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曙光来临前抛出的第一杆更值得期待了，张小川望着水面一动不动的浮漂，陷入胡思乱想「不知道这第一杆能钓到什么，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就是没有巨物，嘿嘿……再来个小寡妇也行……小寡妇！！！靠，我就说什么事忘记了……」
“来人，去把李仁青给我喊来。”
“诺！”
……
天才刚亮，李倩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盯着房梁。确切的说他又是一个失眠之夜，不过他却不是因为跑去唱K，而是他心事重重。
上次张小川收他为徒，并且提出了几本闻所未闻的典籍，可是却因为自己轻慢师父而被责罚，导致授业暂停。这都半个多月了，师父对自己是不理不睬，授课之事不提连召见都没有一个，就好像把自己遗忘了一样。
古人，尤其是古代的学生，现在这个情况那肯定不能是老师有问题，所以只能是学生的问题。于是李倩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检讨「师父还没原谅我，看来我错的太离谱；今天师父又没搭理我，看来我的惩罚还不够；师父还没搭理我，我是不是已经让师父失望透顶……」
越想心事越重，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这已经连续好几天失眠了，人都瘦了一圈，眼圈发黑，眼窝深陷，如果再持续下去估计能原地升天。
就在李倩盯着房梁进行自我检讨时，一个声音犹如天籁把他从黑暗中拉出来。
“李仁青，二郎唤你！”
“什么？师尊唤我……马上，马上，马上，我梳洗一下这就来……”
李倩手忙脚乱的在洗漱整理头发，好像那爱而不得的舔狗，突然获得对方约会邀请一样。只是此刻他越忙越出错，好好的头发平时三两下就打理好了，可是今天的头发好像每一根都有自己的想法一样，怎么都整理不好。
但是李倩急啊，可是越急头发越乱，此刻李倩恨不得没有这一头长发。好死不死的桌子上怎么就有把剪刀，李倩望着剪刀，想起了关于张小川为了‘公平正义’对抗皇权的事「师尊能为了抗旨削发以明志，我为什么不能为了追求真理也削发一次……」
想到此处李倩再不犹豫，拿起剪刀咔嚓一下……
张小川斜靠在躺椅上，喝了一口豆浆，看着晨曦中的黄河景色，虽没有云山雾罩，可是弯曲绵延的大河别有一副凛冽肃杀的恢宏。张小川正沉浸在这景色中，感叹生活如此惬意时，李倩的声音传来。
“师父，弟子李仁青拜见。”
“嗯 仁青来……我靠！鬼啊！！！”
李仁青的样子吓了张小川一跳，这实在是视觉冲击太大，原本的惬意都成了惊悚，此刻李倩面色发青，嘴唇发白，眼窝发黑深陷，说是面如枯槁也不为过。关键是还留着一个民国特色发型，绝对葛大爷同款，甚至面色都有几分相似，只是李倩这更加面无人色。
张小川稍微缓了一下才问道：“你是李仁青？这是怎么了？”
此刻李倩早已跪伏在地：“弟子惊吓到师父，实在是罪过。我这因为衣衫不整……不敢来见……就学着师父削发以明志……却不曾想会惊吓到了师父……弟子……”
李倩说的是磕磕巴巴，颠三倒四，张小川就听懂削发明志了，于是说道：“这头发剪了也好，长头发太麻烦，是阻碍生产进步的绊脚绳。不过这个发型不适合你。”
“来人，带去把他的头发剪一下再来见我。”
李倩被带走了，张小川也收了竿，今天早上的鱼情实在是不如人意，看来资源再好也有不开口的时候。
张小川在正堂坐定，不一会儿李倩就回来了，修剪后的发型是三七学生头，张小川默默点头:“不错，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来坐下说话。”
“谢师父赐座。”
李倩整理了一下下衣服，规规矩矩的跪坐与张小川下手，坐好后腰板挺直，衣服也是干净平整。这搞得斜坐着的张小川有点不自在啊，连忙招手：“放松一点，找你来聊聊天。”
“是，师父。弟子以为师父要为我授业……”
“也算是授业，只是我们亦师亦友，放松一些就好。”
“是。”（依旧一本正经）
张小川无奈，只得随他去。直入主题说道：“今天让你来，是讨论一下刘寡妇的事情。不知道此事你是如何看的？”
“啊！”（李倩大脑宕机中）
「怎么看，这怎么看？看什么，从哪里看？刘寡妇的事情不是过去了吗？现在看这个做什么？难道我又要多一个师娘？师尊这是问我的意见吗？我竟然在师尊心中已有如此高的地位了吗，可是我该如何表态，我应该尊重师尊的选择，对……」
“师父，关于你睡刘寡妇的事，我觉得无需在意他人目光，而且就算师娘反对，我也坚定的支持你。”
“支持你大……”（双手平于胸前，掌心向下按压，口中默念三字经……）
“徒弟啊，没事少跟滕毅厮混，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
张小川见李倩态度诚恳，便继续开始的话题：“我让你看的是刘寡妇和王家宗族之间的事，让你看这个事件中的矛盾和问题本质。”
矛盾，李倩觉得自己就挺矛盾的，虽然很开心师父能给自己授课，可是上来就是地狱级难度，可是只能绞尽脑汁想，然后也没有然后，反正就是稀里糊涂。
最后李倩颤抖着嘴，说着自己都不知道什么的内容：“师父我觉得这个矛盾，刘寡妇和王家宗族有大矛盾，这个矛盾就是……就是……就是田产！对！田产！他们是为了争夺刘寡妇亡夫遗留的田产，因此产生的矛盾。
这个事的本质就是，刘寡妇一个弱女子对抗宗族强权。”
李倩说完默默的擦了把汗，就好像学渣答完题当场批改一样，忐忑的等待着老师的雷霆之怒。
张小川缓慢起身，手背在身后在案前来回踱步，时而四十五度望天，时而低头沉思，走了数个来回，范起足了才说道：“嗯，说的很好，虽然没有说到点子上，但是可以看到你是有认真思考过，这个态度是非常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