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一时不知道咋回，只好抱拳行礼，连声道谢。
清风冷哼一声：“你这老乌龟，修了这么多年，不就图个正神名头？这条河又没神管，随便找个有缘人给你封个神位不就得了？”
“我看眼前这位就挺合适，你瞅瞅？”
高飞一听，愣住了。
他早听过精怪讨封的事，但真轮到自己头上，还是有点懵。
平文悄悄挪到高飞旁边，压低声音：“这话啥意思？该不会……以后这老家伙还得靠你养着？”
高飞刚开始没明白，转念一想，明白了——要是自己真给这老鳖“封了正”，那往后俩人就算拴一块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听我说，”高飞低声解释，“山里的精怪修到一定年头，就得找人讨封。
一种是想修成人形，圆满道行；另一种像这位老爷子，道行够了，就差一个香火名分。
人不供奉，神位不立，修不成正果。”
平文听完，默默点头。
这跟自己出堂当弟子一个理——得有缘分，还得守本心。
毕竟认了主，以后他干啥你都得跟着背锅。
哪天他胡作非为，灾祸全冲你来，换谁不怕？可也不是随便哪个路人甲都能碰上这等事，机缘这东西，讲究个命中注定。
首先得有缘，其次还得前世积了德、攒了福气，才扛得住天道反噬。
所以眼下想找个合适的人当出马弟子，谈何容易？不过那老头儿好像早料到会这样。
人家活了一千多年，根本不急这一时三刻。
他眯眼打量了下旁边的高飞，心里嘀咕：“底子确实不错，日后必成大器，但咱俩的缘分火候还没到。
等哪天时机成熟，我自然会主动找上门。”
这话听着客气，其实意思明摆着——现在不打算和高飞扯上关系。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离正神就差一道封号，可一旦跟人绑定，牵扯太多，反倒影响修行。
更麻烦的是，要是收的弟子天赋高还守本心，那叫天赐良缘；可要是这人以后走歪了路，干尽坏事，那倒霉的可不止他自己，连带师父也得遭殃，损福折寿！
活了一千多年，谁愿意稀里糊涂把自己搭进一个毛头小子的命运里？
高飞一听这话，心里松了口气，但也明白过来：这老头压根不信自己，哪怕今天给了讨封的机会，也没真打算收徒，估计就想让他欠个人情罢了。
“嘿，你这老头打得一手好算盘，算盘珠子都快崩飞了！”清风冷笑着开口，“你要真想成正神，总得有个替你行走人间的弟子吧？虽说你本事不比正神差，可没有名分，终究是野路子。
要不这样，我让他在堂口给你立个牌位，香火供着。
就算你现在不想认他，以后遇上合适的人，照样能顺顺利利修成正果。”
清风这话一出，高飞更迷糊了，搞不懂这老头为啥躲着他走。
可清风却一直在中间拉拢撮合，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毕竟人家实力摆在那里，眼界也不是自己能比的。
连平文这种不懂修行的人都看得出老头不简单，可清风依旧坚持牵线搭桥。
边上那个女鬼看他们争来争去，忍不住笑：“你们俩还真是半点不懂清风的用心良苦。”
“你堂口现在压根没人能在水里扛事。
找有缘人不光是等人上门，还得主动铺路。
清风是强，修为也高，可那老家伙可是活了一千年的主，一步就能跨进正神门槛，实力早就和神仙一个级别了，只是没个名头而已。”
“从来没人敢小瞧他，要是他进了咱们堂口，以后但凡水里的事，不管大小他都能镇得住，战斗力更是不用说……”
女鬼话没说完，高飞一下子豁然开朗，总算明白清风为啥非得促成这事儿。
“可人家压根不想搭理我，咋办？”
他自己也纳闷，按理说在这片地界，他算是年轻一辈里修为最高的，天资也不差，怎么老头还是左挑右拣？
“因为你俩现在八竿子打不着，你是你，他是他，谁也不欠谁。
他怕就怕把你绑上船后，你哪天犯浑干坏事，他得出面扛雷！可要是你供了他一尊像，烧了香，哪怕没正式认师，你们之间也算结了缘，他再袖手旁观就说不过去了。”
“要不是你说，我还真没往这上面想。
难怪呢，清风平日那么傲的一个人，今天在这老头面前说话都低声下气的。
虽然语气冲了点，但对她来说已经算是给足面子了。”
“到底是谁把谁的算盘珠子崩到脸上了？你要我接受他的供奉，万一他以后……”
老头听清风这么说，依旧犹豫。
倒不是他缺香火——修行到他这境界，早就用不着凡人的供奉了。
“没啥可是的。”清风打断他，“我这位出马弟子可是正经穿警服的，人品你放一百个心！再说了，他可是常玲挑中的人！”
这句话一出口，全场都愣了。
谁也没想到一向高冷的清风，竟然也会为了一个人低声下气地求情。
高飞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这老头的道行，恐怕远在清风之上，千年修为，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封神，清风想拉拢他，一点都不奇怪。
老头听了清风这话，心里对高飞确实起了几分兴趣，但还是没松口。
“行吧，既然你们诚心，就先让他在堂口给我立个雕像。
现在缘分不到，等到了那天，我自会主动来讨封。”
说完，老头一翻身，直接沉入水底，连个涟漪都没留下。
高飞望着水面发愣：既然说有缘，为啥又不肯当我的仙家？
清风看他这傻样，也没多解释。
“人家这是给你天大的脸面了。
肯让你供他的像，就等于留了后路，说明以后一定会回来找你。
你们之间已经搭上线了，至于是不是正式仙家，反倒没那么重要。”
清风话音刚落，人就晃了一下，下一秒连影儿都看不见了。
高飞听见这话，心里也就踏实了，这种事本来就不能急，他自然也不会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