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队伍最前面，看着眼前一张张脏兮兮、带伤带疤的脸，看着他们眼里的火光，猛地一扬头，吼道：
“兄弟们！谁不想打进京城，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今天，我要你们豁出去干一件狠事——可能会死，会断气在这半道上！可我要你们记住，你们的死，能让千千万万人活！”
这话像烧红的铁棍，烫进每个士兵耳朵里。没人喊冤，没人退后。
一片沉默之后，整支军队齐刷刷吼回来：
“殿下！我们干！”
朱贵眼里闪了闪，像是有水光，可转瞬就硬了。
他拔出长剑，手臂高高抡起，吼声炸裂在晨风里：
“杀！”
鼓声轰然炸响，像打雷一样滚过大地。士兵们红着眼冲出去，像一群扑火的狼，直扑雾气笼罩的京城。
城墙上的人根本没料到这么猛的开场，乱成一团。可反应过来后，立马拉弓搭箭，矛尖全亮了出来，火把照得夜空亮如白昼。
朱贵站在后方，眼神冷得像冰。他不停打手势，调兵换形，眼睛死死盯着敌阵，就等一个破绽。
可对方稳得离谱，一波波冲锋全被硬生生砸回来。
“殿下，再这么耗下去，我们撑不住！”李康凑近，声音发抖。
朱贵没吭声，眼睛一直没离开城墙。
他知道，这时候脑子一乱，全军就得交代在这儿。
就在他几乎要下令撤的时候，突然一眼瞄到——敌阵侧面，有那么一眨眼的空档！
“全军！给我冲！”他疯了一样挥剑，吼得脖子青筋暴起。
士兵们立刻猛扑上去，像一把烧红的刀，直插敌人胸口。
可就在他们冲到一半，地面轰地塌了——是个陷坑！
前排的人根本刹不住，一个接一个往下掉，惨叫都来不及。
朱贵心脏猛地一抽，疼得几乎弯下腰。
可敌人反扑的号角已经吹响。
“退！”他牙咬得咯咯响，拳头攥得发白。
不能再填人命了，再填，就真没兵了。
在他的指挥下，队伍一边打一边撤，动作虽乱，却不溃。
就在这当口，皇城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凯特帝国的皇帝，一身金光闪闪的铠甲，一步步走上城楼。
他往那儿一站，气场像山一样压下来，城下士兵全疯了，齐声吼叫。
他举起金剑，阳光打在刃上，刺得人睁不开眼。
“儿郎们！为了帝国！为了脚下的土地！把这群杂碎给我砸出去！”
声音像刀子刮石头，硬得扎人。
底下应声如雷：“为了皇帝！为了帝国！”
气势一下子冲上天，原本摇摆的防线稳如铁墙。
远处的朱贵冷眼看着，脸像冻住了一样。
那个穿金戴银的家伙，就是他活着的目的。
“他要玩命了。”朱贵低声说，语气平静得吓人。
李康点头：“形势对我们不利，得变招。”
莎拉手按剑柄，眼神亮得吓人：“不能退。赢不了，就死在这儿。”
朱贵看了她一眼，重重点头：“对，不能退。要么赢，要么埋在这。”
战局越来越凶，朱贵的队伍被皇帝的威势压得喘不过气，可没人后退。越打越疯，越伤越狠。
朱贵再次举起剑，手臂笔直，像钉在空中：
“上！给我往死里冲！”
这声吼，盖过了鼓声，盖过了箭啸，盖过了哭嚎。
士兵们红着眼冲上去，剑尖对准城头，像一群不怕死的恶鬼。
大战彻底爆发。
朱贵的人在血里打滚，在火里爬行，拼得不是力气，是命。
凯特京城建在群山之间，城墙厚得像山根，箭楼一个挨一个，弓手排得密不透风。箭雨下来，像老天爷在泼水。
攻城战打得惨不忍睹。每次人快爬上去，就被砍下来，摔得不成人样。
皇帝站在城头，手里握着一杆金光闪闪的长枪，眼神像野兽。
他扫视全场，从自己的兵，到敌军，最后定在远处的朱贵身上。
“放！”他一声令下，声音像惊雷炸在城墙之间。
顿时，万箭齐发，黑压压一片，像乌云盖顶。
朱贵的队伍又是一阵大乱，倒下一片。 看着手下一批接一批倒下，朱贵眼里的火光非但没灭，反而烧得更旺。
他清楚得很，想拿下这座京城，就得有人流干血。
“殿下，弟兄们快顶不住了！”李康嗓子发哑，满脸焦急。
“我明白。”朱贵盯着城墙，眼神像冰碴子一样冷，“可咱们身后，连条退路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心里也清楚，这仗赢不了，大明朝就真完了。
皇城高处，huangdi望着城外那个执拗的身影，嘴角一扬，露出点讥笑。
在他看来，只要稳守城头，耗也能把朱贵耗死。
“再上！”
朱贵牙关一咬，吼出两个字，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撕出来的，带着血味。
兵士们闻令而动，一个个踉跄起身。脸上全是灰和汗，可眼神却亮得吓人。
一波冲上去，被砍下来；又一波冲，还是砸回来。
朱贵的队伍像是陷进了泥潭，怎么挣扎都脱不开身。
凯特帝国的皇帝坐在议事厅中央，眼前是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影。
他的目光沉得像铅，背上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知道，不能退，哪怕累死，也得挺着。
他的视线像刀子，穿过烟尘，落在朱贵身上。
那人不肯低头的样子，让他心头猛地一紧。
他闭了闭眼，想从疲惫里捞出点力气。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的扶手，像是在摸一段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
可那些辉煌没用，救不了现在。
反而让他更清楚——他是皇上，整个国家压在他肩上。
可眼下呢？城被围，兵在死，百姓在抖。
他不能再这么耗下去。
必须破局，不然苦的还是老百姓。
huangdi猛地站起，身形一挺，像把出鞘的刀。
他大步走到窗边，望向战场，眼里全是狠劲。
“把我的谋士全叫来。”他沉声道，嗓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侍卫领命而去，没多久，一帮穿锦袍的文官鱼贯而入。
他们是皇帝最信得过的人，脑袋比刀还利。
皇帝站在他们面前，眼神不容半点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