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咔嚓!
骨骼碎裂、铠甲扭曲、战马悲鸣的声音密集响起!
整个冲锋的金狼卫队列,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掌狠狠拍中!
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人仰马翻的混乱!
数百名精锐重骑,在这一按之下,非死即残。
阵型彻底崩溃!
白夜天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片尘埃。
他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越过无数惊恐的面孔。
精准地锁定了高台上,在亲卫簇拥下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颉利可汗。
“颉利。”
白夜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喧嚣和惨嚎。
如同冰冷的铁锤,敲在每一个突厥人的心头。
“你,该上路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夜天的身影在原地模糊了一下。
颉利可汗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已然临身!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动作!
保护在他身前的数名最精锐的亲卫。
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惨叫着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如同从虚空中探出。
无视了空间的距离。
精准地、无可抗拒地,扼住了颉利可汗的咽喉!
“呃…!”
颉利双眼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双脚瞬间离地。
他引以为傲的勇力,在白夜天这只手掌面前,如同婴儿般无力。
他徒劳地挣扎着,眼中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和绝望。
白夜天单手扼着颉利的咽喉。
将他如同待宰的羔羊般提离地面,目光冰冷地扫视着下方陷入死寂的突厥王庭。
“可汗!”
“大汗!”
“放开大汗!”
短暂的死寂后,是几近疯狂的怒吼。
颉利的侄子叠罗支、几个忠心耿耿的叶护,以及残余的金狼卫。
如同受伤的狼群,红着眼睛,不顾一切地朝着高台冲杀上来!
他们挥舞着弯刀,发出绝望的咆哮。
白夜天甚至没有回头。
他左手随意向后一挥袍袖!
轰!
一股沛然莫御的罡风,如同怒海狂涛般卷出!
冲在最前面的叠罗支和几名叶护,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正面撞中。
护身的罡气瞬间破碎,口中鲜血狂喷,惨叫着倒飞出去。
砸进下方混乱的人群中,生死不知。
紧随其后的金狼卫,更是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稻草。
人仰马翻,滚作一团。
整个高台之下,瞬间被清空了一大片。
绝对的武力镇压!无可匹敌!
所有还活着的突厥人。
无论是贵族还是士兵,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
惊恐地看着高台上,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金狼大纛在风中无力地飘动。
象征着草原至高权力的金顶牙帐,此刻在众人眼中显得无比脆弱。
白夜天提着如同死狗般,挣扎渐弱的颉利可汗。
目光转向跋锋寒:
“锋寒,找根结实的绳子。”
跋锋寒眼中满是狂热之色,大声应道:
“是,陛下!”
他目光扫过。
很快从一匹倒毙的战马旁,捡起一根粗壮的、用来套马的皮索,快步走上高台。
在数万突厥人屈辱、恐惧、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目光注视下。
跋锋寒将皮索熟练地,打了个结实的套扣。
然后,在颉利可汗惊恐欲绝的眼神中。
狠狠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用力勒紧!
“呃…嗬嗬…”
颉利被勒得翻起白眼,双手徒劳地去抓挠脖子上的绳索。
跋锋寒将皮索的另一端,恭敬地递到白夜天手中。
白夜天单手提着皮索,如同拖着一袋微不足道的货物。
拖着堂堂突厥大汗颉利,转身,一步一步走下高台。
颉利的身体在台阶上磕碰着,发出沉闷的响声。
华丽的王袍沾满了尘土,狼狈不堪。
跋锋寒一手依旧提着天僧地尼,一手按着斩玄剑。
如同最忠诚的护卫,紧随其后。
傅采林失魂落魄地跟在最后。
白夜天拖着颉利。
在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在死一般的寂静中。
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穿过狼藉的营地,走向河谷之外。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所有突厥人的尊严和骄傲之上。
将其碾得粉碎。
直到那玄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河谷入口。
压抑到极致的突厥王庭,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怒吼和彻底的混乱。
大汗被生擒拖走,如同牛羊!
草原的天,塌了!
……
长安城,这座千年古都,此刻已彻底沦为风暴的中心。
城外,是连绵数十里、如同乌云压顶的突厥联军大营。
三十万控弦之士,号称百万,人喊马嘶,杀气盈野。
营寨之中,飘荡着突厥金狼旗、铁勒部、薛延陀部以及…象征着李阀残余势力的旗帜!
李世民、李建成兄弟,竟真的甘为突厥前驱。
将刀锋指向了故国最后的堡垒!
长安城头,隋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却透着一股难言的悲壮与孤寂。
守城的士兵们面黄肌瘦,眼神疲惫中带着绝望。
望着城外那无边无际的敌军,握着兵器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城墙上布满了战火的痕迹,许多地方还在冒着袅袅青烟。
皇宫,太极殿。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年仅十余岁的傀儡皇帝杨桐,已经习惯了自己傀儡的身份。
坐在天下至高的黄金龙椅之上,面无表情、生无可恋。
他还小,但却并不无知。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被推上前台的棋子。
真正掌控局面的,是靠山王杨林!
是关陇世家和门阀!
杨林这位大隋最后的柱石,此刻也显得苍老而疲惫。
他身着戎装,甲胄上沾染着尘土和暗褐色的血渍。
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站在巨大的长安城防图前。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代表突厥主力的方位。
他身边,站着一位身材异常矮小敦实、却散发着凶兽般狂暴气息的少年。
少年头发乱糟糟如同鸟窝,面容憨厚中透着一股天生的凶戾。
手中随意拎着两柄,巨大到夸张的乌金铁锤。
正是数日前,刚刚受封的大隋西府赵王——李元霸!
他此刻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不时用巨锤轻轻磕碰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