,虽然她年纪小也听懂了秦艳在指桑骂槐骂她的妈妈。
母亲去世的早,孩子经常被同龄孩子笑话没有妈妈,所以她才八岁,可成熟的早,能听得出来秦艳话里的冷嘲热讽。
小姑娘抓起桌子上的咸菜碟子,劈头盖脸毫不犹豫的砸向秦艳。
秦艳正讽刺呢,结果没注意,就被砸了一头一脸,她嗷的一声从凳子上蹦起来,“你,你个小贱货,没良心的白眼狼,我就不该对你这么好。
让你得寸进尺,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
方永逸就在这时候进来的,看到的就是秦艳气急败坏,面目狰狞的指着他的女儿骂贱货。
他的女儿哭着梗着脖子,一副倔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