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那冒着无尽烟气冲天而起的深坑深处,一阵风云涌动之间,竟是忽然冲出了一根巨大的石油凝聚而成的漆黑柱子。
这柱子极其巨大,瞬间撞上了三道身影。
三人各自四散开去,目光死死地看着那一根柱子的最顶峰。
只见那最顶峰之上,此刻竟趺坐着一尊裹着黑袍的身影。
强烈的罡风转动之下,能够看见这黑袍之中裹着一具长满了黑色毛发与血色蛆虫的尸体。
隐约可见黑色毛发与血色蛆虫下面的骸骨。
莫非这道身影,就是封锁在幽冥玄铁石油层之中的那死去多年的远古修行者不成?
但他怎么像是诞生了灵智一样?
还是说……这是他已经诞生出了人间魇?
三人身影心思闪烁之际,却已顾不得其他,因为有一根又一根的石油柱子,像是锁链一般从漆黑的地底深处钻了出来,瞬间锁定了三道身影。
一时之间,整个道场,化作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战场地。
无数漆黑得如同锁链一般的石油柱子,几乎包裹住了半边天空。
它们在天地之间来回穿梭,似乎要切割世间的一切一样。
将那青元子、西门翔、张修缘三个人一层一层地锁在其中。
整个方圆数十里之内,几乎已经化作了一片禁域,封锁了所有修行者想要涉足其中的想法。
祁乐身形远远闪过,眼下很明显……他能够感受到这些石油柱子之中带着浓浓的阴邪气息。
这说明其下绝对有一座可怕的人间魇,其境界不可能低于阴阳境。
而且在无数岁月洗礼之下,很有可能已经成长为了一道无比可怕的堪比六境的人间魇。
这种人间魇之中的危险可怕的程度,绝对不是寻常的修行者所能够想象的。
而且就在祁乐心念闪烁的这么两三个呼吸的时间,那修为最低的张修缘,已然被一根巨大的石油柱子给撞碎了身躯。
他的血肉顷刻间四分五裂,散在了天地之间。
然而这小子不愧是经商世家张家在养龙之地的代言人,身体里面的法宝还真多。
只见他那破碎的身体之中,忽然有一朵莲花,不断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竟是在弹指之间,就将那破碎的身体又给修复了回来。
张修缘面露强烈的震撼神色,他抬手在自己的眉心一按,吐出了一滴心头之血,催发了一枚暗红的珠子。
这一枚珠子,在沐浴了他的精血之后,立刻膨胀散发出七彩的神芒。
轰隆一声,在原地炸开了一个通道,使得张修缘能够以极快的速度,冲出那石油柱子所封锁的区域。
而另一边,青元子和西门翔师兄两个联手催动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祁乐前世见识过的坦克一样的法器。
两个人坐在其中,重重包裹之下,任由那石油柱子撞击在法器之上,撞出轰隆隆的金属响动。
两人也驱使着这件厚重的法器,很快逃离了极度危险的区域。
距离那破碎的石油柱子张牙舞爪的天空,约莫五十里的地界,三道身影悬在天地之中。
张修缘大口地喘着气,方才生死危机之下,他消耗不可谓不少。
他的修为本来就比身旁的青元子和西门翔低一个境界。
此刻身旁的两个人倒是有些消耗,脸色微微发白,但还算得上是没有什么大碍。
“好可怕,其下那一座人间魇,有没有可能已经到了六境层次?”青元子压低了自己沙哑的声音问道。
声音之中带着一些胆怯。
他不太敢继续往前了。
张修缘闻言不由的嗤笑一声,道:“二位道友莫不是怂了?长辈们交代给我们的任务,可是务必要拿到此间的种道花!
“那一具沾满了黑毛的尸骸,不过就是这一座人间魇的前菜罢了,若我们连这一关都闯不过,怎么能够完成长辈们交给我们的任务?”
话到此处,张修缘的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怨毒,死死地瞪了西门翔一眼:
“这件事情,不论你二人如何扯幌子,但长辈们慧眼如炬,难道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如果我们拿不到种道花,你们就准备迎接长辈们的雷霆怒火吧。还想让我背一口黑锅,你们两个也配?”
事已至此,张修缘自然是再也装不下去了。
之前几个人之间的和和气气,早就被他抛到了烟消云外。
整个采石油的道场,早就已经破碎不堪,唯有拿到种道花,才能够避免师门的雷霆怒火。
才能够避免自己这么多年积攒的修为,被长辈们所毁去!
故三人咬牙切齿之间,最后无可奈何地一咬牙一狠心,西门翔向前一步,手中催发出了一件金银碧绿的扇子。
“师兄,这件可是你的本命法器。”青元子看在眼里也是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事已至此,必须得动用它了。”西门翔淡然说道,旋即偏过头来瞪了张修缘一眼道,“我师兄弟二人直接进去取种道花,你便不要跟着进去了,你修为太低了。”
说罢,便看见西门翔催动了手中的碧绿扇子。
其上催发出了乌黑乌黑的光芒,裹着两个人冲了过去。
不知是这法宝带着什么特殊的波动,竟是使得那人间魇之内冲出的诡异石油柱子,齐齐让开了方向。
包括那盘坐在最上方的那一具尸骸,似乎也无动于衷,就像是没有看见这两道身影一样。
张修缘深深舒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脸,取出一张帕纸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忽然他整个人猛地一跳,转过头来看见了立在自己身旁的祁乐。
一颗心脏方才被提到了嗓子眼,又猛地放在了肚子里面,使得他整个人竟是……兀自打了一个摆子。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口地喘着气说道:
“祁兄,你还没走呀?你就像个鬼一样站在我面前,吓死我了。”
祁乐神色平静地扫了张修缘一眼,淡淡说道:“方才你们几人的对话我已经听见了,照这般意思,这两个炼天宗的弟子,今个就算是找到了种道花,是不是也要把此间被破坏的原因,甩到我的身上?”