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火车票,做工还真是十分精致。”
“是啊,这是用纸张做出来的吗?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像啊。”
已经买到车票的人,此时都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手中拿着车票兴高采烈地对新奇的车票讨论起来。
与此同时,那些一直站在人群最后面,身着华丽锦袍的一众望族老爷及公子哥与小姐们,也都纷纷闲谈起来。
“真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有这么多乡巴佬来凑热闹。”
“可不是嘛,平天王也真是的,竟然将火车的价格定得如此之低,这让阿猫阿狗都能够来凑这个热闹。”
“这些泥腿子,能知道个啥,他们就算是坐上火车又能懂啥。”
“真要和这些泥腿子挤在一起,还不如坐我家马车去码头,呸……”
几个年轻人不停吐槽起来。
而好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看样子是从外地来宝通城定居的,此时更是捶胸顿足。
“真是悔不当初啊,以为府衙送来的邀请函是陷阱,谁成想那日竟然是平天王请大家体验那神奇的火车。”
“要是去了,还能够在一众官员的面前混一个脸熟,如今还在府衙挂了一个不听话的名头,真是亏大发了。”
“谁能够想到呢,毕竟以前咱们这些老骨头,被那些府衙欺凌惯了,已经应激了。”
“都说平天王做事敞亮,如今看来还真是如传说中的那般无二啊。”
就在这时,各家府上的家丁仆从都胆怯地跑了回来。
“禀老爷\/公子,小的今日没能挤到前面,请老爷\/公子责罚。”
“真是废物,一千二百人,你们都没有挤进去,真是白养你们了。”
听到没有抢到车票,这些老爷公子都忍不住喝骂起家丁仆从。
原本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的家丁仆从,在防卫司将士长刀的威慑下,谁都不敢在这里动手动脚。
“老爷,老爷,我抢到了一张站票。”
又一家的家丁跑了回来,兴高采烈地举着一张站票。
当初为了防止一个人包圆的情况,关佩玉便下令让车站在体验的这一个月中,一人只能购买一张车票。
要不然的话,那有钱人就可以直接包圆,那还有老百姓什么事。
听到家丁抢到站票的那位员外,脸色一黑。
向着家丁踹了一脚,“他娘的,劳资堂堂员外老爷,你就让老爷在火车上站着?”
家丁被踹了一脚,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可是老爷,这真的只抢到了站票啊。”
“你小子脑子就不能灵活一点吗?”
“去找人换啊,不就是加钱吗?”
“你去问问那个泥腿子,愿意和本老爷换,老爷给他十个铜子,十个不行就二十个。”
“老爷就不信还有人会和铜子儿过不去。”
那人财大气粗地对自家的家丁喝道。
莫说几十上百个铜子,就算是一二两银子,自己也不会在乎。
自己只在乎,今日能不能第一趟坐上这火车,这也算是在府衙面前挽回点什么面子。
听到他这话,那些没有抢到票的员外老爷与一众公子小姐,都眼前一亮,尽皆打开了思路。
对呀,自己有的银钱。
能够用银钱摆平的问题,那还叫问题吗?
于是,在他们的安排下,各家的家丁仆从,也纷纷跑向那些已经购买到票的人群。
那些挤在最前面的百姓,谁都没有想到,两个铜子买到的坐票。
一时间竟然成了抢手货。
最开始的时候,有人六个铜子就转手卖了,心中想着大不了明日再来排一次。
让他后悔的是,很快坐票的价格就卖到了二十个铜子一张。
而且其价格还有向上涨价的趋势。
这让当初卖掉车票的人心中后悔不已。
而那些还没有卖车票的人,却捂紧了手中的坐票。
不少精明的人已经看出来,那些望族富户的老爷公子小姐们,肯定想要在今日使用坐票进场。
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颜面。
几十几百的铜子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甚至还不够他们在酒楼吃一餐,在春楼畅快一宿。
不仅如此,一些精明的小本生意人,却开始用三寸不烂之舌收取那些百姓手中的坐票,当起了黄牛。
同时开的价格也越来越高。
甚至有人一张坐票开到了一百铜子一张。
这对于那些抢到坐票的百姓来说,足足翻了五十倍。
两个铜板毫不在意,二三十个铜板无足轻重。
可一百个铜子,却能够卖上十几斤粟米。
车站外私自转卖车票的情况,很快便被防卫司的士卒们发现,并且在第一时间汇报至了唐立冬。
唐立冬又将这个情况告知了彭竞乾。
“怎么会这样!”彭竞乾一脸懵逼,完全没有想到那些有钱人家竟然还会这样搞。
“唐队长,您觉着这件事要不要管?”
唐立冬摆手一笑,“唐某只是一介武夫,可是不懂这些道道。”
“只不过唐某记得去年售卖农具的事情。”
他并没有多说,而是点到即止。
彭竞乾闻言,赶忙对唐立冬躬身一礼,“多谢唐队长。”
此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既然当初府衙能够放任那些外地商人从百姓手中高价收购农具。
那今日也同样可以不用管。
这应该就是主公曾经提到的市场调节。
同时那些老百姓也能够乐得赚点辛苦钱。
不过对于这个情况,他还是需要上报至户部。
唐风怎么都没有想到。
自己的初衷不过是为了让更多的百姓能够体验到神奇的火车。
因此才推行了一个月的优惠试运行。
却是在这第一天就出现了捣腾火车票的黄牛。
这倒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也并没有让人管控。
等过了这一阵风,就不会存在黄牛了。
毕竟,没有几个人有事没事就去坐火车玩。
随着二手坐票的价格越来越高,已经出现了细分。
靠窗的票最是抢手,大多数都是以二三百个铜子儿成交。
一车厢一号座的位置,竟然被炒到五百个铜子儿,都没有人出售。
最后在快要进站的时候,以九百个铜子儿成交。
这个夸张的价格,已经刷新了在场许多人的认知。
“九百个铜子,这可是能够买到一百多斤粟米了,可以够一家五口吃上大半个月了,省省吃也够一个月的口粮。”
“就为了坐一趟火车,这值得吗?”
有人发出了灵魂之问。
“哎,这就是咱们这些穷人,与那些有钱的富人的区别。”
“我们求而不得的东西,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原来,我们与那些富人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那可不,那些富人身上穿的一件锦袍,可能都是咱们这些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投胎是一门技术活,认命吧。”
“知足吧,要不是平天王,咱们能吃上饱饭?要不是平天王,今日这些有钱人可就不是花银钱买我等手中的坐票,而是直接上手抢了。”
“咱们买到坐票的还能到手赚上一笔,已经属实不错了,要是没有公正严明的平天王,这一切可能吗?”
“说得对,是该知足,别人会投胎,我们未必不能通过双手成为富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