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如常满脸通红，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学生不求探花郎，只求能随侍陛下身侧，常伴左右！”
百官震惊的瞪大眼睛。
沈斓曦同样的意外，她不露痕迹的看向车明远，后者连忙摆头。
真不是他安排的，别看他。
“常伴左右就不用了，朕广开科举纳的是贤能，不是后宫。”
百官身躯一震。
虽然知道陛下有的时候说话很直接，但是真的听到，还是……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简直违逆祖制，祸乱朝纲。
“要是朕没有说错，你是西北来的学子，对吧？”
章如常赶忙回道：“陛下没说错，学生就是西北来的学子。”
“学生的家在甘陵，那边土地贫瘠，常年风沙，悍匪出没。数年前，又遭遇蛮族血洗，九个村子，学生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沈斓曦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人。
“你是那个挖坑把全村掩埋的小男孩？”
章如常见陛下想起来了，立即激动道：“学生正是。”
“学生被陛下所救，被安排到了西北军中，之后西北平定，学生就被安排去了学堂，之后学生一步步考取功名，直到现在。”
沈斓曦笑道：“朕知道你是想要报答朕，这份心意，朕领了。但是，救你的不止有朕，还有西北军。教导你的，是西北的老师，以后你为官，勤恳为民，就是对朕，最好的报答。“
章如常一怔，刚想要解释不是报答，就听见陛下已经对他做了安排。
“你当为探花郎，朕这里也对你有了安排，你可以去西北，也可去乾州。”
章如常失神，不是留在京城吗？
车明远低声提醒：“还不领旨谢恩。”
章如常见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权衡过后，有了选择。
“臣想回西北。”
沈斓曦扬起笑容：“军师，看西北哪里还有空缺，之后呈报给朕。”
车明远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是！”
孙道林自然为榜眼，之后便是三人打马游街。
沈斓曦又赏赐了三人以及参加科举的官员，这才退朝。
……
“陛下，臣冤枉，章如常真不是臣的安排。”车明远都要冤死了。
沈斓曦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最好不是，以后朕的后宫，你不可再插手。＂
这是通知，也是警告。
车明远见陛下没有真的动怒，心里又松了一口气。
那个章如常，大殿之上，竟敢胡作非为，就把他安排去修河道吧！
又过了一日，武举也到了。
这次沈斓曦没有亲临，百姓们依旧热情高涨。
“女子参加武举，不是找打吗？”
“在文举上能让她们混过去，武举是男人的地盘，但论体力，女子就比不上男子。”
“哗众取宠，简直哗众取宠！”
“没想到这次来参选武举的女子还不少呢。”
“那些女子，腰还没有男子大腿粗，一会儿上台的时候，该不会让人打死吧！”
“文举上女子夺冠，衬了某些人的心意。武举可就没有那么称心了。”
“武举就是最能分辨出男女差异的地方，到时候女子被打的凄惨，某人要颜面扫地了。”
不少男子凑在一起说风凉话看热闹。
黄玉看着男子们的眼神，尽是鄙夷跟不屑。
女子怎么啦？
坐在当今高位上的，就是女子。
天底下能出一个沈斓曦，就能有第二个，且还能超越沈斓曦，把天下男子都踩在脚下！
～
“陛下，武举三甲出来了。分别是女子黄玉、田斌、刘进。”
“那女子，就是救了郡主的黄玉。”
沈斓曦接过榜单，依次看了一遍。
车明远：“武举西北四十人，东川四十五人。”
还有一份名单，车明远单独递上。
沈斓曦把第一份榜单还给车明远。
“这些人，你看着安排。”
车明远明白了，另一份名单，不用他操心了。
黄玉以女子之身，得了魁首，殿前谢恩过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沈家道谢。
没多久，周心柔要收黄玉为义女的消息，就散了出去。
沈斓曦第一时间接到了消息，很快，她这边就收到了一封沈家递来的信。
她看过以后，就把信压在一旁，一个时辰都不到，这样的信件，她先后已经看了三封。
～
“母亲，黄玉算什么东西，你不为自己的亲女儿着想，为什么要偏帮一个外人？”沈元棠不管不顾的闯进周心柔房中。
她这次学聪明了，带了四个丫鬟缠住了周心柔身边的两个婆子，这才能顺利进了房中。
“母亲…”
“放肆！”除了厉声斥责，还有一只砸到沈元棠脚边的茶盏。
“母亲……”沈元棠疯了似的大叫。
“母亲，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宁愿帮着外人，都不帮我？”
“我没了孩子，被沈家安排住在外面，没有亲人安慰我关心我一句，母亲却为一个外人，插手府中的事，母亲，宁愿出手帮一个外人，都不帮我，为什么？”
沈元棠大吼大叫，别人不理解她，为什么连她的亲生母亲都不能理解她。
“住嘴！”周心柔黑着脸怒斥。
她如今断了腿，一身狼狈，沈元棠不但不关心，还冲进来质问。
“说我不关心你，你冲进来，可有问一声我的伤势？”
“沈元棠，我生你养你，从未对不起你。黄玉为了救我，甘愿毁了容貌，用自己的身体当肉盾，如果换成你，你可敢？”
沈元棠眼神闪躲了两下，很快就变的坚定。
“母亲，那是因为我不在。如果我在，肯定也会用身体保护母亲。”
“不说这次坠马，就是之前我没了孩子，母亲可有关心过我？”
周心柔眼底黑云滚动，看着沈元棠的眼神，冷淡犹如寒冰。
“不是你自己要嫁给周如渊的吗？你大姐姐几次拦你，你可有一丝动摇？”
沈元棠眼角挂着眼泪，满腹委屈，全都化成了怒火。
“母亲，你心中只有沈斓曦。她有那么多人喜欢，那么多人围着她转，为什么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
“母亲，我也是你的女儿，你只有两个女儿，为什么就不能抽出精力多关心我一分？”
“当初我嫁给周如渊全都是被形势所逼，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能像维护我？”
“我不求你像维护大姐姐一样维护我，十根手指还不一样长短，手心手背也不一样。但是我与大姐姐，是一母同胞，自家姐妹，她黄玉，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