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是全部的人偶了。”
公寓的大厅里，七段阶梯式的人偶台被布置得如同微缩的宫廷。最上层是天皇与皇后的人偶，三阶往下，五名乐人捧着笛子和小鼓，漆器乐器上的螺钿纹路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光。
“好漂亮啊！”
几个孩子忍不住惊叹出声。
“可明明都已经摆好了，为什么还要步美记住排列方式呢？”元太拿着盒子，帮着把人偶一个个从台上拿下来放在里面。
“大概是想考验步美会不会好好爱护这些玩偶吧？”殷玖也在旁边帮忙，不过在指腹在触碰到人偶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偷偷撩开了人偶的衣服一角。
是球形关节人偶，四肢转动流畅。
殷玖的眸子微不可察的亮了一下，分出一缕蛛丝捆在人偶上面。
“是哦，那些人偶是我以前为了送给孙女特地从老家那边买过来的。”面容慈祥的老婆婆不知什么时候背着一双手，站在人群后面，“所以如果能记住这么多娃娃的排列方式，应该就能表示她是真心喜欢那些人偶了吧。”
“原来如此，难怪我在每个娃娃的下方都看到刻有‘观野’的小字。这应该是全套手工订制的吧？”殷玖把人偶放回盒子里，趁着没人注意，控制着人偶的手臂抬起给自己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然后又故作认真的举起另一个人偶娃娃仔细端详，带着关节的人偶躯干被藏在衣服底下，但即使是简单的看过去，每个人偶的面部特征和表情也各有各的特色，这样的手艺的确让人惊叹。
“方便给我一个店铺的预约电话吗？”
棕色卷发的男孩越看越喜欢，放下手上的人偶，拿着手机就凑到了观野老太太那头。
“可以啊，我去找找通讯录。”
话题忽的转向了别处，几个孩子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殷玖跟在老太太身后进了内厅。
柯南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撞了一下一直在走神的灰原哀同学，“喂，你说殷玖他该不会是来真的，要给你买一套吧？”
“。。。。谁知道呢？”
灰原哀艰难的把目光从殷玖的背影上缩回来，过了好半晌才回神，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而且他要买给格蕾丝·艾哈拉我能说什么？难不成直接告诉他我是个冒牌货吗？”
灰原哀的语气有些生硬，不过这并不是她生气的表现，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有些反常。
该不会是熬夜太多，真到了大限将至了吧？
灰原哀的手还放在心口上，有些焦虑的感受着手心处传出来的震动。
柯南却是完全误解了自家小伙伴的意思，“我不是要指责你的意思，只是有些惊讶，你小时候竟然完全是在国外长大的吗？”
“嗯，你很好奇？”灰原哀故作不在意般，随口一问。
其实她也不是一出生就被送到国外生活，这种事要是放在之前她会毫无保留的和同一战线的工藤新一共享，但现在。。。
“我父母应该是有给我姐姐买过的吧。不过在我出生后不久，他们就意外过世了。这些人偶充满了痛苦回忆，所以姐姐她也再也没拿出来过。。。”
半真半假的话语从灰原哀嘴里吐露出来，低头再看手上穿着皇后服饰的人偶娃娃，脸上的表情淡淡。
这话放在以前，她或许说起来的时候还会有些伤感，但如果宫野明美从来就不是她的姐姐。
那么很多从她‘姐姐’那边得到的，关于宫野夫妇的传闻，也必不尽然属实。
“所以你父母过世的原因是？”聊到这里，柯南终于是有机会询问灰原哀父母的情况。
那个组织似乎有一套专门针对二代成员的洗脑手段，他想救出殷玖就只能从同样是二代成员的灰原哀这里找破局之法。
尤其是两人的父母同为组织高层，却都没成功抚养子辈到成年，就要么身亡要么失踪。
柯南觉得这里面一定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如果能破解其中的关键，或许就能打破组织编织的蛛网，彻底把殷玖从黑恶势力的洗脑中拯救出来。
“听说是实验中出了意外，那些人曾经追问过姐姐。。。”灰原哀看着手上的娃娃，突然就觉得这个说法也不太可信。
Aptx系列药物的实验过程基本不存在能威胁实验员安全的步骤。
即使是有，这样的活儿也会被分派给没有代号的外围成员，
这样来讲连父母的死亡原因她都只听过宫野明美那个女人的一面之词，甚至成年以后也没主动再去查找过线索和记录。
如果原本的亲缘锚点就是虚幻的话。。。
“那我记得皮斯克说过，你的父母也是科学家。”柯南所站的位置在灰原哀的身后，看不到灰原的表情，线索再次断裂，他又有些不甘心。
尤其是前两天他在板仓卓日记中看到令他震惊的话语——‘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者复生。’
那个组织研究Aptx药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母亲其实并不出名，”灰原哀听到柯南的问题顿了一下，挑挑拣拣出可以说的内容，“不过我父亲的名字‘宫野厚司’，在学术界似乎相当有名。”
“是一个被学术界放逐的疯狂科学家。”
“被放逐的疯狂科学家？”柯南的瞳孔放大，下意识重复了一遍，“那难不成你父母研究的药物是为了。。。”
返老还童？
死者复生？
柯南的表情莫测，如果是这样的研究目的，那下场的政客和商人数量或许会超乎他们的想象。
“是为了让死者复生。”灰原哀的嘴角上扬起来，直到看到柯南露出错愕的表情，这才幽幽，“这么说你满意吗？”
“那难不成日记上的。。。”
“果然。”感受到实验体惊悚交加的情绪，灰原哀安抚性的拍了拍柯南的肩膀，“你果然是调查到了，那天晚上你和阿笠博士都不在家，是出门追寻他们的线索了吧？”
“呃。。”柯南问话的声音卡壳，意识到被灰原哀套话，整个人的表情一窒，然后就听到灰原的声音在继续。
“看你的表情我猜中了。”
灰原哀睨柯南一眼，“不过你放心吧，我的研究并不是要做出那种梦幻的药物。”
“而是一种这世上大部分都无法体会其价值的无聊东西。。。对了，就像那个人偶一样，只有对小孩子来说才有存在的必要。”
如果Aptx系列药物的研究进展没有出现偏差的话。
灰原哀的眸子深处透出抹晦暗，和被冠以‘血腥玛丽’别称的IdVS系列药物完全相反的药性，以及作用于从殷玖身上提取出来的血液样本。
Aptx系列药物的初衷早已不言而喻，那或许是真正用来杀死殷玖哥东西，也不负其别名——‘银色子弹’。
是能一发杀死非人怪物的强效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